“你……你也想造反?”朱政炀忽然后悔起来,自己把杨锦尘、张惟一这些山外蛮汉引入朝堂,看来是大错特错。
杨锦尘很冷静地说:“皇上,让侍卫们出去,放我们走,我绝不为难你。”
“休……休想,你把我大明朝的皇宫当成什么了?”朱政炀在群臣面前不能示弱,只能硬着头皮逞强。
余震连忙说:“小杨,这事慢慢商量,千万不要乱来,否则谁也得不到好处。”
杨锦尘说:“只要皇上不为难我们,我也不想乱来。”
余震对朱政炀说:“父皇,请收回成命吧。我大明朝现在内有战鱼作乱,外有山鬼入侵,内忧外患,很需要像杨锦尘、张惟一这样的悍将,以振国邦。”
谁知他话音刚落,锦衣卫指挥使严中和越众而出,大声说:“驸马爷此言差已。战鱼作乱,就是因为他战家世代沐浴皇恩,权位无出其右,才至使他目无王法,嚣张跋扈,最终尾大不掉。杨锦尘一干人玩世不羁,视礼法若无物,若将他们这些人重用,势必酿成日后之灾。不如趁早了断,以绝后患。皇上,战鱼便是前车之鉴啊!”
严中和本是个趋炎附势之徒,今天竟然敢这么强出头,事出有因。那是因为他刚接任锦衣卫,威信还不足以服众,他急于有所表现,偏偏在几天前和妙闻道长联手对付白脸鬼等野人时,和杨锦尘发生冲突,他被战鱼暗算,结果错失立功表现的良机不说,最后还是手下们把他从茅草丛中救出来,可说是颜面扫地,他心中恨死了杨锦尘。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不出来好好表现一番,岂非太可惜了?
朱政炀瞪着严中和心中好生气恼,心想:你这猪头说这一大堆屁话,不是在火上浇油吗?这些道理谁不知道,关键是联现在落入杨锦尘之手,腰杆子硬不起来啊。
杨锦尘冷笑几声,说:“我等从进入小金陵城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能活着出去,现在有皇上给我们陪葬,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余震眼珠一转,说:“杨将军,我父皇龙体欠安,经不起折腾,若真有个闪失,于你们双方有百害而无一利,你若一定要挟持人质,在下愿意替换下父皇,请杨将军成全。”
朱政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花儿,这……这怎么可以呢?”
余震说话时,裴婷不住地冷笑,她本想讽刺他几句,可想到自己的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不能害杨锦尘、张惟一和木乃伊。
余震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扫一下裴婷,低着头对朱政炀说:“自从孩儿和公主成婚以来,父皇视孩儿如己出,孩儿一直想着该如何报答父皇……”
木乃伊忍不住叫了起来:“余震你就别说了,你好意思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我都不好意思听进去。”
杨锦尘明白余震的用意,他是想救出大家,有意让朱政炀感动。当下故意怪声一笑,说:“好,看在驸马爷一片孝心的份上,我让你替换下皇上。不过我有言在先,你们谁敢轻举枉动,我绝不手软,让翠萍公主守一辈子的寡!”
余震也不说话,反手封住自己左右肩膀上的穴道。杨锦尘推开朱政炀,把余震擒在手中。
朱政炀一经获得自由,马上向众侍卫连连摆手,大叫:“退下,退下,统统退下,驸马要是有什么闪失,联砍了你们的脑袋!杨……杨将军,联爱惜你是一员将才,你可不能伤害驸马啊!”
杨锦尘一笑,说:“驸马爷忠孝两全,仁义无双,在下绝无刻意伤他之心,只要圣上能放过我等,我自然不会伤害于他。”
朱政炀斜眼看了张惟一一眼,恨恨地说:“放过你可以,但要联……”
杨锦尘接口说:“请皇上下****令,赦免所有进谷的山外来客,我才能放过驸马爷。”
余震说:“父皇,孩儿若有个三长两短,请皇上照顾好公主,以及即将诞生的麟儿;同时请父皇为公主另择佳婿……”
“不要说了!”朱政炀大声说道,“杨锦尘,联答应你,可以不追究你们的所有罪行。但联也有一个条件,尔等一干人必须在七天之内离开忘忧谷,否则,联将大开杀戒,到时任何人都休想阻止!”
杨锦尘心说:我们早就想走了,至所以会赖在这里,就是因为还缺了个裴婷,现在裴婷已经找到,岂有不走之理。说:“好,那请驸马爷送我们出宫。”
朱政炀沉着脸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表示同意。心中却连声冷笑,自从建文帝君臣被困入忘忧谷的数百年来,从没有人能闯出谷去,任你杨锦尘、张惟一、朴轶凡是神仙下凡,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杨锦尘押着余震,和张惟一、木乃伊、裴婷走出文华殿,朱政炀毕竟还是放心不下,派出五六十侍卫远远跟随。
出了皇宫后,杨锦尘悄声对余震说:“我们会在这几天里离开这里,你准备一下,和我们一起出谷;还有,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小谢子叔侄,到时和你一起来铁鸟坪,我们一起走。”
“出谷?”余震略带惊讶地问,“我和你们一起出去?”
“难道你想在这深老林里终老一生?驸马的位子对你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我们进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你,既然已经找到,你还不跟我们回去?连你父母家人都不要了吗?”
“亲人,我……”余震迟疑了一下,“好,我跟你们走,我明白了。”
杨锦尘点头,说:“好,那你走吧,回去驸马府后,马上让蓝家三姐弟带着映寒去铁鸟坪和我们会合。”杨锦尘本想亲自去把蓝兰她们接走,但有这么多的侍卫跟着,万一起了冲突,反而更危险。所以他想好了,自己先和这些侍卫耗着,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蓝兰她们先出城。
余震说:“等一下,我再送你们一阵。”
杨锦尘说:“朱政炀已经答应不为难我们了。”
余震只说了两个字,“快走!”他毕竟更了解朱政炀喜怒无常的个性。只要自己还在杨锦尘的手中,那这些老朋友就是安全的。
这时,众人已经走到大街上,老百姓见架势不对,纷纷躲避。余震四处观察,想寻找一处有利地形,然后让杨锦尘等人离开。谁知就在这时,大街两旁的小巷中突然冲出三辆木轮车,这三辆木轮车上都堆放着大量柴草,且已经着了火,冒着滚滚浓烟,向紧跟着杨锦尘等人身后的众侍卫就冲了过去。同时有人大喊:“杨大哥快走!”
杨锦尘听出是蓝兰的叫声,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是蓝家三姐弟和沈映寒推了木轮车赶来助阵。
众侍卫见有人向他们挑战,纷纷大叫着冲上来。
蓝禾骂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姑奶奶还会怕了你们不成!”飞脚踹在木轮车上,那车被踹得向众侍卫飞去,车上柴草四处乱飞,火星飞溅。有侍卫不小心被火星烫着,痛得直叫娘。
这些柴草上浇了油汁,火势很旺,一旦沾染到衣服还不容易扑灭,吓得众侍卫四下逃散。
蓝兰、蓝可和沈映寒见状,连忙把另两辆木轮车也踹翻了,柴草掉在地上燃起一道火墙,把众侍卫隔在火墙的那一边。
杨锦尘怕蓝兰她们有闪失,连忙叫道:“阿兰、阿禾、阿可、映寒,你们快过来!”
蓝兰四人跑过去和杨锦尘等人会合。杨锦尘问:“你们怎么来了?”
沈映寒说:“是小谢子得到消息后,派人通知我们赶来助阵的。”
木乃伊点头说:“你们救人的方法很好,这是谁想出来的好主意?简单比我小木还聪明。”
蓝可说:“是沈姐姐想出来的,她说什么电视中救人通常都是这么做的。”
木乃伊说:“不错,不错……”
正说着,街旁一幢民居的墙体上“哗啦”一声破了个大洞,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来,一把抓向走在墙边的杨锦尘的喉头。
这一变化来得过于突然,杨锦尘毫无防备。他几乎都来不及作出反应,那只手爪已经到了他的咽喉处。
杨锦尘自己没防备着,但蓝兰的反应却十分快捷。她猛地扑上去,用尽全力在杨锦尘的肩膀上一推。杨锦尘是被她推开了,但她自己却处在了那只手爪之下。
蓝兰的身材比杨锦尘差不多矮了一个头,那只本抓向杨锦尘咽喉的手爪刚好抓住蓝兰的发髻,那手爪一缩,伴随着墙体再次倒塌的声响,蓝兰的整个人被拖入墙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