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尘强压住怒火,转换了一下口气,说:“你总得先让我见一下阿可吧?”
战鱼得意地笑起来,说:“放心吧,他活得好好的,我也不会亏待了他,他可是我手中的王牌啊!”
“不行,我得先见到他。”
战鱼冷笑着说:“杨锦尘,你没有可以和我谈条件的筹码,照我的话去做,成功了自会放过蓝可!”
“你……”杨锦尘气得鼻子都歪了,怒视着战鱼,那样子仿佛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战鱼回瞪着杨锦尘,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两人像斗鸡似的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以杨锦尘的软化而告终,他气恼地闭上眼睛,问:“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坏事?”
战鱼一笑,说:“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坏事,也许是好事呢?”
“废话少说,说正事!”
“好,很简单,你去把朱政炀杀了,用这昏君的人头来换回蓝可的性命!”说完后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你两天时间。”
战鱼气焰嚣张的可以,杨锦尘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只得无条件地全盘接受。
从战鱼家出来,杨锦尘没有勇气回驸马府,他怕见蓝兰、蓝禾两姐妹;当然也不敢面对余震,总不能告诉他,为了救出蓝可,自己可能要去行刺他的老丈人。
杨锦尘请人带信去驸马府,要蓝家姐妹放心,蓝可安然无羔,他已经在想营救之法,让她们在驸马府中耐心等待。他自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闲诳大半天,也没有想到好方法,沮丧之下,只得向一户居民讨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后,找了处山洞睡上一觉,醒来后跑出山洞一看,月轮西坠,估计已经是后半夜。
“怎么办?”杨锦尘徘徊在无人的街头,清冷的月光偶尔会透过树枝缝隙照下来,把他的身影投影到泛着寒光的青石板街面上,拉得好长好长。
战鱼已经丧失人性,在限定的两天时日内,若达不到他的目的,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虽然在杨锦尘的心里,蓝可比朱政炀重要千倍万倍,但因此要他去杀无怨无仇的朱政炀,他可做不到。左思右想,举棋难定,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朝着皇宫的方向来了,而且已经望见了皇宫长长的围墙,以及站在围墙外的侍卫。
“不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这一步。”杨锦尘暗中告诫自己,刚想转身离开,忽然听到头顶的树丛中传来轻微的衣袂带风声,不由地心头一紧,那分明是有夜行人经过。一念至此,他的身体像片树叶般飘起,无声无息地贴到一棵大树的树杆上。
头顶的枝叶轻轻一响,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落于地面,他也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头向皇宫那边细看了一阵,然后快速向皇宫靠近。
杨锦尘见那人轻功身法甚是了得,看背影有点眼熟,本来怀疑是战鱼,但战鱼的身材没眼前这人高大,一时也想不起是谁。见那人一步步地逼近皇宫,怕自己再犹豫下去会丢失目标,忙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人在离侍卫们几米的地方停下,手一挥,也不知他是不是打出了什么东西?皇宫围墙的琉璃瓦上响起“啪”的一声轻响,听上去像有人踩在瓦面上,不小心踩碎了一张瓦片。
杨锦尘心中很不以为然,猜想那人是想引开侍卫潜入宫去,可他这么做,反而会引起侍卫们的警觉,就算能潜入皇宫,危险系数会大增。
谁知那一声瓦碎的声响后,竟然紧跟着响起一连串的声音,由近到远,向树丛中延伸。仿佛有人从皇宫中出来,在围墙上踩了一脚,纵身跃上树杆向外逃蹿。
侍卫们马上紧张起来,有人高喝:“有人逃离皇宫?快拦住他!”站岗的侍卫有点慌乱,纷纷跳上树去追人。
杨锦尘暗暗佩服,那人的手法实在是高明,真是闻所未闻。
那人趁侍卫们大乱之即,猫着腰快速滑下皇宫的围墙下,身形一闪便掠入围墙之中。
杨锦尘也不多想,照那人样子紧跟着跃过围墙。不料,双脚还没站稳,就感到劲风袭体,知道有人偷袭,连忙在空中一滚,随着那股劲风翻出几米远,夜色中依稀见到身旁有个石墩子,伸手一按,总算站直了身子。
偷袭之人似乎也没料到杨锦尘会有这等身手,低叫了声:“好!”冲过去又要动手。
杨锦尘听他叫得这声“好”有点耳熟,心念一动,问声:“老张?”
那人一拳已经打出,听杨锦尘这么一叫,连忙收住拳势,叫道:“小杨?是你在盯我的梢?”那人竟然是张惟一。
杨锦尘松了口气,笑道:“老张,身手这么了得,我都不敢认你了。”刚才跟踪时,杨锦尘就发现前面之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但又见对方身负极高明的武功,才没有联想到张惟一的身上。
张惟一问:“小杨,你来这里干什么?”
杨锦尘笑笑说:“我半路发现你这个飞贼,就跟来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惟一苦笑一声,说:“叽叽让战鱼给抓走了。战鱼这王八蛋嚣张的可以,竟然留书给国安寺,要寺中的和尚拿朱政炀的人头去交换。叽叽这小鬼对我一向不太友善,但明道师父临终前有吩咐,要我好生栽培叽叽,将来我若有一日出谷,就把国安寺交给叽叽主持,所以我必须救他出来。战鱼武功好的出乎我意料,我担心打不过他,不得不做两手准备。”叽叽和蓝可同岁,自然也属虎,也在战鱼捕猎范围之内。
杨锦尘把蓝可也被战鱼抓去,也提出同样条件的事说了,然后问:“老张,你刚才说的两手准备,是指行刺朱政炀吗?”
张惟一说:“我想过了,要我平白无辜地杀朱政炀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把朱政炀逮住了交给战鱼,要杀要放,就由他自己发落,这样应该也行的。”
“这和杀了朱政炀又有什么区别?战鱼恨不得把朱政炀碎尸万段呢。”
张惟一说:“我们可以在换出叽叽和阿可后,再把朱政炀救出来啊。这皇帝清闲的日子过惯了,给他松松筋骨权当是帮他锻炼身体。”
杨锦尘一想,这样也不是不可能,反正也没别的方法可想,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两人当即拿定主意,一起向皇宫深处走去。
可是偌大的皇宫,要找到朱政炀就寝的乾清宫可不太容易。这小明皇朝的国度不大,朱政炀的排场却是不小,特别在后宫嫔妃方面,他是绝不肯输于祖先半分的,同样拥有三宫六院,佳丽无数。宫中屋宇相连,两人谁也不知道乾清宫在哪里?
杨锦尘说:“老张,要不抓个人来问一下,每到这种场合,电视中都是这么演的。”
张惟一笑笑说:“好。”见前面不远处的回廊处站着名值勤侍卫,悄悄掩过去,一把抓住侍卫的腰间要穴。
杨锦尘见张惟一出手快捷,一下就止住了侍卫,连半点声响也没发出,干净利落。没想到他在明道禅师的调教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就这等武功,真是神奇。
谁知张惟一止住侍卫后,很快又把人给放了,那侍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杨锦尘好奇地走上前,问:“老张,你问出来了吗?”
张惟一说:“没法问,这名侍卫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