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嘴唇干裂,处于半昏迷状态。杨锦尘连忙打开登山包,取出一瓶矿泉水灌入他口中。他喉咙动了几下,咽下几口水后,张了几下嘴,还是说不出话来。杨锦尘又找出一罐牛奶,给他喂下半罐后,他才慢慢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杨锦尘。
杨锦尘微微一笑,说:“小弟弟,感觉好点了吗?”
少年闪动着一双大而乌黑的眼睛,犹豫了一下,问:“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好吃!”
杨锦尘笑了,山里的孩子生活清苦,可能连牛奶都没喝过。“那你就全喝了吧,这样可以快点恢复体力。”
少年点点头,接过奶罐,把牛奶全喝了,却舍不得扔掉空罐,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问:“这个……这个小坛子做的这么轻,这么好看,以前没见过。”
杨锦尘说:“等出去后,大哥哥买好多这样的小坛子给你,里面装得全是好吃的,你要不要?”
少年露出兴奋而又迷惘的眼神,问:“真的吗?‘买’是什么呢?是不是到山鬼那里去抢?”
杨锦尘一愣,马上意识到这少年可能和胖肉桩一样,也是从“城里”出来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现代文明他也许不懂。
少年体力得到补充后,精神也恢复的很快。他告诉杨锦尘,他是被山鬼抓住后扔下积尸洞,他掉下来时眼疾手快,抓住了洞口的野山藤,才没有掉到洞底摔死。不过他的双腿被山鬼扯脱了臼,使不出力气,只能用藤蔓缠住身体,挂在这片山藤上,但想爬上洞口逃生,已经是不可能了。
杨锦尘安慰他说:“放心吧,我会背你上去的。”
少年却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能从洞口上去,洞口上面日夜守着两头豹子,那是山鬼驯养的,十分凶残。我三表叔被扔下来时也抓住了藤条,可他爬到洞口准备逃生,才探出脑袋,就被豹子咬断了脖子,最后还是死了。”
可就算洞口有豹子守着,那也得想办法逃出去啊,总不能像被蛛网沾住的昆虫一样,挂在这里等死?
杨锦尘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上去打探一下情况。”
少年连声叫道:“别去,大哥哥,很危险的!”
杨锦尘不理会他,手脚并用沿着藤蔓往上爬,靠近洞口时,剥离出一根粗壮的藤条拴在腰间,当作保险索,万一真有什么突发情况,也不至于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洞口已经越来越近,只要能爬上去,就能逃出生天,重见天日,生与死的界限也就这么一步之遥。
杨锦尘慢慢地爬向洞口,在离地面还有半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停下身来,伏在石壁上静静地听了一阵,洞外只有风摇树枝的“沙沙”声,并没有别的动静。
他的心紧张得“突、突”直跳,身上汗如浆出。试着又爬上一步,刚要暗自庆幸,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怒吼,随后一股旋风飞卷而至。杨锦尘知道不妙,想退下去已经来不及,慌忙双手一松,身体直坠而下,手背却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洞口上传来几声豹子吼,慑人心魂。杨锦尘像掉下蛛网的蜘蛛一样,头下脚上悬挂在空中,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耳边响起少年紧张地呼唤声:“大哥哥,你要不要紧,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