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尘听到侍卫叫第一声“谢公公”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那名侍卫连叫了三声“谢公公”,把他惊得目瞪口呆。
小蝎子没好气地说:“这里没什么毛贼光贼,你们到别处去搜吧,别再打扰我就寝!”侍卫们连声答应,转眼就走得干干净净。
小蝎子得意地对杨锦尘说:“杨大哥,我在宫中混得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是挺威风的。不过,小蝎子,你……你怎么做了太监,是不是他们强迫你的,把你给……给阉了啊?”杨锦尘小心翼翼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小蝎子一愣,笑了起来,说:“皇上喜欢我,把我留在宫中给他解闷,没被阉。”
“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蝎子见杨锦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有点急了,“我的小钢炮还好好地架在我的那两枚轮子上,不信就让你验证一下。”说着就要解裤子。
杨锦尘连忙喊住:“不用,不用,没事就好。你叔叔呢?你们是怎么到宫中的?是谁救了你们?”
小蝎子说:“我叔叔也没事。皇上嫌他长得古怪,就安排他住在宫外,又赏了他两名宫女。哈哈,他活了这一把年纪,从没有过这样的好事,天天寻欢作乐,颠鸾倒凤,我真担心他这把老骨头撑不撑得住。唉,杨大哥,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弄点吃的,再听我慢慢细说。”拿出一些糕点、饼子和野果。杨锦尘折腾了大半夜,还真有点饿了,就不客气地吃起来。
原来,那天小蝎子和他叔叔老谢被涨起的水流卷走,两人都不识水性,只能随波逐流。这条魔水河其实是山中一处潮水洞的源头,他们很快就被水流卷入洞中。
两人吓坏了,以为要死在山腹之中。谁知潮水洞的另一头连着小金陵城中的魔水河。当他们两人从魔水河中浮出水面时,城里的居民把他们当成奸细给抓了起来。他们叔侄俩在水中泡了这么久,又喝了一肚子的水,能活着已是奇迹,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双双束手就擒。
皇上朱政炀正闲得发慌,听说抓到两名奸细,一时兴起,想学学古人来个殿审,就让侍卫把小蝎子和老谢押解到宫中。
小蝎子到了这时也豁出去了,大喊冤枉,说自己不是什么奸细,而是来向皇上献宝的。朱政炀久住宫中正寂寞无聊,就让小蝎子拿出宝物来看看。
小蝎子衣不遮体,哪有什么宝物,硬着头皮把他叔叔登山包中的东西全翻了出来,有剃须刀、打火机、远红外望远镜、手电筒、手机,以及一些方便食品。老谢把这些东西装在一个密封袋内,所以没有进水,还能使用,食品也还能食用。
朱政炀见到这些东西大感新奇,一边咬着方便面,不住口地叫着好吃,一边把玩着这些新鲜玩意,从打火机玩到手电筒,又从剃须刀玩到手机,一时兴起,竟然用剃须刀把一名大臣的头发、胡子剃得精光。最最感兴趣的当然是红外线望远镜,东瞧瞧,西看看,还不住地问小蝎子能不能望到天上,他思量着要是能偷看到仙女沐浴那就更妙了。
小蝎子歪打正着,见朱政炀很钟意这些物品,当即把所有的东西全献给了他。
朱政炀龙颜大悦,连声叫着:“宝贝啊,联的稀世之宝啊!”命人好好收藏起来,并当场释放谢家叔侄,还把他俩当作上宾,好生款待。
小蝎子人长得好看,又是个机灵鬼,最会见风使舵,一张嘴巴更是舌灿莲花,能说会道。把山外的奇事怪事,看到的、听来的、梦到的……一件件说给朱政炀听。
朱政炀这只井底之蛙,哪里听说过这样的新鲜事,开心得手舞足蹈,硬是把小蝎子留在宫中,陪他说话解闷;又担心把一个正常男人留在宫中遭人垢话,就让小蝎子作太监打扮。
杨锦尘又好气又好笑,说:“你啊,别把这里好好的民风给污染了。”随即又想到另外一桩事,小蝎子他们会被水流冲进忘忧谷,不知道裴婷有没有这个可能,当即要小蝎子帮着打听,前段时间城中有没有抓到被水冲来的女人?
小蝎子说:“放心吧,我记住了。杨大哥,我给你看些好东西,包你开心的不得了。”说着硬是把杨锦尘拉到床边,掀开铺在床上的垫被。
杨锦尘只觉得眼前金光银星闪烁,明晃晃的睁不开眼睛。再仔细一看,惊得连嘴都合不起来。
小蝎子的床下竟然塞满了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珠光宝气让屋内顿时亮堂了不少。
杨锦尘问:“这……这么多的珠……珠宝,是朱政炀赏赐给你的?”他一向自认是个轻财重义之人,可骤然见到这么多的宝贝,依然被震憾的连说话也不利索。
小蝎子得意地笑起来,说:“那个白痴皇帝才不会赏我金银呢。这些东西都是我暗中收集起来的。怎么样?杨大哥,你说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
“什么?是你暗中收集起来的?小蝎子,你疯了,不要恃宠而骄,万一被发现,说不定会被砍头的。”
小蝎子哈哈大笑,说:“宫中的太监宫女们谁都知道我在收集这种东西,没人觉得这是犯罪,而且就算是我偷的,也没人会和我较真,因为他们眼中的金银珠宝,并不比我们眼中的断砖碎瓦值钱!”
“为什么?”杨锦尘的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
“杨大哥你一向才思敏捷,这回怎么就不开窍了呢?朱政炀他们封闷在这小小的山谷中,要这些金银干什么?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对他们来说,远远比不上一担红薯、一张兽皮来得有吸引力。你可能没发现,这小金陵城中的东西不是买卖,而是相互交换的,所以钱是没有用的,也许他们的头脑中根本就没有‘钱’这个概念。”
这让杨锦尘想起刚见到蓝可时,自己说等出去后买好多好吃的东西给他,他曾问“买”是什么?后来在劫天牢时,侍卫头领用红薯、黄羊、野兔为奖品,来激励他的手下。当时杨锦尘心中很不爽,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值钱,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贵比金银珠宝,身价不菲。
杨锦尘如梦方醒,不由地哑然失笑,说:“既然这里金银不值钱,那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小蝎子说:“听说这谷里的人都是明朝时期哪个皇帝的后人,他们的老祖宗躲进山里时,带来大量的金银珠宝,是想等日后举事充当军饷的,结果困在这里,祖上留下来的钱财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杨锦尘感慨万分,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蝎子指着床下的黄白之物,说:“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是不值钱,但要是拿到山外,就是无价之宝啊。杨大哥,我们发啦,而且不是一般发,就算你想买飞机、火箭都可以。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杨锦尘问他有没有办法出山?
小蝎子哭丧着脸说:“就是因为无法可想,所以才眼巴巴地天天等着你现身。”
杨锦尘问:“你就这么相信我一定能出去?”
小蝎子连连点头,说:“我本来想让我叔叔出去找找出路,哪知道那个老色鬼天天抱着他的两个宫女,乐不思蜀,对我的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唉,不过他也没这个能力。我们这些人中,我最信得过的只有你杨大哥,只有你杨大哥才能带我们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