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窝蜂扑过来的人,我觉得地面都在颤抖,抬起手来摸了摸腰间的铜钱剑,又垂下了手,对付人,这玩意儿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这些人越来越近,我发现这些人都是神情麻木,目无神采,像是没有自己的意识,跑动之间还有点僵硬的感觉。这些人应该是被谁控制着,也许并不是自愿的。
可是眼下这些都没有用,就算知道是谁控制的他们,我也丝毫没有办法。
这时猴子脸已经结束了喃喃自语,脑门上都是汗,他小心地把那只跟知了那么大的蜜蜂放到我的肩膀上,说了句“这是蜂后,特意拿来保护你的!”
说完这句,他一挥手,十来只小虫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我细看去,居然是蚊子,黑白相间的花纹,看上去跟一般的蚊子没什么两样。
这时那群人已经冲得很近了,只见温阳一手掐诀,一手凌空舞动,脚下在前后左右快速的迈着小小的步子。
只见他凌空舞动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短暂的弧度,重重的点了下去,同时脚下重重一踏,清喝一声:“疾!”
随着他的一声喝,从他踏下的脚底下,成半圆形的地面像是变成水面一样,翻起浅浅的波浪,飞快地向外翻滚而去。
直到地面上这圈波浪碰到了最里面这圈黑衣人,一声闷雷在我耳边炸响,只见正面温阳的这半圈黑衣人一个个都被飞起了半人高,直直的砸到后面的人身上,一瞬间就倒下一大片。
我眼睛都看直了,真没想到温阳这么厉害!温阳居然还有心思回过头跟我解释道:“五行术法,简单,就是威力不大。”
果然,他话刚说完,被震倒的那些黑衣人又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虽然速度慢了一些,跑动时也有些摇晃,但是明显的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温阳又是一脚重重踏下,又是一声闷响,刚刚站起来的黑衣人又被震翻在地。只是这次头顶的天花板上也簌簌地落下灰尘和小粒的碎屑来。
温阳摇摇头,收回了掐着诀的手,双手虚虚的握着,抬在胸前,双腿一前一后,都微微弯曲,摆了个架势,只是简简单单的站着,看上去居然颇有气势。
这时张敏这边的黑衣人已经冲到了几步开外,只见张敏深吸一口气,抬手把胳膊张到极致,快速地从身前划了个半圆。
鞭子反射着淡淡的白光,随着她的动作,在她面前画了一道完美的弧线。鞭子明明没有打到最前面的人,却有一道淡淡的虚影,像是一条粗大的蛇尾重重地从她面前的黑衣人身上抽了过去。
被虚影抽到的人,哀嚎着倒了下去,蜷在地上抽搐着。看来这些人虽然没有了自主意识,但是本能还在,还知道疼。
后面的人被前面倒在地上的人阻挡了一下,有片刻的混乱,很快就又恢复了秩序,跨过前面的人继续向前冲来。
张敏不停的挥舞着鞭子,随着面前黑衣人的包围圈子小范围的移动着。温阳则在我面前跟前面的黑衣人展开了肉搏战。
不得不说,温阳真的很厉害,虽然后面张敏阻挡住了一部分,但是他也要直面至少七八个黑衣人的同时进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丝毫不落下风,而且很好的挡住的黑衣人的进攻。虽然黑衣人的动作是有些僵硬迟缓,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一边是张敏的鞭子舞得呼呼作响,一边是温阳左冲右突,向瞬移一样四处搏斗,被围在中间的我和猴子脸小玉三个人,暂时很安全。
猴子脸紧紧盯着四周围的包围圈,时不时放出一只蚊子样的蛊虫,很快就看出这蚊子跟普通蚊子的区别了。
每个被蚊子咬过的人刚开始时看不出什么,过一会儿就会慢慢像吹气似的肿胀起来,虽然被人控制着依然向前冲来,但是整个人已经胀得像个球一样,不只没有什么威胁,还会影响旁边的人。
猴子脸的眼很毒,被他的蚊子咬的人都是在温阳和张敏一时难以顾及的地方,这样一来,这些黑衣人虽然比我们多得多,但是包围的圈子就这么大,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只是随着黑衣人倒下的越来越多,张敏的鞭子挥舞的范围越来越小,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前面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
温阳的动作也不如一开始的迅捷凌厉了,不时有黑衣人从他的拳头底下突进来,多卖了猴子脸,我才到现在毫发无伤。
小玉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时看看身边战斗的朋友,再看看周围的黑衣人,更多的时候是在四面的玻璃上无目标的巡视,不知道想找到什么。
猴子脸的蚊子已经有好几只落在了地上,再也没有飞起来,大概这蛊虫虽然厉害,但是也不是可能无限制的使用的吧。
温阳眼看出拳的速度越来越慢,已经被黑衣人打了好几下了,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虽然有药,可是根本腾不出手来拿。
小玉好像终于放弃了无望的找寻,闭上眼睛定了定神,睁开眼睛往旁边走了两步,猴子脸下意识地去拽她,却没来得及拽住就被围上来的黑衣人分了神。
往边上走了两步,小玉几乎就跟黑衣人呼吸相闻了,可是奇怪的是,明明一伸手就能够到小玉,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伤害她。
而小玉仿佛也早就料到会这样一样,丝毫没有去看旁边的黑衣人,而是深深地看了战斗中已经疲态尽显的温阳和张敏一眼。
然后她从包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银铃,她的动作并不小,可是那铃铛并没有响。只见她把银铃高高的举过头顶,拇指和中指捏着银铃,洁白的手像一朵半开的玉兰。
随着小玉的手轻轻一抖,那朵半天的玉兰像是被风吹过一样,她手里的银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银铃或急或缓的轻脆响声,小玉开始动了起来。
她像是舞蹈一样,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古老的韵律感,时而屈腿弯腰,像一朵风雨中飘摇的花蕾,时而尽力伸展着四肢,像是破土而出的新芽。
她的嘴里也低低的吟唱着,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只是这吟唱声与她的铃声和动作合在一起,有一种天衣无缝的感觉。
接下来,我看见了在我人生的记忆中,最美丽的一副画面,这画面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都在我的脑海徘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