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拦它,就见果冻把自己的头贴在婷婷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我松了一口气,大概是这小狗想跟自己的主人亲近亲近吧。
这口气还没松完,就见果冻像被电着一样,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轻轻地颤抖着,婷婷也被带得全身轻轻的抖动。只是这样的动作下,果冻的头还在婷婷的额头上紧紧的贴着,丝毫没有松动。
我赶紧过去一把抓住果冻想要拽开,却像被什么弹开一样,根本抓不住果冻。我不禁害怕起来,哑着嗓了喊在一边收拾东西的温阳过来看看。
温阳过来看了一眼喊道:“怎么会这样!”就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并没有什么动作。我着急起来,一边扯他一边问道:“怎么了?”温阳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不好说,等下看看再说。”
我跟温阳一起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一人一狗不停得颤抖,自己的心也跟着抖得要散了似的,胸口闷得发疼,我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一口气没有吐出来,几乎要把自己憋死了。
床上的动静小了下去,一人一狗都平静下来,果冻僵着身子倒在婷婷身边,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婷婷却保持着轻浅的呼吸,仿佛一直在睡觉。
凯旋姐走过来,手里拿着一颗手指肚大的黑色药丸,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把手放到婷婷脖子底下轻轻托起,婷婷的嘴就微微的张开了一条缝,接着她把这药丸塞到婷婷嘴里,又把头放平,给她合上了嘴。
不知道这药丸有什么作用,放进去没一会儿,婷婷的呼吸就有力起来,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如果不是满脸满身的红色朱砂,看上去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而小玉默默地把果冻抱去一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猴子脸总说小玉有本事,但是这小姑娘从来都没在人前显露过,不知道是太腼腆了,还是有什么规矩管着。
床上的婷婷醒了,睁开眼睛呆呆的瞪着天花板,旁边已经安静下来的徐大哥夫妻俩见状满怀希望的凑了过来,默默地看着婷婷,不敢说话。
婷婷终于发完了呆,看了看现在的状况,没有吃惊也没有尖叫,只是脸红了红,一言不发的拿过自己的衣服来穿上,连身上的朱砂都没有擦。
接着她下了床,好像不适应这身体似的,脚下踉跄了一下,又迅速站稳了。她站直身体,郑重地对着我们几个说道:“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还回不来呢!”
徐大哥两人听到后一下被打回了原形,又开始掉眼泪。凯旋姐和温阳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小玉还在抱着果冻一只手挥舞着不知道在搞什么,而我则是一头雾水,脑袋都大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婷婷的魂魄回位了吗?她怎么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果冻到底是不是条狗,怎么头碰头挨了一会儿婷婷就好了?能不能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啊!
婷婷又走到相拥而泣的夫妻俩面前,神色有些尴尬,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是默默地鞠了个躬,说道:“我会常来看你们。”
接着她走到小玉面前抱过果冻,果冻已经醒过来了,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小姑娘抱着小狗跟温阳说道:“大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温阳点点头,二话不说拿着自己的包就往外走。凯旋姐匆匆给伤心欲绝的夫妻俩留下了联系电话,最后走出了那间简陋的出租屋。
回到婷婷家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大门敞开着,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大妈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往敞开的大门口看一眼,我们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大妈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婷婷慢慢走过去,大概抱得太紧了不舒服,果冻挣扎着跳下来跑到沙发边蹲下。大妈的脸颊都开始抖动,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眨都不眨一下,看着女儿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婷婷走过去蹲下,脸埋在妈妈的膝盖上,抖着嗓子喊了一声:“妈!”
大妈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一颗接一颗的眼泪砸在婷婷的头发上,那一小片头发都被眼泪浸成湿亮的浓黑色。大妈无声的哭着,一下接一下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婷婷伏在妈妈腿上,肩膀一耸一耸地,也在无声地哭泣。
本来这种情况我们就该回避了,可是婷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们还等着问她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呢,只得尴尬地站成一排看着这对母女无声的交流。可是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良久,那边两人都没有什么动静。
我们几个互相使个眼色,打算撤了,大不了明天再来一趟。温阳上前一步,轻轻咳嗽一声,怕吓着她们一样说道:“那个,大妈,婷婷,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们。”
大妈像刚看到我们一样,赶紧把婷婷扶到身边坐下,自己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对不起啊,刚才太激动了,没注意你们。”说着就要张罗着倒茶给我们喝。
婷婷拦住妈妈,跟我们说:“哥哥姐姐,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有点累了。能不能让我先跟妈妈待一晚上,明天再说?”这小姑娘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超出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不知道是本来就这样,还是突逢大变,才成熟起来。
我们本来就打算走了,都点点头,表示不急,让她好好休息。道别后正打算出门,大妈突然说道:“那个,等一下,婷婷不会再出事了吧?我这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凯旋姐笑道:“放心吧大妈,我给婷婷吃了固魂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大妈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一脸感激地把我们送了出来。
第二天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温阳他们已经在客厅等着我了,说道:“快点,今天去大妈家吃午饭。”我一边洗漱一边问道:“这都两三天没上班了,没事吗?”温阳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这工作就是个幌子。”我追问下去,他却没再说什么。
到了大妈家,大妈正在厨房忙活,餐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做好的菜,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婷婷笑盈盈地招呼我们坐下,说等一下就开饭了。身上终于有了这个年纪小姑娘该有的青春活力。
一桌人说说笑笑地吃了顿饭,猴子脸也死皮赖脸地跟来蹭饭了。吃过饭后,大妈主动把客厅让给了我们,婷婷也收拾了下心情,把那天发生的事跟我们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