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之声显得略微沙哑,却如同洪钟,从四方传来,不知其人在何方向,四周皆为砂石,并未遮挡之物,眾厸也确实不能将白泽弃之不顾,那并不是他的性格,他觉得白泽这个人很有意思,性格耿直,虽然话有些多,但是本质应该是善良的,为了保全自己,将他丢下的话,他于心不安。
“眾厸,快跳起来,离开地面!!”白泽顿时大叫。
“怎么了?”眾厸眉头一皱
“卧槽......你蠢啊!这里是沙漠,除了那条长河,到处都是沙子,他们唯一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砂石之下?难道你以为他们会隐身不成?”白泽冲着眾厸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隐身?糟了!”
眾厸灵气外泄,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一道刺幽扎来被阻挡了一下,屏障出现了如短匕刺入一样的形状,眾厸一脚踹出,一声虚无之中,一声惨叫,一个青年人捂着肚子现出了身体,落地再次消失,失去了踪影。
“卧槽XXXX,还真TM会隐身啊?这不科学!”
“抓紧我!”
背上了白泽,眾厸飞身而起,飘浮在空中,他能感受到地面之上诸多散发而来的杀气,出生在蛮冴部落的他,终年感受着这种杀气,最是敏感,但除了那股杀气,他竟感觉不出任何气息,仿佛这些地方真的无人一般。
有着白泽这么一个累赘,眾厸不敢随意去拼杀,浮于空中,却也没有离去,顿时僵持住了,那些人杀不上来,眾厸也不能下去。
“卧槽,你居然会飞?感觉飞走啊,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等死啊?”白泽的嘴又开始了絮叨
眾厸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想飞走,我只能飞上来,之后就不能动了,你总是卧槽卧槽的,卧槽是谁啊,你们部落的族长吗?我倒是知道有些部落说话之前会带上族长的姓名,以表敬重。”
“卧槽不是什么族长,哎呀,卧槽不是人,只是一句口头禅。”
“口头禅?什么意思?”眾厸越发不解
白泽此时都快哭了“大哥,咱能先逃出去再解释吗?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你聊卧槽...”
“不用走了,你们都留下来吧,小子,你很不错,纵然是这种杀局之下,也未曾丢下那个奴,下来吧,我若真想杀你们,一道神念足以。”
獬豸此时化作了人形,变为了一位健硕的青年,披着一件兽皮,遮掩了一些重要部位,散乱的金色发丝随风而动,有一股不凡的神韵,面如刀削般平整,蓝色的瞳孔带着一丝妖异,黝黑的皮肤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带着一丝峥嵘的味道。
“你是谁?”眾厸面色不善的盯着獬豸,浑身气息内敛,准备随时大战一翻
白泽却瞪大了眼球“你你你!你居然可以变成人?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绝对不是獬豸!这不符合科学!我肯定是感觉错了!”
“哈哈哈哈哈!”獬豸手掌一挥,不断的放大,将二人抓入手心之中。
獬豸的手掌内金光不断,眾厸不停的轰击着他的掌心,试图冲击出一道口子,但却毫无作用,獬豸的手掌表面有着一层晦暗的绒毛,眾厸的攻击轰击上去都如同打在海绵上,毫无作用,令他无所适从。
感受着力道的獬豸目中却有着一丝动容,目光深邃,自语道“这个人族...有点意思。”
四周的空间一阵波动,那些掩藏着身形的人族此时走了出来,其中一位老者走到了獬豸的面前,双膝下跪,头颅抵在地上“獬豸大人,不知这两个人族如何处理?似乎都是奴,我们漠海之中的人族并无奴,想必是漠海之外而来,不若交给老奴处理?也就是两个不到二十个年头的孩子罢了。”
“怎么?想替他们求情吗?放心,我不会对他们如何,此人来历不明,问清楚之后,我会再行考虑,你们先下去吧。”
“是。”
众人跳入河水之中,潜藏了起来。
獬豸缓缓身形纵起一跃,跨越了千里之遥,一片浩大的沙宫浮现眼底,由沙子修建而成,高大巍峨,虽谈不上富丽堂皇,却也是雄伟壮丽,在阳光的照射下,沙宫的表面竟有一层薄膜,折射着太阳的光芒。
沙宫周围被一片绿洲环绕,种植着不知名的众多青色树木,树干也为青色,不时的从树干之中流出干澈的水流,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湖泊,围绕在树木之中,方圆万里之内,无任何的凶兽存在,也无凶兽敢于靠近,否则无异于自寻死路。
獬豸虽非穷凶极恶之辈,但领土意识及其强烈,不容亵渎,这也是肥遗宁可丢下二人,也要自己先行离去的原因,若是在河流之中潜行而去,獬豸不会去管,只不过肥遗水中陆地天空皆可行,眾厸和白泽身为人族却不能,强行带走,也是害了他们。
进入沙宫之中,里面十分空旷,唯有顶上有着纯金打造的王座,与一颗巨大的蛟龙头颅,向外流淌着枯黄的液体,獬豸将头伸入,舌头深处,大饮了几口,动作十分的不雅,抹了抹嘴,将二人丢了出来。
“我去你大爷的仙人板板,有种放我出来单挑!畜生!”
“你XXXX的,你生个孩子没**,杀了我,你全家**XXXXX”
二人口中碎语不断,本来獬豸将二人握于手中,声音传不出来,听不见这些话语,而此时的脸顿时垮了,面色铁青,眾厸还好,白泽简直是将八辈子骂人的话都刨了出来,从獬豸的祖宗十八代骂到了自己的全家后代。
口中大喝一声“放肆!”
如同炸雷一般,沙宫震了三震,不时的垮下了流沙,眾厸和白泽轰然惊醒,身体一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早已被放了出来,望见面色铁青的獬豸,眾厸高昂头颅,充斥着战意,而白泽却躲在眾厸身后,不敢露面,只是余光瞟向獬豸。
“哎,算了算了,我若与你们两个孩子计较,遭人笑话,我座下人族也不免有些闲言,我问你们,你们从何而来,为何来此?”獬豸缓和了一下情绪,目光逼人,似要看穿二人一般。
“凭什么告诉你!”眾厸的牛脾气上来了,毫不畏惧的瞪向獬豸。
獬豸嘴角微笑,大手撑起,落下,将眾厸压在手下,拍的头昏脑素“给了你面子,你还如此,若不是你们人族老者求情,凭你们奴的身份,早就杀了。”
白泽在大手落下的一瞬间就跳开,看着昏昏沉沉站起的眾厸,不由的心有余悸,朝着眾厸喊道,“强行装比什么啊?服个软能怎么样?”
“我当初服了软,受尽讥讽嘲笑,我当初服了软,我部落族人皆被屠空,我当初服了软,在奴族阵营中苟且偷生,我岂能再服软?我若没有打倒你的勇气,便永不会拥有打倒你的实力!来!!!战!!!”眾厸口中流出血液,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因痛叫出,缓缓站起身来。
獬豸目中一道流光闪过,又是一掌落下,眾厸脚底生根,一声怒叱,双手握拳,迎向巨大的手掌之中,稍稍的阻隔,眾厸的双脚被在压制之下,缓缓下沉,口中又是喷出一口鲜血,但目中依旧燃烧着熊熊火焰,不愿屈服。
“呵呵,好!看见你,仿佛看见了自己年少的样子,同样的不屈,不畏强敌,年少桀骜,这是好事,不过,要懂得惜命,今日我若真有杀你之心,你当如何?你若死了,你那血仇又有谁去报?你体质超然,虽然为奴,但却硬撼我两掌,并未伤及根骨,你修的是什么?”獬豸移开了手,赞赏了眾厸,随后询问道。
眾厸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不敢随意妄言,那个人,太过恐怖。”
“无妨,说吧,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便是。”
獬豸话未曾说完,威压升起,恐怖的神识笼罩了整片墨海,墨海诸兽在那威压之下,惶恐不安,一道声音传入了獬豸的沙宫之内“你,承受的起吗?”
“我......错了。”獬豸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压制,近乎要被那股气息压的魂飞魄散一般。
话语刚落,威压如同潮水一般散去,獬豸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种恐怖的存在,确实不可妄自谈论,有着无上的威严,不容亵渎,其实那并不是擎苍有意如此,而是因为一旦如今他为天界之主,一旦与他差距过巨之人涉及到他,天地之间会自然形成一股因果。
一旁的白泽面色煞白,他感受到那股威压之时,整个人也是毛骨悚然,他虽然研究神魔文明,也感受到过一些所谓威压的东西,所以獬豸的神念压制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多么的可怕,他也感受过更加强大的威压,但是,这种威压已经直接让他窒息了,他丝毫不怀疑,若是威压再多持续一会,哪怕几秒钟,迎接他的,便是死亡。
眾厸思绪万千,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与那位存在的差距,如果说他和獬豸的差距是人与山,那他与那位存在的差距便是人与整片大地,自己太过于渺小,最后叹了一口气,他不在去思考那些,因为只要活着,不断的提升实力,总有一天,他终究可以追上去。
“咳咳,那个,我们不去谈那位存在,我肚子有些饿了,你们两个小子也来吧。”獬豸不免有些尴尬,出言邀请道
二人自然没有拒绝,因为獬豸似乎除了刚见面时的恐吓,就再也没有表现过要对他们二人不利的样子,一直都是他们自己多心了,尤其是眾厸,脸上不由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