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市集,戏弄影就像放出笼的鸟一样,兴奋的不行。浩星牙草和戏弄愿在一旁看着戏弄影看看这又看看那,一脸的无奈,无论长多大,热闹的市集永远都是戏弄影的最爱。
“你们两个快点,我们还得去找刻玉的人呢。”面对戏弄影的叫喊,浩星牙草只是一笑:“你看够了?”
“看够了,快走吧,先把正事办了再说。”于是浩星牙草和戏弄愿被戏弄影拉进了一条普通小巷。
戏弄影在一家普通的玉器店停下时,戏弄愿也开了口:“姐姐,我们来这里干嘛?”
戏弄影想看白痴一样看着戏弄愿,道:“来玉器店当然是做玉器了。”
戏弄愿尴尬摸头,道:“送给只今先生的?”
“嗯。”戏弄影边应着边走进了店。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店,占地不大,里面的墙上有一道门,门后面应该是店主人的家。店面虽然普通,里面的布置却十分精细,一看便知是个爱玉人士布置的,因为这里每一块玉的摆放位置都十分恰当,看起来就像是一大家子一样,不像那些大型卖玉店里玉的摆放位置都是按价钱来的,玉的亲切感都给丢失了。
一走进店里,三人就都感觉到了一股玉的温润气息,仿佛这是玉的家,而他们是来做客的人。
看见他们进来,正在擦玉的中年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着朝他们三人走来,当他看见戏弄影时,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姑娘,你来了。”
戏弄影乖巧点头:“嗯,朱大叔,他们二位是我朋友,今天我来是想请你给我刻块玉。”
朱大叔笑的十分开怀:“你在我这儿刻的玉还少了?”
“嘿嘿,正是因为您手艺好,我才常来你这啊。”
“那这次想刻什么样的?”
“图我已经准备好了。”戏弄影说着拿出画和玉石,“这是材料,您照着着画上刻就行,花记得刻在红玉里,白色的那部分您就看着办吧,刻点适合的就行。”
朱大叔打开画,看着那朵每个细节都画的十分仔细的彼岸花,赞叹道:“姑娘的绘画技术越来越好了,这花画得真神。”
戏弄影呵呵笑着:“所以您可得给我把画保护好了,它可是我的宝贝。”
“好嘞,”朱大叔说着又拿起了玉石,仔细打量着,“姑娘,你这玉可是块好玉啊,市面上可值不少钱啊。”
戏弄影顺势嘚瑟道:“您看我哪回拿来的玉不好过。”
“也是。”朱大叔应着把画和玉都收了起来。
“那朱大叔,你多久能完工?”
“这花精细,得花个五六天。”
“好,那我六天后来取。大叔,流苏别给我忘了啊!”戏弄影说着往门外走去。
朱大叔道:“放心,还要红色的?”
“嗯,还要红色的。”
“好。”
走出玉器店,浩星牙草和戏弄愿异口同声道:“姐姐(弄影),你认识这玉器店老板?”
戏弄影边往巷外走边回:“嗯,他是个很好的刻玉师。弄愿,你头上的玉簪就是他刻的。”
戏弄愿伸手拿下头冠上的玉簪,仔细端详着:“我当初还好奇你这是在哪儿请的刻玉师呢,原来是在这儿啊。”
“嗯,朱大叔爱玉,他不想让他的玉也变成市面上那些光有其表而没有灵魂的玉,所以没将店开在市集上,而是开在自己家里。玉可是会养人的,朱大叔精心呵护它们,它们也温养着朱大叔,所以已经四十出头的朱大叔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几的样子。”戏弄影张口就是一通夸赞。
浩星牙草由衷道:“一个普通人能做到如此,也是厉害了。”
“所以以后你们要刻玉,找朱大叔就对了。”戏弄影扔下这么一句后便又奔向了市集,三人直到太阳下山才回了家。
第二天,戏弄影拉着戏弄愿和她一起进了宫。来到宫门口,浩星牙草已经等在那了,看家他二人来,他立马笑着迎了上来。三人进宫后,就直接往洛皇浩星流的书房走去。
予书屋里,一身明黄色锦袍的浩星流怎不停地踱着步,从昨天浩星牙草告诉他戏弄影今天要进宫来看他起,他就一直兴奋着,一下朝衣服都没换就在这儿等着戏弄影。他没有女儿,对戏弄影这个好友之女就像是对自己的女儿一样。戏弄影受伤昏迷不醒,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想去探望都不行,焦急等了十多天,终于听到戏弄影醒来的消息,本打算怎样也要亲自去看一眼才安心,却没想到戏弄影体贴的进宫来看他。
大老远的,戏弄影就看见浩星流在屋子里踱步的身影,不禁笑了,再梦回过去让她知道了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幸福,不仅有了父母,还有了三位爹和这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皇叔。
浩星牙草和戏弄愿也看见了浩星流,不禁笑道:“父皇是真的疼你啊弄影,我昨天告诉父皇你今天要来,父皇就一直兴奋着。”
戏弄影没回话,而是对着浩星流喊道:“皇叔。”
听见她的声音,浩星流立即看向门外,顿时喜笑颜开:“可来了,伤真的全好了?”
“那还能有假不成,我这次来就是给您看看我活蹦乱跳的样子,省得您担心。”戏弄影在浩星流面前又蹦又跳的,十足的精神。
“看见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你昏迷这段时间可是把弄愿给害惨了,他可是没日没夜的照顾你呢。”浩星流说着看向了戏弄愿,他也同样很疼戏弄愿,很早就想让他入朝,却被戏玉阡给拒绝了。
戏弄影得意地仰仰头:“照顾姐姐是他这个弟弟的本分,没什么累不累的。”
浩星流笑道:“你从小欺负弄愿到大还不罢休啊!”
“皇叔,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怎么觉着你是来为弄愿抱不平的。”戏弄影说完便看向戏弄愿,凶道,“弄愿,你说你是不是趁我昏迷的时候给皇叔告状了。”
戏弄愿答道:“你欺负我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还用得着告状吗。”
戏弄愿这话一落,就引来一片笑声。戏弄影两姐弟又和浩星流聊了些家常,用了顿膳后才回去。
浩星流看着两姐弟远去的身影,叹息道:“要是他们一直留在洛吟该多好,弄影会成为一位很好的洛后,弄愿也会像玉阡一样成为一个名震四方的大将军。”
浩星牙草接话道:“可这都是不可能,他们都不会留在洛吟,弄影不会当洛后,弄愿也不会当洛吟的大将军。”
“唉!”浩星流叹了口气便转身回了书房,独自一人回想着自己和戏玉阡的过往。
那时的他是一位不受宠的皇子,却因戏玉阡的支持而一步步爬到洛皇这个位置。大臣们觉得他没资格,戏玉阡就陪他饱读治国之书,拿出最好的治国之法;大臣们觉得他没威望,戏玉阡就陪他上阵杀敌,赢得无数战士的高呼。他如今的天下,有一半是戏玉阡帮他打下的。
他还记得有一次与南水打仗,戏玉阡中箭落海,他派人日日夜夜寻找,却杳无音讯,直到南水快攻破洛吟的防守戏玉阡才从天而降,为他守住了洛吟。之后戏玉阡一直为他征战四方,却在他当上洛皇,稳定根基之时请离,说他落海之后被一位女子所救,那女子是晞晓国的晞上,他爱她,也答应会回去娶她。
浩星流知道自己不能阻拦自己的好兄弟,所以他同意了。可洛吟好景不长,戏玉阡走后,他没能找到一位能接替戏玉阡的将军,它国来犯,洛吟节节败退,无奈之下他只好写信叫戏玉阡回来,哪曾想戏玉阡带着缘帘回来了,之后就一直留在了洛吟。
戏玉阡一直知道自己欠晞晓很多,他不能没有缘帘,却也不能让洛吟毁灭,所以他欠晞晓的只能由他的儿女来还。浩星流知道戏玉阡早就打算好了,戏弄影会接替晞上之位,戏弄愿会成为晞晓的大将军,他也将和缘帘回到晞晓,再也不回来。
想到这些,浩星流又叹了口气,再过不久,那件事完成后,戏家一行人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不会再有和兄弟把酒言欢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一个乖巧的女儿。虽是不舍,他却没想过挽留戏玉阡,戏玉阡欠着晞晓,他又何尝不是,若不是他,戏玉阡就不会带着缘帘回来,缘帘也就不会离开晞晓。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接下来为数不多的日子,比如好好享受一个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