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一个岛国静静地矗立在蔚蓝的大海上。传说那是太阳神黎皞一族的栖息地,是世间的神圣之地。
这个岛国名为晞晓,拥有破晓之地的意思。
晞晓国立于海上,国土虽只有五座岛,却是世间国土面积最大的四大国之一。晞晓国最大的那座岛名为晞晓岛,总面积是其余四岛的四倍,理所应当成为晞晓子民的主要居住地。晞晓其余四岛分别分布在东南西北四方,如臣子护着自己的君王般护着晞晓岛,它们依次为东晓岛、南晓岛、西晓岛、北晓岛,四岛各司其职,护佑着晞晓的安宁。
晞晓岛其实更像一片陆地,因为它的内部不仅有高山流水,还有湖泊平原。晞晓岛的正中央有一座山,那是整个晞晓国最高的山峰——太阳峰,太阳峰高耸入云,无人得见其全貌。云端之下,太阳峰之腰隐隐透着红茫,如太阳般引人注目,那是太阳宫,晞晓君主晞上的宫殿。
太阳宫围峰而建,完全封死了去往山顶的路。这座红色的宫殿只有四道大门,分别置于东南西北四方,正对着东晓、南晓、西晓、北晓四座岛屿。太阳宫将太阳峰的山水完美融为自己的一部分,虽不似别的宫殿那般庄严,可那轻扬的屋檐,精致的屋身以及满身尊贵的红无不在彰显着晞上宫殿的威仪。
此时,太阳殿中,红色的王座上坐着一名红袍女子,她美丽的面容不过三十几许,含怒的双眸却盛满沧桑,这便是晞晓的王,晞上缘帘。
面对君王的怒火,大殿之下的八位臣子大气都不敢出,只有缘帘身旁的那对男女依旧从容淡定。那是对尤物,是任何美丽耀眼之物都无法媲美的存在,他们不止面容有三分相似,那双美丽的眼眸更是神似,只不过一个是红眸,一个是黑眸。
他们和缘帘一样穿着华丽庄严的红袍,那一身红已经足以彰显他们的地位。红是晞晓乃至全世界最尊贵的颜色,不是谁人都能穿的,而在晞晓,更是只有晞上和公主、殿下才能穿。
缘帘看着底下噤若寒蝉的八人,怒喝道:“告诉我,南水来犯多久了。”
一位武将模样的男人上前答言:“禀晞上,有五年了。”
他是西晓岛主松天。西晓岛主武,护国军队皆出于西晓。
“五年了,本上却一无所知!”缘帘的怒气更盛了,身上奔涌而出的无上威严让底下八人几欲匍匐。
“晞上,您和公主、殿下一年才得以回晞晓一次,臣等只希望晞晓带给你们的只有快乐。”冒着怒火答话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她风韵犹存的脸上尽是真诚。
她是北晓岛主柒水。北晓岛主医,晞晓的医者皆出于北晓。
缘帘一挑柳眉,冷讽道:“那是不是要等到晞晓有损失时才是我最开心之时啊!”
“晞上,晞晓不会有损失。”这次答话的是一个气定神闲的男人。
他是南晓岛主浮川。南晓岛主制造,晞晓的房屋、道路、兵器皆出自南晓,太阳宫便是南晓的奇作。正是如此,南晓岛主浮川才说出这么自信的话。
“不会!那如今南晓为何会出现伤亡,为何会被南水打个措手不及?”缘帘盯着浮川,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责问之意。
“晞上,这并非南晓岛主一人之错,晞上若要责备,便责备臣,是臣失职。”跪下替浮川说情的是个精瘦修长的男人。
他是东晓岛主竹乐。东晓主情报,是晞晓的眼睛,是他没安排好人手视察,才未发现南水来袭,此事确实是他失职。
缘帘冷笑一声,怒不可遏:“竹乐,你以为本上不敢罚你!”
“晞上,未护好晞晓是臣等之过,求晞上责罚!”其余三大岛主和他们的儿女齐齐跪在地上,一致求罚。
“母上,如今不是追究责任之时,击退南水才是要事。”在缘帘身边的那名红衣女子见此状,终于开了口,她如今才十八岁,面对这样的国家大事却是不慌不忙。从容接受所有人的目光,女子又道,“四位岛主虽是出于好心瞒下此事,却也是欺君,欺君之罪,不可饶恕,该罚。但再大的罪也需缓缓,如今我们已出现外患,绝不能再内心不齐,否则,国将亡。”
女子吐出“国将亡”三字时,缘帘眼神一凝,复看向跪着的八人,道:“公主所言极对,回去穿上你们的战甲,随本上出战。战后再罚!”
“是。”底下八人齐声应下,随后便出了太阳宫。
四岛八人一走,缘帘便起身看向身边的女子,冷冽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弄影,将来你会是个好晞上,晞晓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母上,我……”戏弄影才说了三个字就被缘帘打断了:“你本就是晞晓的公主,这晞上之位本就该是你的。好了,我也去换战甲了。”
看着缘帘离去的背影,戏弄影叹了口气:“母上一直觉得对不起晞晓,松天叔他们的好心反倒让母上更自责了。”
戏弄影身旁的戏弄愿也叹气道:“母上是在气自己啊!”
戏弄影赞同地点点头:“当年母上随父君去洛吟,等于是抛下了晞晓,可晞晓子民不但不怪母上,还衷心祝母上幸福,对于我们这两个不常回来的公主、殿下也是喜欢的紧,面对这样无私的子民,母上是无法不自责的。”
戏弄愿叹息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母上放不下。”
姐弟俩谈着父母的往事,虽都没有言明,但他们从对方眼里就知道他们又一次心照不宣的做了个决定。
——既然这是母上与父君欠晞晓的,那便由身为儿女的他们来偿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