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吟国的国都名为洛都,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此时,洛都南城门外的一处空地,一只蓝色的大鸟从天而降,巨大的羽翼带起的风几乎将树连根拔起。待蓝色大鸟收了翅膀,一名橘衣男子才抱着一个被包裹在黑斗篷里的女子从大鸟背上跳下来。
自由对橘衣男子道:“主人的家在洛都中心,接下来就拜托你将主人送回去了。”
“洛都中心?”橘衣男子疑惑一声,据他所知,洛都中心就只有两座建筑,一个是洛皇居住的皇宫,一个是护国将军、卫国宰相戏玉阡居住的将相府,但无论是哪个,都意味着他怀里的戏弄影身份都很不一般。
自由听出了橘衣男子疑惑里的震惊,但他没觉得有什么,他家主人一直都是这么耀眼、高贵的,所以他回答的也很理所当然:“嗯,将相府是主人的家。别似帆已经在府里了,你到了将相府就直接让侍从去叫他就行。”
“别似帆?他怎么会已经到了将相府?”橘衣男子平静的语气里出现了波动。
自由知道他之前并不知道自家主人的身份,便解释道:“主人这次前往始源森林就是为了找到炎莳草来救她的母亲,在她去始源森林的时候,她的弟弟已经派人去请别似帆了。”
橘衣男子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怀里的人和别似帆到底有没有关系,毕竟“别”这个姓太少见了,于是他拐了个弯问:“别似凡不是不轻易为人医治吗,你怎么肯定他一定会来?”
自由自豪道:“因为他是主人的爹,自然要救主人的母亲。”
橘衣男子有些晕了,不解道:“你主人的爹不是护国将军、卫国宰相戏玉阡吗?”
自由认真答:“不是,戏玉阡是主人的父亲,而除了父亲外主人还有三位爹,别似帆就是主人的第二位爹。”
橘衣男子又问:“那你主人别昨忆的名字就是那三位爹取的?”
自由点头:“关于主人三位爹的事有些复杂,我也说不清,等主人醒来你再问她好了。”
橘衣男子含糊应道:“好,你回去休息吧,我这就带她回去。”其实他根本没听见自由到底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戏弄影”和“别昨忆”这两个名字上。
自由并没发现橘衣男子走神,当然,他也不在意,嘱咐了橘衣男子几句又道了谢后就化为蓝光钻进了红烛曳中。
自由消失后,橘衣男子便带着戏弄影往南城门走,他看着沉睡的戏弄影,心里五味杂陈。
橘衣男子在城边包了一辆豪华马车带戏弄影回将相府,他没因为惊讶戏弄影的身份而忘记她身上的伤,在车夫赶车前特意叮嘱赶慢一点,一定不能颠簸。
差不多一刻钟后,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的声音应时响起:“公子,到了。”
橘衣男子抱着戏弄影走下马车,付了车夫钱便向将相府走去,将相府的门口并没有守卫把守,装饰也一点都不奢华。
他走到古朴的大门前,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门,很快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名侍从从门里走出来,看着他疑惑道:“请问公子是找人吗?”
橘衣男子看着穿戴整齐,彬彬有礼的侍从,道:“我不找人,只是送人回家。”
听了这话,侍从有些疑惑的上前,打量着橘衣男子,他没在府里见过这么一位人。侍从的目光望向了橘衣男子怀里的戏弄影,在看见戏弄影的容貌后,他又惊又喜,笑着将橘衣男子迎进门,门还没关严实就大嗓门喊了起来:“大小姐回来了!”
听见他喊声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全转头看着橘衣男子怀里的戏弄影,然后更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侍从叫来一名侍女,吩咐道:“你快去通知少公子和将军。”
“是。”那个侍女急急应了一声就向将相府深处跑去,边跑还边喊“大小姐回来了”。
看见此情此景,橘衣男子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问道:“请问别神医可在贵府?”
听见橘衣男子的问话,侍从这才想起自家小姐是被人抱回来的,想必是受了不小的伤,便答:“在的,公子先往里请,我这就派人去叫神医。”
“好。”应了一声后橘衣男子就加快了步伐。
侍从又叫来一名侍女,交代了几句后才追上橘衣男子,引着他向客堂走去。
去往客堂的途中,橘衣男子看见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欣喜的,双目还时不时望向他怀里的戏弄影,忍不住问:“你们为什么都这么高兴?”
“因为大小姐回来了啊。”侍从高兴的回着,很是欢快,“你有所不知,自从六天前少公子带着昏迷不醒的夫人回来,府里的气氛就变得沉闷起来,神医来后府里的人就更开心不起来了。神医说夫人生命垂危,倘若大小姐带不回神草,夫人便只有一死,可始源森林是个凶险之地,大小姐又是单枪匹马的去,府里的人更担忧了。
“夫人和大小姐都是好人,她们从不虐待侍女仆从,反而还十分照顾我们。出了这样的事,怎能不令人担心。不过现在好了,大小姐回来了,神草肯定也找到了,一切很快就要变好了。”
听着侍从的话,橘衣男子又笑了笑,问:“难道你们就不担心你们家大小姐的伤?”
“有神医在,大小姐不会有事的。”侍从自信满满的答着,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问着橘衣男子,“公子,我家大小姐的伤重吗?”
橘衣男子儒雅一笑:“不重,消耗了太多灵力而已,调养几天就好了。”他真的不忍心摧毁他们的快乐。
“公子,这边请。”转弯处,侍从借着引路低下了头,恰好将目光从橘衣男子身上移开。心想能笑的这样好看的男子,也只有少公子可以媲美了。
橘衣男子并不知道侍从心里在想着这些,只觉得将相府的仆从都很有礼貌,又不仗势凌人。
没多久,橘衣男子就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堂,侍从礼貌的请橘衣男子入座,又为他倒了杯茶,但橘衣男子没坐下也没喝茶,只说:“你家大小姐的伤不宜移动,我站着便好。”此话刚落,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就传入橘衣男子的耳朵,没多久,他面前就多了一个人,那人看见他怀里的戏弄影时整个人都欣喜了。
戏弄愿看见自家姐姐是被别人抱在怀里送回来的,脸上的欣喜顿变为担忧,心下一急就要把她揽入自己怀中,还好橘衣男子眼疾手快躲开了。
橘衣男子看着面前这个和戏弄影有三分相似的年轻男子,心下便知他就是侍从口中的少公子了,可他说话的语气并没因为知道戏弄愿的身份而改变,反而因他差点动到戏弄影而有些冷:“她的伤不宜移动。”
戏弄愿这才发现自己关心则乱,急道:“是我的错,姐姐怎么样了?”
橘衣男子答非所问:“她现在需要救治。”
戏弄愿闻言吩咐那个给橘衣男子带路的侍从再去催别似帆,然后便带着橘衣男子去了戏弄影的房间。戏弄愿是在回房的途中遇见的那名被派去通知他的侍女的,所以才会来的这么快。
去戏弄影房间的途中,戏弄愿收拾了自己的心情,随后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橘衣男子的名字,他暗骂自己失礼的同时礼貌地问出了口:“方才我顾着担心姐姐,忘了问公子姓名,失礼了。”
橘衣男子倒不讨厌戏弄愿,他之前差点动到戏弄影也是因为关心,便和声回:“我叫醉只今,江湖人士,王子也不必叫我公子。”
戏弄愿惊的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不确定地重复道:“醉只今?”
醉只今点点头。
戏弄愿提高了几分音调,又问:“人称只今先生的醉只今?”
醉只今依旧点点头。
戏弄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个百姓口中爱民为民的醉只今,那个在江湖上名声赫赫的醉只今,那个神秘的醉影楼楼主醉只今,那个无人知其样貌的醉只今。
“原来江湖传言是真的,醉影楼楼主真的长的十分妖孽。”一切不可置信过后,戏弄愿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这个。
闻言,醉只今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微笑不语,默默走着。
戏弄愿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先生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醉只今笑着打断戏弄愿:“我知道,也没有误会。”
戏弄愿尴尬笑笑,他不明白只在父母、姐姐还有浩星牙草面前才会管不住嘴的自己怎么会在醉只今面前也管不住嘴。不过还好戏弄影的房间到了,无形化去他的尴尬
醉只今跟着戏弄愿走进去,小心将戏弄影放在床上后才松了口气。这两天两夜来,他不敢睡觉,不敢大意半点,生怕动到戏弄影一分,他的双手一直抱着戏弄影,早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把她送到家了,她很快就会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