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飒飒的凉风打在那皓月般的脸上,那俊朗的双眉不由凝的更重了些,仰起脑袋,眼帘却重重的落下,“七儿,你究竟在哪?”
一箭绿枝上优雅的铃了几朵清新的兰花,那丝丝绿意间泛起一丝浅白,浅浅的搭在那墨绿墨绿的顶端。绿意根处,藏一了双白皙的小手,那小脑袋微微探出那深褐色的盆外,警惕的打量着四下长廊。
来这谛君宫也有些日子了,每日就在这轻云阁与这渺云阁之间徘徊,宫主长啥样不清楚,神珠在哪个角落更是一头雾水。好不容易从若兰处打听到这谛君宫的宝贝一般都藏在这馐珍阁,慕容七这才小心翼翼的寻了来。
这馐珍阁倒是个清静之地,一路上都未瞧见半个人影,慕容七干脆将这兰花丢在一处,蹑手蹑脚的伏上那窗棂,偷偷向里望去。满屋子黑漆漆的,似乎什么也没有,更别说这宝贝了,慕容七又踮起脚尖,努力的向里望了望。
“何人在那?”一老头似乎从地底间冒出来得一般,幽灵般在慕容七身旁落定。慕容七猛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个嘴啃泥,又赶紧从地上爬起,遂将脑袋迅速埋下,解释道“奴婢是这渺云宫养花的丫鬟,出门送花,不想迷了路。”
这渺云阁的丫头不是才被遣走么,那老头一脸纳闷道“你是新来的?”眉间依旧凝着那个深深的川字,似乎已再也抚不平了。
慕容七这才抬起头来,乖巧的点了点头,看那川壑纵横的老脸一脸凌厉,这谛君宫的人怎么都如此古板,严肃。
“新来的云姑也该教过规矩吧,这馐珍阁是禁地,你不会不知。”那浑浊的双目微微瞪着,瞅着这眼前其貌不扬的丫头,这馐珍阁已有好些日子没人来了,自己守了这馐珍阁十几年了,想进着馐珍阁盗宝贝的什么人他没见过,只是眼前着丑丫头,那眉眼澄澈的很,倒是不像是在撒谎。
“奴婢知错了,还忘老伯饶了奴婢这回。”慕容七硬是挤出几滴泪挂在了眼角,楚楚可怜的望向那老头。
“算了,念你初犯。”老头抚了抚长须,顿了顿继续说道,“去云姑那领十板子,我也不与你为难了。”说完便转身而去。
什么,十板子,那还叫算了?那板子落在身上蚀骨噬心的痛,慕容七至今都记忆犹新,赶紧追上那老头“老伯,能不能不打?”硬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扯上那老头的衣袖。
“按这谛君宫的规矩,擅闯馐珍阁者死。你自个掂量着吧。”老头说完抽袖便不见了,慕容七瞧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瞅了瞅这四周,这老头消失的如此之快,似乎就从来未出现过,该不会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了吧。不会不会,她明明感觉到那衣袖上真真切切的温度。
慕容七揉了揉双眼,四周突然静的有些毛骨悚然,“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领罚。”那空中冷冷的冒出那老头凌厉的声音,人呢,人呢,这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慕容七抬着脑袋转了几周,也没寻出个结果,只得连连点头道,“这便去——这便去”一想到有双眼睛正在角落盯着自己,慕容七赶忙拾起这地上的兰花,飞也似的逃出了这馐珍阁。
刚迈进这轻云阁,便见这云姑正坐着悠然的品着香茗,见慕容七进门,便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搁下,朱唇轻启“回来了?”抬起烟眸淡淡的望向眼前这丫头。
“恩。”慕容七轻轻的点了点头,咬了咬唇,她定是在这侯着自己了,看来这皮肉之苦是逃不掉的,撇了撇嘴,低下头道,“请云姑责罚。”
“好,果真是个老实的丫头。”那烟眸依旧淡淡的望着慕容七,眉角微微露出一丝赞许,这女子的倔强与自己当年一样,在她身上,她看到了太多自己的影子,其实打心底里喜欢这丫头,可终不能坏了这规矩,转身轻道“来人,宫规伺候。”
宽厚的板子有节奏的落在身上,慕容七紧紧阖着双眼,咬紧牙关,屈辱的那幕又渐渐隐上心头,在心底默默的数着“一下,两下,三下——”原来这十下真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哟,小七你这是怎么了,弄的伤痕累累的。”看着慕容七被扶回房中,兰馨快一步在慕容七铺边坐下,连连咂着小嘴,“这是犯啥事了?”娟秀的眸中满是鄙夷之色,一脸的幸灾乐祸。
那澈目淡然的迎向那幸灾乐祸的双眸,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我这是锻炼身体呢,兰馨你改天要不要也练练。”
兰馨起身走向别处,还嘴硬,看你能逞能到什么时候,你就好好受着吧,这伤怕是要养上一阵了,嘴角不由扯起一道得意的笑“这等好事,小七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可无福消受。”
慕容七将脑袋微微别过,真疼,轻轻抽了抽嘴角,再悲惨也不能被你们给笑话了去,咬咬牙,闭上眼,睡吧,睡着了也就不疼了。
“疼么?”绿柳小心的撕开那混着血的外衣,轻轻的将那药洒在那道道血肉模糊的伤痕之上,云姑竟会特意让她来为这丫头上药,还从未见云姑对哪个丫头如此上心过。
“恩。”慕容七不由冷冷的抽了口气“谢谢绿柳姐。”不知道着谛君宫的伤药可比的了那九皇子的玉肌露神奇。
“忍下吧。这是云姑特意给的伤药,神奇的很,你睡上一觉便不疼了,也不会留下疤痕。”绿柳挑了身干净的衣裳给慕容七换上,又轻轻押了押被角这才出了门。
一旁的兰馨冷冷的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云姑待这个丑丫头似乎不错,着丫头究竟有何等魅力。
天已蒙亮,慕容七便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微微动了下肩颈,这背似乎还真不疼了,难怪这古代动不动就挨板子,原来有这么多神奇的药扛着。既然这么神奇,以后也就不怕挨这板子了。
扭头瞧一眼,众人似乎还都熟睡着,只是这身侧的床铺却空空如也,似乎没被动过,莫非这若兰一夜未归?
“你不用瞧了,若兰已搬去凌云阁了,以后得贴身照顾着宫主,哪还会跟我们挤着一屋子呢。”兰馨睁眼便瞧见慕容七望着这秦若兰的床铺出神,不由又讥讽上一番,众女子也许都有那个机会,就你慕容七那副尊容,怕是几辈子也没那机会了。“哎,真是羡慕死我们了,不知道我们何时才有这等机会呢。”又故意长长叹上口气,眉角偷偷瞅一眼慕容七。
“若兰真搬去凌云阁了?”慕容七质疑的再问上一遍,若兰与这群庸脂俗粉不同,为何也要当这扑火的飞蛾呢?
“这是当然,小七你也别羡慕了,这哪是我等羡慕的来了。”兰馨娇眉中带着一丝讥讽,这哪是你这个丑丫头羡慕的来的。
羡慕?这有何好羡慕的,我才不愿当那扑火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