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封住的菱唇小口含糊的喊出一声,小手瞬间推上那结实的胸膛,许是太过沉迷,端木无痕遂不及被推开,那娇小的身子瞬间往后挪了数步。她是来求他的,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他这般推开。
“怎么,都不愿再让朕碰你?”大好兴致陡然间被推走了大半,端木无痕直起身来,慵懒的望向那龙床上惶恐的双眸。
“皇上,七儿有一事相求。”慕容七未接过端木无痕的话,慌忙的从那龙塌之上下来,万分小心的在端木无痕身旁站定,声虽轻,确是万分的笃定。
“求朕?哼——”端木无痕冷笑一声,不等慕容七回话,顿了顿便又继续说道“朕明确的告诉你,在你随他离开朕时,你便什么都不是了,求朕,你以什么身份求朕?”眸中的慵懒之色已一点一滴消逝,双目矍铄的望入那澈目之中。
慕容七不由心中一颤,她并没兴趣成为他的谁,只是自己还未开口,他便这般笃定的将她驳回,看来他是铁了心要置冷傲天与死地。双手轻轻搅上衣角,心中是满满的慌乱,有些迟疑,菱唇微微张了张,“皇上果真要将他斩首?”
“是。”端木无痕笃定的回道,望着那眸中满满的伤痛,心中更为恼火,为何她心中只有他。
“七儿求皇上放过冷傲天。”娇小的身子缓缓俯下,双膝缓缓触上那柔软的毯子,他当真那么狠心,非置他与死地不可。
“起来吧,任你跪多久都无用的。他,是非死不可。”端木无痕缓缓背过身去,淡淡的说道,却已是怒火烧心,她竟为了他跪下求他。
“好,七儿不再为难皇上。”慕容七缓缓直起身来,心中早已凉透,她既是救不了他,那便与他一块死吧,心中却还有最后一丝牵挂,只希望哥哥他们能安然的离开皇宫。“七儿既已与皇上毫无瓜葛,还请皇上将七儿的兄长放了。”
“朕只是说你再不是朕的妃子,你曾是朕的女人,便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朕是不会休了你的,更不会将夏轲放出宫去。”端木无痕暗自咬唇,她就那般不愿留在他的身边,心中恨意更浓。冷傲天是一定要杀的,夏轲是一定不能放的,若没有这个兄长牵制着她,他还能用什么来将她拴在自己身边。
“好,七儿打扰了。”慕容七缓缓转过身去,什么名分休书她才不在乎,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如谪仙般的人儿,他的心中早已被仇恨,被欲望所蒙蔽,若再求他也只是徒劳。他虽狠心,想来也不会对哥哥下手。
“七儿你记着,若是你想同他同生共死,朕自不会阻拦。但朕也不会让你孤独上路,朕会让他们陪着你的。”望着那缓缓离去的身影,端木无痕有些愤恨的说道,她要恨就让她恨吧,只要将她留下便好。心中笃定,她还舍不得夏轲因她而死。
慕容七微微一滞,他的话再明白不过,若她随着冷傲天共赴黄泉,他便会要了哥哥的性命。心中微微颤着,端木无痕你何时变得这般残忍。慕容七紧紧的咬上下唇,她不死,也不会让冷傲天死。
夜雾浅浅的弥漫开来,淡薄的浅霜悄悄凝上那纤弱的杂草,慕容七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胸前的伤口还隐隐作疼,轻抽一口冷气,此时已无暇顾及那阵阵疼痛,双腿绵软无力,却是不得不快了几分。
好怕这天一下便这般明朗起来,那样她便再也见不着冷傲天了,脚下一软,颓然的倒在那冰凉的地面,吃力的撑起那羸弱的身子,缓缓自地上爬起,自己不能这般倒下了,冷傲天还等着自己去救。
国师府前,那摇曳的红灯随风舞着,那日的鼎盛早已消失不复,国师落难,想来这国师府白天也是这般凄清吧。偌大的门口,竟连个守卫都没有。
慕容七缓缓走上前去,轻轻将那微掩着的精致大门缓缓推开,满院的萧条落寞,四周黑漆漆一片,那右侧院内淡淡散着的灯光此时却愈发的夺目。慕容七顿了顿,随即往那院中而去,那正是端木晓月的住处。
素手还未扶上那门棱,那精致的木门便缓缓开了,那绿衣丫鬟瞬间便在门口出现,瞧见慕容七时,脸上是满满的气愤,“你来做什么?”纤手一把推上慕容七,慕容七一个趔趄,连退数步。
“是何人在外面?”端木晓月凝眉在桌前坐着,忽然听到门口的响动,随即起身急急往门口而去,莫不是冷傲天回来了?
“皇嫂——”那浅杏色身影瞬间在门口凝住,眉间落下一丝失望。怎会是她?她不是失踪了许久了么?怎么突然在这国师府内出现,她是来寻冷大哥的么?
“公主——我有事同公主讲——可否——”慕容七顿了顿,随即几步走上前来,如今除了她,已再无人可求,也只有她才能救的了冷傲天。
“进来吧。”端木晓月缓缓转身向屋内而去,她找自己会有何事?莫非也听闻了冷大哥抗旨要被斩首之事?
慕容七缓缓随着那抹浅杏色身影进的屋去,身后只留的那绿衣丫鬟满目怨毒的望着那娇小的身影,这慕容七难道还嫌害公主不够,这会国师都要被斩首了,她还来这做什么。
“求公主救冷傲天一命。”慕容七缓缓俯下身来,双目浅浅垂下。
“救他?皇嫂为何不去求皇兄?”端木晓月心中微微一颤,原来她是来求她救他的。自己又何尝愿意看到冷大哥人头落地,虽然他心中并没有自己,却早在听闻冷大哥入狱之时,她便急忙进宫想求皇兄放他一命,怎奈皇兄竟对她避而不见,心中着急,却实在是无可奈何。倒是她,为何不去求皇兄,却到这来求她。
慕容七无奈的摇了摇头,沉沉叹了口气“我已去求过,皇上非要他性命不可,好不松动。公主,我求你了,救救冷傲天——”慕容七几步在端木晓月跟前站定,双手扶上那纤纤玉手,她知道她心中的顾虑。
“我——”端木晓月着实为难,不是她不救,她实在是无能为力,虽然他心中无她,她却不愿看着他这般没了性命。即便不爱,她也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公主放心,只要公主将他救下,日后我定不会再与他相见,此生也再不会与他有任何瓜葛。”望着那娇眸中的迟疑为难,慕容七明白,她心中顾虑的是他与她之间的那般情愫。心中早已暗下决心,若他能得救,此生不再与他相见,只要他好好活着,她便知足了。
“不是我不救,皇兄他连我的面都不愿见。”端木晓月满脸委屈,皇兄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这个公主自是不用担心——”望着那满目的疑惑,那娇小的身子缓缓凑上前去,附在端木晓月耳畔轻语一番,临了,还不忘嘱上句“公主且按我说的去做,皇上定会将冷傲天还给公主的。”望着那双眸渐渐欣喜起来,慕容七浅浅的舒了口气,只要她答应救他,他便能脱险了,她也就能安心了。
“好。”端木晓月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唤上门口的丫头,耳语一番,那丫头便急匆匆的出了门去。
“谢谢公主出手相救。那我先告辞了。”慕容七微微欠了欠身,诚挚的道上一句谢。
“冷大哥是本公主的夫君,本公主出手相救是理所当然,还望皇嫂不忘了方才的许诺才好。”端木晓月淡淡的望了眼慕容七,浅浅说道。
“公主放心,我自当遵守诺言。”慕容七微微一滞,随即缓缓答道,自己自会离他远远的,不想再给他惹任何灾难。
娇小的身影复而又缓缓在这清冷的宫道上缓缓行着,那黝黑的宫墙在地上投下道道暗影,如食人的精怪一般,张着那血盆大口,等待着来人。慕容七满目忧伤,心中虽是有着万分的不愿,却是无可奈何,有端木晓月相救,冷傲天定会没事了,可哥哥还在端木无痕手中,自己除了回宫,还能去哪?
走着走着,脚下的步子不由的更为沉中,缓缓蹲下身来,双手轻轻怀上自己的身子,心中是满满的委屈,老天为何这般作弄自己,慕容七不由的怀疑,是不是真是前世欠了他的,今生还得穿越来还他。
一袭明黄龙袍在那清冷的宫道上愈发的醒目,身后两盏宫灯在黑幕中摇曳着,端木无痕满目紧色,形色匆忙,没想到晓月这丫头还真爱上了这冷傲天,怕她求情,对她避而不见,怎想她会以生命相挟。她为救他以生命相挟,如今自己的皇妹也为救他以生命相挟。俊眉不由紧蹙,端木无痕心中那怒火不由又更旺了些。自己身边之人,竟一个个这般为他。
“慕容妃——”摇曳的烛火下,那娇小的身子显得那般羸弱,身后那年长些的公公不由轻唤一声。
端木无痕寻声望来,那娇小的身子紧紧拥作一团,瑟瑟的倚着墙角,心中不由万分心疼,她怎么会在此,俊眉不由蹙的更深,冷冷向身后吩咐一声“她已不再是朕的妃子,以后她便是朕的侍寝丫鬟,将她带回金华殿,没朕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双目缓缓自那娇小的身影而过,顿了顿,继续向前行去。
慕容七浅浅抬起眸来,淡淡的望了眼那缓缓离去的明黄身影,随即又缓缓垂下眸去,端木无痕,到底怎样,你才满意?
“慕容——”那年长些的公公顿了顿,皇上废了她的妃子头衔,自是不好再唤她一声慕容妃了,虽是废了,却还要留在自己的寝宫,看皇上如此在乎,指不定那****便又得宠了。她还是得罪不得,想到此处,那公公抬了抬手,恭谨的说了个“请”字。
慕容七缓缓站起身来,脚下步步绵软,菱唇轻轻抿着,却是一语不发,默默的跟在那有些苍老的背影身后,缓缓向那金华宫而去,妃子便妃子,丫鬟便丫鬟,她才不在乎这些,到底怎样,端木无痕才会放过哥哥呢?
精致的殿门沉沉的阖上,慕容七抬眼浅浅望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宫殿,缓缓在那精致的檀木桌前坐下,心中似压着巨石一般,透不过气来,双眸也愈发的沉重,娇小的身子不由缓缓的倒向一侧。
“她怎么样了?”明黄帐外,端木无痕双眸矍铄的望上桌前那太医,带着一丝愠怒。回来时,便见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浑身灼热,心中不由的又心疼起来。
“回皇上,慕容——并无大碍,只是感了些风寒。只是——”那太医谨慎的望一眼端木无痕,听闻这皇上将慕容七的妃子头衔废了,却又躺在龙榻之上,一时间却是不知该如何称呼,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这身上的伤,似乎有些感染了,不过无妨,微臣这有上好的紫玉膏,只要日日换上,不出七日,这伤口便可愈合。”说着,从广袖中掏出一精致的瓷盒,恭谨的递上。
“好,你先下去吧。”端木无痕随手接过那精致的瓷盒,收入掌心,摆了摆手,将那太医遣下,这才缓缓向龙榻而去。
那白皙的小脸此刻正一片苍白,菱唇紧抿,端木无痕垂下眸来望着那胸口微微沁着红迹,伸手轻轻将那外衣除去,她是何时受的伤,昨夜自己还那般粗暴的对她,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长指轻轻触及那已微微染红了的亵衣。
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慕容七颓然睁开双眼,望着那触及自己的大手,瞬间坐起,怀抱着身子,躲往一处,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你别忘了,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何需还这般躲着我!”手中那精致的瓷盒瞬间落在龙榻之上,一把拉上那蜷缩着的娇小身子,眸中闪过一丝伤楚,她竟那般怕自己,她越是躲闪,心中的恼意越深,手上的力道不由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