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城王和小卉都脸色惨白,卞城王在给奄奄一息的小卉输元气。而刚才那珊瑚帘断的声音惊了小卉,她坐不稳了要倒下了。卞城王要去扶住小卉,但他自己体力削减已让他力不从心,看到拔剑的锦华指向自己,他只惨笑一下,算做解释。
锦华嚼间明白眼前的一切,砥砺剑收回,他迅速扑过去抱住小卉并对卞城王道“我来救她”,感觉怀中的小卉如一团弱水,随时要流散,一伸手就可穿通她的形体。
锦华知她体弱,但从未见过她形体即将消散的模样,这般脆弱不堪一击。不多想了,锦华为她固穴位,稳丹田,输元气。这一番施救后,小卉的形体才逐渐稳周,只是眼未睁开,意识未恢复,还须休息。锦华将她轻柔放下,盖上蚕丝被。
接下来,该是弄清楚小卉遭袭至形体消散魂魄不固的原因了。他站起身,直愣愣地看着已是面色苍白站立不稳元气大伤的卞城王,所有疑问都凝锭在淬火的眼眸中。
卞城王看他疑惑重重,就全部解释道:“我刚才在给小卉输元气,你不要误会。这里说话会惊扰她休息不安,你出来,我全说给你听。”
锦华跟卞城王走出小卉的卧房,见卞城王走得踉跄腿如灌铃,知道他是为了帮小卉复元才失了大量气,就关注了一句:“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常这样。”卞城王叹着道:“今天是我假装闭关的最后一天,要出关了,来到书房就见小卉扒在地上起不来了。原因是,地府谣言说你已回天庭,于是小卉就被命令去收魂,如以前一样,收的尽是恶魂,有十个。这还不是要推损小卉的魂魄,连神灵也会受损,从此小卉就无抵抗之力了。”
锦华愈听愈气,筋脉突起在手背,猛地一敲书案:“自我认识小卉后就不断地见她因收恶魂而魂魄受损。我就改革了地府的条律,但为何今日还是见小卉受此祸?整个地府还有你卞城王都没有执行这新的条例?”锦华要处罚那迫害小卉的黑手:“我去找东岳大帝,让他为此事给个说法,还小卉一个公道!”
锦华总是不能冷静对待小卉的事,血气方刚的他难免忘了:此刻他和小卉的爱恋不宜为他人知。
“站住,”卞城王及时叫住了他,并坐下了,卞城王很累,但你坚持抖擞着精神解释道:“地府的恶魂从来都是小卉收的,不管你改革与不改,都是如此。”
锦华诧异地盯着瞑眼养息的卞城王,差点就把他当迫害小卉的罪人给拎起来了:“为什么这么毒害小卉?是不是要让她魂灵俱散啊?”锦华似乎是用齿说话的,因他呲牙厉害,若此时那被后暗害者在他面前,可能先被他生吃一口。
卞城王点头并说了小卉从凡间到地府后的一切:小卉在凡间灾难不断,没有哪个阎罗王愿收留她,卞城王收她在北殿当任追魂令。至于收魂工作的具体安排,并不是卞城王说了算,而是地府上层的地祈每月做好的指令。不解的是,小卉总是被安排去收恶魂。
说完此段,卞城王不再说了,看锦华的反应。
锦华确实见精知精,一语道出其中的不对劲:“安排收魂是很简单但工作量大,当由地祈上层分配给各阎罗殿一定的在务,再由阎罗王和其下属来具体分配到各追魂令手中。而现在地府确是由上层亲自来做这项繁多枯燥的工作,这分明是在针对小卉!而那幕后黑手无法一次要了小卉的魂灵,只有靠这卑鄙的手段一次次地袭蚀她的魂灵,直到她魂灵散尽。”
不愧是给颖悟绝伦的伏邪君,锦华你要记住那谋害小卉的凶手有多阴损毒辣,将来为小卉报仇。
卞城王这段想着,现在已激起了锦华的仇恨,慢慢来,他一定会为小卉复仇。
锦华可不会慢慢来,他拳头紧握,坚韧的指甲掐进肉里了也不觉疼,只一字一顿铮铮地:“就算是整个地府上层,我也要掀他们出来,一一审诉,为此事做个了断,否则小卉还会有危险!”
卞城王历经沧桑,知道此时不是掀起巨浪的时候,所以要想法阻止这仇红了眼的锦华:“你冷静些,我查过小卉的遭遇缘由,这淌水很深很浑,你现在的身份,掀不起浪也看不透底。但有一点你记住一,只要你在她身边她就相安无事,一旦你离开她,她总是遭祸害。你和她相处有日子了,应该看出来了,那幕后黑手忌惮你。”
“卞城王说的的确很对,但你这么极力阻止我是因为……”
“为了你和小卉好,带她上天庭不分离,她就不会吃苦了。而你,等有能力时再为小卉复仇。”卞城王明里暗里一便便强调锦华现在不要去追查地府的事。
锦华觉得他离奇怪异,倒先审起他来了:“卞城王你在为地府隐瞒什么吧?你知道这黑手是吗?那就现在告诉我!”
锦华还是要揪出那背后黑手,还怀疑卞城王,这都有道理,足见他智敏过人但情绪难控。
卞城王伤透脑筋地要打消他的怒气,于是就抓住了锦华的死穴——小卉。
“你在说我和地府一道迫害小卉?那小卉还能活到今日?”卞城王说完此话,不等锦华细想便叹气斥责他:“刚才你割断了小卉的珊瑚帘,那珊瑚帘与小卉心灵相通,是她心爱之物。”
卞城王转移了话题,锦华也转移了心思:小卉怎样了?去看看。
锦华用手感知她呼吸还不太均勺,估计是刚才珊瑚帘断的时候被吓着了,锦华再看地上那满地凌乱的珊瑚珠,就伸手出一道弯形亮光将珊瑚珠串起再连接成珊瑚帘,愿帘子守护好小卉不再让她受伤。
然后是疑惑地走到卞城王身边,一大串问题接连而来:“那珊瑚帘后是小卉的闺房对吧?可你却出入还打坐在她的卧榻上,你对她到底存有什么心思?这般不顾自身姓名地帮她究竟为了什么?”
锦华再环顾四周,悉数点着:“两张书案,这里是你的书房,为什么小卉的闺房会在你的书房内,而你还可随意出入?你就算是她师父是她爹,也不可随意出入!”
“锦华你若想听我解释就放开手。”卞城王被他掐住了脖子,眼神狠狠地剐着。
锦华松开手一拳过去:“你说清楚!”
卞城王因救小卉而耗损元气,被推倒在地,现在只能艰难地爬起来,坐在凳子上,慢慢解释道:“你认识小卉之前,她就多次遭遇这恶魂伤身之事,我隐蔽了书房,设置了透影墙,并为小卉在此建了一卧房。当她遇难时,我帮她诊断,固穴,通脉,输元,这都是在她的卧房内帮她。但我可发誓,除了在小卉的卧榻上打坐替她疗伤,我没有做过任何侵犯亵渎她的事!”
“暂且信你的品格!”锦华盯着卞城王的眼萧森凌厉木直要看透他内心般:“谢谢你对小卉的帮助,不过你这书房……”锦华说不下去“你们共用一个书房吗”。
卞城王替他说了,坦荡中有些幸福:“我在此教小卉念书,她是个敏而好学的孩子,慧心巧思,聪明正直,之可惜命苦,在人世时没有得到教育。你也看到这书房内的布置了,月桂烛台,青玉书案,流溪砚台,桃木笔,四渎墨,还有瀛洲岛的珊瑚帘,金镶玉卧榻,天蚕丝被,兰草枕,都是天山有人间无之物。也都是为了帮助小卉守护形体魂灵俱全之物。”
“一旦被发现,你可知什么后果?不用我说吧?”锦华心中纠结纷争着:卞城王对小卉过度地好,怎么解释?是谢还是继续询问?
刚才已经谢过一遍了,现在就冷冰冰地继续审问着:“为了小卉,你竟然不怕天庭酷刑?”
闻此,卞城王竟笑地和煦温馨了,眼神拂过小卉的珊瑚帘道:“我喜欢这孩子,将她当徒儿女儿一样,在这书房指点她念书。锦华,我这么说,你不会怀疑小卉和我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那我先跟你说明,小卉喜欢你,她不会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怀疑我都可,但不可怀疑她。知道吗?”最后三个字慎重严厉,似一个父亲在为女儿说话,珍重地将女儿交给未来的女婿。
锦华思索着,不,不必思索答道:“我当然不会怀疑小卉,不过我也不会怀疑你,不管你藏了什么心思。”
虽然锦华的话前后矛盾,但卞城王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劝住了冲动的锦华,他淡然一笑:“随你怎么想我,但记住小卉为你守身如玉。我想保护她却已越来越绝得无能为力了,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个就不用卞城王操心了。”锦华昂首挺胸,成竹在胸。
卞城王再提醒他一句:“刚才小卉有轻生之心,直念着‘散魂失灵’,我估计她是轻信了地府的谣言,认为你抛弃她回天庭了,所以才会有那念头。现在你该这么做,知道了吧?我也不在这里呆着碍事了。”
卞城王转身穿过透影墙,走出书房,脸色阴沉下来:终于劝住了锦华不要去调查那谋害小卉的幕后凶手,因为现在还不是时机。锦华,你等着,到了一定的时候,那幕后黑手会自动出现,不用你费心去调查!
走了两步,卞城王又念到了木小卉,脸柔和了,心也痛:小卉,我不知怎样才是对你好,以后的路,要自己走,我算是对不住你了,该怎么纠错呢?
书房内小卉还睡得不太安稳,锦华闻听小卉有轻生之意,就立刻走入她的卧房,听她的呼吸声还是那么不顺畅,并且时有呓语,像是在梦中求助:“锦华,锦华,别走……”
“我在这,不走了。”锦华握住她的手,她那呓语便消失了,脉络也顺畅了些,泪痕被锦华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