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的话在木小卉耳朵之外,她只要锦华的话,因为只有锦华同意了,才可以让自己解除永世的孤单寂寞。
李天王的另外一儿子见父亲死了,拼死也要为父亲报仇,但,死在木小卉剑下。
“锦华,答应小卉娶小卉为妻,就不会有杀戮了。”木小卉伸出手向他。
锦华走下御座,一步一步走向木小卉,要让她明白,两人之间的沟壑已无法填补,咒语无法消除,但锦华难舍情缘,又要让木小卉停止杀戮,这相悖的心境,全闪烁在他眼睛中,五味杂陈。
木小卉看着,不知他要何为,期待着锦华是走过来,与自己一起离开天庭。
可木小卉想错了,锦华与她只有一尺远时,抽出砥砺剑,一剑刺向木小卉的心脏。
木小卉看着这把剑,期待的心沉默了,泪流了,疑问:“锦华,你明知这样是杀不死我的,为何还要这样一剑多此一举?”
“为了让你知道,朕不爱你,可以举三界之力量,杀了你这个疯狂的魔女!盘古氏,现在你知道朕的想法了吗?即使现在你已是万坚不催,没有了这个世间,没有了朕,你盘古氏一人,又有何乐趣?”锦华说得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木小卉心碎了,不是被剑刺碎的,是自己碎的。
她用力向锦华走过去,锦华的砥砺剑一直向她体内刺,穿过她的身体,刺穿了背。
木小卉与她面对面站在了一起,锦华本想给木小卉教训,却没想到她会这样。
锦华沉下了语气:“你忍着点,会很痛。”
木小卉点头“嗯”。
锦华给她正骨了,木小卉“啊”,这声超越了她平时的柔和。不痛了,木小卉也不哭了,却嘟着嘴想要站起来。
“你先休息一下再走。”
“那要休息多久?”
“等到走的时候不痛了。”
……好难等啊,一起看日落崦嵫吧。
锦华在这沉默的时候一点不寂寞,有点冲动,现在只有两个人在这,如果自己对她说某些话,或许……算了,锦华拧紧了神色:自己有妻儿,对她不得有可耻的想法!
“还是有点痛,试试能不能走。”木小卉决定回到青衣的泥土房里去,找根木棍做拐杖也要自己走回去!
不行啊,刚才崴脚崴地太厉害了。
锦华看出木小卉的不适:“别撑着了,我背你回去。”
“哦。”为了自己身体棒棒的将来照顾家里,还是借一下锦华的肩膀吧,不过忘了说“谢谢”了。
“刚才折的花都不知哪里去了。”木小卉在锦华背上叹惋着。
锦华把责任揽下:“是我不小心没有帮你收好。”
到了青衣的泥土房前,锦华矮下身子让木小卉下来,这回木小卉就感觉一点不痛了,能跑能跳了。是谁在耍我吗?
不管如何羞,还是要谢谢锦华的。四周卉木戚戚芳草离离余晖丹彤落日赤朱,映衬着绯红的脸颊。木小卉仰头抬眸,锦华低头垂眸,她有点羞涩地仰慕着,他温煦和蔼地凝视着。
这个姿势定格在木小卉的脑海中了,不管是晴阴雨天,每次遇到他都是这样的。永远不腻的一张诗画般的水墨丹青,可以折叠成小船随着木小卉远航。
想多了。
“锦华上仙,谢谢你。”“不用。”
两声简短的话,就够今天晚餐愉悦了。
要离开凡间了,青衣特意准备了一罐罐纯蜂蜜送给锦华和木小卉,并和锦华私下说了一段话。锦华讶异地看了看木小卉,真的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夏日,夜幕降临慢,感觉还不是很晚。
锦华和木小卉把蜂蜜放在马车厢内,驱马马车离开。这回,木小卉和锦华可以坐在马车内了,她不知锦华害怕她坐在后座时老是趴在他后背上来说话,那样很不安全。
“木小卉,坐好了。”
“好。”
半天了,手忙脚乱也没坐好好,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原来是被马车帘子给卡住了啊。
锦华看着傻傻的她说着:“我教你,你看好,记住了。”
“哦。”木小卉随后被一浓烈的男子气息环抱着,喘不过气来了,头晕脑胀,哪里还能去细看并解开马车帘子啊?
“你看,这样,你的修行太低,还不会用这马马车……”探过身来的锦华感觉不对,抬头看,她在往另一侧瑟缩着身子,紧皱着涨红的小脸蛋,喘息急促,身子抖着,似是怕了。
这样子,锦华是懂了:小丫头害羞了。
“好了,弄好了,我们出发回天庭吧。”锦华点点笑意望着前方:“木小卉,以后自己学着点。”
“哦。”木小卉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玩弄着刚才锦华理顺的马车帘子,想着等下怎么解开啊?那是不是锦华又要……不要。
锦华不否认自己有满足心和虚荣心:这个灵毓一样的小丫头对我有爱意。
心悦之余,烦恼从心中冒出:她不该有这个想法,我给不了她什么。
木小卉还在害羞中,羞地一句话不愿说了,刚才,不,今日一天都很丢脸,唉。头快要埋到地下啦。
锦华打开了马车窗棂让她透透气,木小卉趴在马车窗上,立刻被指责:“头不要探出去!”
“哦。”坐好了,继续低头如犯大错的孩子。
晚风舒爽了,木小卉吹着,吹散刚才锦华缠绕在自己身边的热感,这样就凉快了。这无声的马车里有点尴尬,其他一切都好。有很多话想说,但想来想去只有一句话问了出来:“锦华上仙你现在研制抗呓虫的药有难处吗?”
“自然是有的,木小卉,你一直很关注这件事。”锦华想要谢谢她,到现在只有她那么执着地支持着自己。
木小卉渐渐低下头去:“我的两个姐姐都是像青衣一样大,结婚了,得了这病,每次一犯病就会被丈夫家里的人打。我想治好她们,可是修行了之后才发现还没有根治呓虫的药。”木小卉诉说着,窗棂滴水,泪,盈满眼眶,湿了脸颊,哽咽了喉咙。
锦华心里一惊,将马车停靠在云朵上:“我内人患了呓虫病,每天躺着,用药量很大,只有一个时辰可以醒来。”
想到此无法再用心驱赶马车,锦华把马车停靠在路边,出去吹吹晚风,抽烟,一根接一根。
木小卉下马车想去安慰他,怎么安慰?“锦华上仙,一切会好起来的。我在家里就常去找我姐夫理论为我姐喊不平。”
“就你啊?有这胆量?”说完这句话后,锦华就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小丫头敢次次来找我,有这胆量。
“我还是不去骂我姐夫了,每次骂了他们,他们就会撒气在我姐姐身上,我姐姐就更苦了。”这下是泪水涌出不止了,呜呜地哭声在这渐黑的夜里,让来去的马车声音都不再是杂音了。
锦华后悔自己说多了,于是要安慰她:“像你姐姐这种情况,去找当地衙门,如果再严重,就去报案,说遭遇家暴。”
“没有谁解决得了,我妈妈问我姐姐这日子要怎么才是头,我大姐说她一定会熬下去,熬一天是一天,熬三天是三天,一个上旬,一个月,一年,这辈子就熬完了。可这么熬着有什么意义?我想救她们,我跟她们说过会治好她们的病……”木小卉抽泣着大声说着,喘不过气来。
“木小卉你别激动”“我,我……”木小卉身子逐渐往下落,锦华搂住她。
看样子是刚才哭地太难过了,喘气不上来,脑袋缺氧晕过去了。锦华抱她在马车座上,将马车座摇下来,让她半躺着,做急救措施后,用手指试试她的鼻子,气息还好,只是不稳。
没有一块干净的手绢来擦掉她脸上的泪滴,锦华就用纸巾来轻轻擦拭她湿了的脸和脖颈。她怎么那么瘦啊?
不想了,赶紧带她回天庭百花殿去吧,现在不早了。一路上,锦华想着木小卉的话,原来她的生活是这样的,她把希望都寄托在锦华身上,可是锦华自己却常会叹息,他也没把握啊。
一边开马车一边看着晕过去的木小卉,在马车几次停的时候会听到她的呼吸声,她睡着了,马上送她回百花殿吧。
锦华本可以很快飞行到天庭,但是木小卉不行,所以就从凡间开马车到天庭中心,带着她,这时候对旁边的木小卉喊着:“木小卉,醒醒,快到百花殿了。”
只有浅浅的呼呼声回答他,怎么睡这么熟啊?锦华想要去推醒她,于是在停下的时候,推了木小卉两下:“别睡了。”
“哦。”提不起来的声音伴随着她坐不起来的身子,使劲起来了,却又倒下去闭上眼睛,这睡觉的呼呼声也更粗了。
是塞了鼻涕吗?锦华摸了摸她的额头,柔顺的额头有些烫,是有些着凉啊。才修行到筑基的木小卉是受不了这着凉的。
木小卉感觉有人碰自己,要起来却又躺下去了,这下是实在起不来了。
锦华看看月亮已经是亥时点了,百花殿不许出入了,这下木小卉今天就回不去了。那没法,带她回家休息一晚吧。锦华没有犹豫就往家里赶了。不过犹豫着木小卉醒来后会害怕。
马车停在自己家门口了,打开马车内灯,向右看去,她还在睡着,怏白的脸蛋有些发红,呼吸粗而不均匀,是今日早上在兜率宫下淋雨喊锦华的时候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