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就是一个很有力的打击,将锦华打击地一屁股坐下,听着木小卉慢慢地一句一句:“素衣临终时候留下的话可不止一句,其中最重要的是要你将灵儿妙儿抚养长大。你如果死了,这对灵妙的女儿要谁来抚养呢?她们都恋着你啊,你忘了吗?别指望我!”
对啊,还有灵儿妙儿啊,锦华要交给谁来抚养呢?看木小卉现在这生气的样子是不会同意抚养灵儿妙儿了,难道给母亲女娲去抚养。饶是现在女娲已经改变了以前的看法,对灵儿妙儿念着惦着记着,可是女娲绝对不是个合适的祖母。
灵儿妙儿需要有一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皆通的聪慧灵妙的女子来教养,那么,锦华还是祈求木小卉:“小卉,求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帮我抚养灵儿妙儿,我知道你是喜欢她们的,就算你鄙视我,那求你看在素衣的面子上……”
“不会的,我再喜欢她们,她们心里只有你这个父亲才是可依靠的。就像我从未见过父亲,多么希望有父亲,可是没有谁来让我喊一声爹。”木小卉想着思着她那位神圣的父亲盘古,那是有多厉害啊,创建了这个宇宙,可又是多狠心地留下女儿在世受尽折磨迫害也不见再出现。
可恨的父亲,可爱的父亲,木小卉的父亲就是这样的。
锦华遇到难题了,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一战中会不敌如来,虽他的手下天兵可以赢了如来的手下和尚,但是要将如来斩首,只有锦华亲自去,锦华算得到自己没有如来的法力高,所以只有将如来打个措手不及再由杨戬等其他上将来共同取如来的首级。可能还会牺牲几位上将,或许连杨戬也会赔上命。
“我想到了,崦嵫仙人,我再下一道圣旨给崦嵫仙人,由她来教导灵儿妙儿!”锦华囔囔念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崦嵫仙人是持煜认的祖母,那么她一定会对灵儿妙儿好,灵儿是崦嵫仙人的曾孙媳妇,嗯,就这样吧。”
简直神经病!
木小卉对锦华忍无可忍:“明明可以让我来帮助你共同对付如来,你却用各种理由来反对,甚至不惜让灵儿妙儿失去父亲。你好狠心!”
走开了,留下锦华一个,让他写圣旨去吧,那些只是无用的废纸,木小卉可以让它们成灰烬。现在就去找个说地上话发得出脾气,且锦华必须全部接受的人来。
还是女娲,现在木小卉为了救锦华,也不在意与女娲和谈。
在景贤宫里把这事说了个细致后,女娲已经是惊地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啊?锦华傻了吗?他是最聪颖的啊。”
“锦华屡劝不听,我实在无法,这事还是请你去与他说吧,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突然换天君不是好事。锦华如果……”木小卉的理由还没说完,女娲就飞也似地驾着那颤抖的云。
木小卉还想问的事有很多:女娲你相信我的话?你是不是介意锦华传位给我儿子常乐?
木小卉跟上去问了,女娲对此完全不在乎:“我只要看到锦华平安,至于传位与否,传位给谁,这不关我事!”
女娲的手一甩,批帛随着猛地一瓢,好大力气,爱子之心可见一斑。
宝殿的书房里,锦华还在整理书案,外面侍者进来说道:“女娲娘娘来了,卉后娘娘来了。”
真是的,木小卉竟然把女娲给请来了。现在锦华要怎么与女娲说呢?
侍者问着:“陛下,是否请女娲娘娘和卉后娘娘去客厅坐坐?”
“去客厅做什么?”女娲踢门而入,自己拆点摔倒。
“娘,”锦华迎过去,让侍者退下,扶着女娲,尔后斥责木小卉:“木小卉你好大胆子,你已经不是十六岁及笄之年的时候了,该知道事情轻重和礼节高低,居然敢去扰了朕娘亲的修养!”
“我只是为陛下的生死担忧!”
“你大胆!”
“你才大胆!”女娲轰了一声,全部镇静,尔后是女娲的含泪教训:“锦华你不孝啊!你是要上战场拼死吗?你要是没了,灵儿妙儿又不理我,那我这老太婆还有什么念头啊?这仙寿也不要了,送与他人吧!”
哭啊喊啊,心如刀绞,女娲的母性终于是完全表露了,虽是模样不好看。
锦华狠瞪了木小卉一眼,去安慰女娲:“娘亲,我既然在这天君的位置上那就必须……”
“我管你什么天君,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了,你要是没了我怎么活怎么活?”女娲双手拍着大腿喊着哭着。
木小卉要的就是这样:锦华,现在就是让你来服从我的意思,不可以死!
“娘亲,我只是担心自己会不幸,这只是万一而已,你不要去想什么,快去休息,儿送您回去。”锦华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置他的母亲女娲,殊不知女娲已经在害怕了,害怕的唯一就是失去锦华,其他都不会让女娲害怕。
“你这就想把我给撵走?传位诏书呢?拿来!”女娲命令道。
锦华看了木小卉一眼,不可思议木小卉居然会和女娲说的如此细致:“木小卉,你连这个也告诉我娘亲,你偷看朕的传位诏书已是违法,现在还将这内容给泄漏除去……”
“把传位诏书拿来!”女娲用拐杖敲着地板上的米光砖,咚咚咚响。
锦华剐过木小卉一眼,去拿传位诏书给女娲看:“娘亲,您都知道了,为何还要看?”
女娲拿着大致看了一下:“我不是要看,是要毁了这东西!”撕了。
锦华没法对女娲说“你撕掉朕的诏书这是该送入天牢”,就让女娲撒气吧:“娘,你不喜欢我将天君位传给木小卉的儿子是吗?可是,娘,木小卉的儿子常乐是灵儿的夫君,已经订亲了,将来是您的孙女婿,也会称您为祖母……”
“我不在乎谁接替这天君位,我只不想你死!”女娲对锦华打了一棍子,很大力,因为锦华很疼,疼到心里了:娘亲,我不想让你伤心啊,可我没法。
“你说话啊,”女娲一边打着一边问,力气是不减的,只是这声音啊逐渐小了,轻了,摇了摇痛了:“你怎么还不说话?”
女娲不想打了:“锦华你非要这样做吗?”
“娘亲,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也不知会如何,所以那诏书只是我做的一个准备,以防万一,你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你以前也主持过朝政,也面对过但预料的事,要做各种打算的啊!”锦华解释依然如此顽固执拗拘泥不化。
女娲深深叹气着:“锦华你知道如来的法力多大了吗?娘亲是吃过这亏的,那次被如来的徒弟用阴掌一推就推死了金昔若,金昔若是一身两命啊,算来是不会被我那掌打死的,可就是死了没了。连如来的徒弟都这么厉害,你想想如来的法力,那是比我以前所知道的要高出三倍以上啊!”
木小卉听到女娲讲述着金昔若的死,不禁斜着脸,任由泪滴流。
“不管如何,我会全力一战,为了这盛世太平。”锦华就这句话,还有伤人的:“诏书撕了可以再写,娘亲你这是何苦呢?不要再哭了,儿有很多事,你不要让儿背着担忧上战场!”
“真是怎么都说不进脑袋!”女娲伸起手掌,在空中半天,脸色凝固半天,手掌没有落下没有搭在锦华脸上。
女娲自己跪下了,从凳子上半站起然后一跪在儿子锦华面前:“锦华你喜欢木小卉是吧?从一开始见到她你就喜欢,娘亲怎么拆散你们都无法让你忘了她。那好,现在娘亲就同意你娶木小卉,立她为天后,只要你不去寻死,娘亲准你和木小卉成亲,让别人说也好,笑也好,骂也好……总之我不要看到你去送死啊。”
锦华也是跪着的,他不能让母亲跪在自己面前,所以与女娲面对面跪着,直立着身子,一字一顿:“娘亲,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参战,我是亲征。至于你说的娶木小卉立后,”毫无犹豫的锦华说着冻结人心的话:“素衣是我心中的天后,若现在要一天后做样子,那天
下女子都可,喂木小卉不可。”
说地很平淡,平淡地让木小卉感觉不到,却字字扎在木小卉心上,什么叫作“天下女子皆可,唯独木小卉不可”?以前锦华说过“我是天君你是天后”的啊?以前锦华说过……说过……
以前锦华说过的太多了,今日一句话将他以前的诺言化为灰,还没兑现就已被勾销的诺言,作废了。锦华你的诺言那么不值钱,还是不要再许诺了吧。我已经伤透了心。
不止是伤心,还有奇怪,木小卉奇怪:连你那顾忌我的母亲女娲都同意让我们成亲了,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在做什么?锦华你想气死谁啊?
女娲痛惜着:“早知今日,以前就该让你娶了木小卉,锦华啊,你是嫌弃木小卉曾嫁给了持煜吗?还是有什么想法,你说啊,娘亲帮你解决!总之不能死!”
灯火阑珊处站着的是木小卉,看不清楚她脸上的泪滴,有的是思念姐姐金昔若,有的是哭自己现在的孤单和卑微的爱恋,最多的,是恨自己爱错了人,从一见面开始就错了。现在连错在哪里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