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木小卉突然倒地,直喊“痛,好痛”。
“木小卉,我没有击打你,你就假装喊痛?”如来问。
木小卉在疼痛中回话:“佛祖,我是真的,肚子痛,刚才,狮子来请我的时候,就有一点痛了,现在越发痛了。”
“难道是肚子有异物,这是天意要惩罚你啊。我佛慈悲,待你痛完这阵子后,依旧要受我一掌。”如来的万佛来朝的姿态不容改变。
而观音仔细看了木小卉的肚子,皱起眉头对如来说:“佛祖,木小卉腹中有一胎儿。似乎有一月大。”
现在发现怀孕了,说不定能免去处罚。
可如来闭眼摇头:“女鬼也能怀上孩子,真是前所未闻。造孽啊。”
“玉帝已封我为盘女仙子,可是你们眼里我还是女鬼。我从不觉得自己是女鬼而羞耻,却为你们的说尔反尔而惭愧。”木小卉的阵痛消失,如来打算要一掌惩罚她,但是他停下来了。
观音知其意思:“木小卉,你腹中之子的父亲,是谁?”
这下木小卉茫然了:胎儿一个月大,而一个月前,与锦华共欢过,与持煜喝过酒。那么胎儿是谁的呢?
木小卉茫然了,就哭丧着直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锦华吧,也可能是持煜吧。”
众佛皆引以为耻,叱骂声不断“竟然不知孩子之父”。
木小卉也够笨,她只要撒谎,坚持说孩子是锦华或持煜其中一人的,就可保自己母子无忧。毕竟锦华和持煜都有坚固的后台,即使再讨厌木小卉,也不会弃孙儿不顾的。
可木小卉竟然说不知道,傻啊。但这也是她可爱之处,是锦华和持煜爱她之处。
无助之时,来认领孩子的人来了,但一次就来两个:锦华和持煜。
他们在木小卉危难之时,也无法思考了,只想着救她。
“佛祖,木小卉腹中之子的父亲,是我,女娲锦华。”
“佛祖,木小卉腹中之子的父亲,是我,季持煜。”
两人都说得从容不迫,还把自家大姓氏都给带上了,看来是要一起救木小卉,还要给如来施加压力。
“连木小卉自己都不知道,你们居然都承认。你们可是仙人啊,这样的不齿事也承认?快回去你们各自的住处,就当没说过此话。我也好向你们各自的父母交代。”如来劝他们离开。
锦华是不可能丢下木小卉不管的:“佛祖,我的妻子木小卉现在是身怀六甲,我怎么可能不管她。请佛祖容许我带她离开。”
“锦华,小卉没有说她的孩子是你的,你怎敢肯定?”持煜问锦华,他想最后一搏,如果孩子是自己的,那么木小卉也会是自己的。
如来想耻笑,但控制住仪容:“木小卉,这就是你在南海莲花台引诱两位上仙造成的恶果。既然是在南海,佛家之地,我不得不罚,就罚你去人间转世一回,受尽困难,为你腹中恶果赎罪。”
“佛祖,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但请你容我生下孩子后,再罚我转世可否?”木小卉跪下请求。此时她已是母亲了也不管如来给她定的罪,一切为了孩子:“佛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孩子如果跟着我转世,还怎么出生呢?让我生下他,到时也可判定他的父亲是谁,让他的父亲去抚养他。若是佛祖肯答应我,我愿意接受佛祖给我定的所有罪行和惩罚。”
“佛祖,木小卉腹中之子不是她一人之错。请佛祖让锦华代她受罚吧。”锦华殷切恳求。
持煜也不甘落后:“佛祖,你如果只罚木小卉,那就太不公平了。佛祖,你怎么罚她,持煜就随她一起受同等的处罚。”
“你们的意思是木小卉腹中之子不是她一人之错,是你们三人之错?”如来思考中问道。
却引来众罗汉哄堂大笑,真失了仪表,如来立刻加强立体声:“肃静!”他想着:锦华和持煜在此阻碍我惩罚木小卉,那就把这个不齿的事交给他们各自的父母吧。哼,玉帝,女娲,你们管管给你们丢尽颜面的儿子吧。
如来想到办法后,说道:“锦华,持煜,你们说的有理,我不能惩罚有身孕的木小卉。既然你们都说她腹中之子出自你们,那么此事不得不与女娲娘娘,玉帝商议。我现在就派观音将此事告知女娲娘娘和玉帝,由他们来定夺此事。想必他们考虑到木小卉的孩子可能是他们的孙儿,会轻罚木小卉,你们不必再如此冲动。”
锦华和持煜听到如来做出让步,都兴奋不已:“谢佛祖开恩。”
木小卉也是:“谢佛祖保住我的胎儿。”
如来心里有点可怜他们:别高兴得太早,我比你们更了解你们的父母,只怕他们的处罚比我更重。
焦急的等待总是度日如年。锦华想去握着木小卉的手,但想到她与持煜的事,弄得现在连孩子都不知是谁的,锦华心里就不好受:小卉,等你生下了孩子,我还是会好好待你。
木小卉期盼着锦华悄悄说一句安慰的话,但没有等到。
等到的是观音回来,还带回一大批人:锦年,老君,杨戬,四个天兵,还有托塔李天王。
“佛祖,我已将话传达给女娲娘娘,玉帝,他们都给了回复。”观音说:“请李天王来宣旨吧。”
木小卉一字不漏地听着。
李天王宣旨:“女娲娘娘,玉帝共同商议,木小卉腹中之子乃仙鬼之合体,定是恶胎,不宜留下,令我来毁掉。”
锦华和持煜大喊“不”“太残忍了”。但是,锦年和老君抓住了锦华,杨戬带领四位天兵抓住了持煜。任他们两再反抗也没用。原来玉帝还特意派了专人来抓住这两个不手规矩的人,以免他们在西天为了木小卉闹事。
木小卉一下子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可否等孩子生下,再杀了我,让我永不得超生?”
“不可!”李天王对准木小卉的肚子一击打,说:“恶胎已死!”
木小卉双眼失神,望着头顶大吼一声,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她只是太痛苦,身痛,心也痛:“虽然这个孩子来得不明,但他也是天地万物之一,女娲和玉帝就这么容不下他吗?我一命抵一命也不可吗?”
木小卉的谴责还没完,李天王接着宣布旨意:“玉帝有言,木小卉祸乱南海,祸害佛家弟子,魅惑锦华,持煜两位上仙,当重罚。现罚木小卉在人间转世轮回,九世为娼!”
“不要啊!父皇,是我的错,你别再罚小卉了。”持煜心痛得要命。
失去孩子的木小卉已无希望了,无法接受事实,看着锦华,他一直在向自己这边走来,但锦年和老君抓得牢牢的,他只能说:“小卉,别去人间轮回,九世为娼,太恶毒了。”
“锦华,我从太阳星宫离开时,问了你一句话,你没有回答我。现在回答我好吗?我从西天回来,你还会与我恩爱如初吗?”木小卉似乎是在说永别的话。
锦华后悔不迭,眼泪也不争气:“小卉,我从来就没有要抛弃你的意思,刚才的一切,都是在气你。刚才我想握住你的手,可是还在生气。我真不应该啊。小卉,你别答应这恶毒的惩罚,我去向我娘请求。”
木小卉摸着自己的肚子,摇摇头:“他们杀死了我的孩子,我觉得心都空了。锦华,谢谢你没有怪我犯的错,谢谢你还爱着我。我现在就结束了我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木小卉想自杀。
李天王说道:“让你九世为娼就得九世为娼。”
然后就是一脚,木小卉被踢入袅袅白云中,跳下人间。
“小卉。”一阵痛哭,更惨得是,锦华和持煜都被抓得牢牢的,不能跟随木小卉一起下人间,保护她免受灾祸。
他们被带走了,西天也宁静了,继续念着佛经。如来都惊呆了:玉帝,你的处罚可比我还狠啊。
持煜被带到南天门,玉帝面前。玉帝对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失望透顶:“持煜,你知道你今日在西天的所作所为,让朕没脸见人,让朕难受啊。”
“父皇只是没脸见人而已,可持煜是没心见人了,你杀死的那个未成形的胎儿,有可能是你的孙儿啊!你对木小卉的惩罚,是否过了?犯错的还有我和锦华,你就惩罚她一弱女子?父皇,你派杨戬来,是要关押我吧。那我就呆在太阳星宫,不出来了,以后的朝堂也不来了,如你所愿。”持煜不愿与父亲多说,被杨戬押回太阳星宫了。
玉帝嘴里念着“逆子”,心里却想着怎样给这场让佛道两家笑掉大牙的戏收场,怎样将事情全部责任全部推卸给锦华,让持煜洗刷罪名。
兜率宫,锦华被他兄长锦年和师父老君看地牢牢的,无法出去,就坐卧在角落里饮酒,头发散乱,双眼失神,不成样。
女娲来了,这位不担任实职,却有着无尚权力,拿高俸禄,吃空饷,还有高额补贴的女娲盛大出场了。她与其她女仙的装扮不同,头发没有至顺而下,没有绾发,扎发髻,只是将所有头发一层一层地往上盘,盘成一个金字塔状或者说是一个伽蓝寺,金镶玉衣裙够大够长,两个侍女为她托着裙子,才可行走。批帛过腰,可飞舞地高过头顶,衣裙也随之起舞。那气场,是来震慑佛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