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牢里,真是难熬。准确地说,“等待出狱”是一件难熬的事,如果给了个准确的刑期,那也好,就掰着手指头等日子。如果是无期徒刑,那也好,就没有希望,终日躺着。如果世死刑,那就绝望了,等着去刑场就是了。
可木小卉现在面临的是玉帝所判的有期徒刑,却没给个具体的刑期。这就给了木小卉,锦华强烈的希望,却不知道这希望何时兑现。这不是在玩弄他人吗?这样不知日期的等待,真的很痛苦。
不过,锦华不会让木小卉这么寂寞地等下去。
他在地牢外面与木小卉背靠背:“就这样让你在地牢里等着,不知何时能出去。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在认识你以前,小卉在地府里,只知道黑暗的阴间和白色的蜡烛。那时,小卉的世界就只有黑白两色。锦华,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是绚烂多姿的。”木小卉一点一滴地描述着与锦华在一起的心路历程:“如果是以前,我肯定能像个木偶一样,无声地在地牢里等待。可是锦华现在我毫无怨言地忍受寂静,单独,孤苦,因为锦华你曾给了小卉快乐。小卉知道了快乐,就有了期盼,同样也会有痛苦。”
“小卉,我可以毫无阻挡地带你离开这里。可是你为了不让阎王和卞城王为难,一定要在这地牢里等着玉帝的释放。那锦华就和你一起等着,绝不让你像以前那样孤独。”锦华站起,面对着地牢柱子,像无人似的,走进去,抱起她,温柔地说:“我们想怎样就怎样。”
“嗯。”木小卉点点头,不再看着他的眼睛。
地牢里竟传出愉悦的笑。
在地牢外面,有一个人,应该说是女鬼,她就是曾经担任地府生死簿管理的敏黛,后来因为木小卉查案查出她一个大误差。她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而他们****的笑扎着她心痛:这,原本是属于我的。
这个女鬼是南方鬼帝的女儿,阎王的义女,从人间带过来的女儿,她回忆起锦华视察地府那日:
事情好多啊,最近的亡魂特别多,管理地府药剂的敏黛,作为地府的公主,正在和木小卉一起配置药剂。像什么:孟婆汤,清心水,还魂汤,等等,都是由敏黛管制的。
那日,敏黛说着:“这些天真忙,我父王说天庭中的女娲锦华要来地府视察,真麻烦,视察什么啊?不会又要些什么礼吧。”
敏黛很烦这些天仙:“父王让我处理这事,我可不想去。”
“天庭有令,我们不得不从啊。”木小卉熬汤回答。
敏黛看木小卉好像很有空,就想到一个主意:“小卉,现在地府十殿都很忙,你却还有时间帮我煎药?”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卞城王殿受理的审判亡魂比较少,所以我才有时间来帮你煎药。”木小卉回答,那时的她,每句话都是同一个表情,同一个语调,乏躁无味。
“那你帮我去接待那个来视察的女娲锦华吧。你看我正忙的不可开交呢,就帮帮我吧。”敏黛虽是跟木小卉说闲话的调子,但这是命令,好歹,她也是阎王的女儿,是阴间的公主。
那时胆小的木小卉哪里敢去,连忙拒绝:“让小卉一低微的女鬼去迎接天庭贵客,这会让小卉折损寿命的,将来恐怕连女鬼都做不成了。”
“就去接待一下,介绍一下地府的各处事什么,有那么恐怖吗?说好了,叫你去就去。”敏黛这下是真正的命令了:“否则,我也有处罚。”
“那好,小卉遵命。”木小卉就这样,以地府女鬼的身份去接待天庭来客。
敏黛想到此,总是后悔得牙根痒:木小卉,我恨你。
也不知过了几日,木小卉的地牢里,厉鬼来宣:“锦华上仙,阎王请你去一趟,讨论一下关于木小卉的事。”
“是吗?是玉帝有令,要释放小卉了吗?”锦华走出牢柱子,激动地说。
此厉鬼说:“小的不知何事,还请锦华上仙赶紧去。”
“好的。”锦华立刻王阎王殿去:“小卉,我很快就回来。”
“锦华,不可对阎王说话无礼!”木小卉提醒他。
厉鬼进来牢房,变回原形。
“原来你是敏黛?敏黛,你不嫌地牢晦气,来看我了?”木小卉感动地稀里哗啦的,好像过头了:现在除了锦华之外,还有敏黛关心我呢。
“小卉,在地牢里不好受。我特地带了些甜甜的红枣汤,你喜欢的。喝了之后,就不难么难过了。”敏黛端起篮子中的汤,笑脸相随。她的打扮和普通女鬼是一样的,一身黑衣裳,只不过头上戴了个金冠,有点像是紧箍咒,那大概是用来区别她和其他女鬼身份的物件吧。
不用细看,就粗看,她相貌还算中上,但没有木小卉的美,难道是相由心生?
“敏黛,这几年,我认识了锦华,就很少与你交谈了。你还好吗?还有二丫都还好吗?没有犯错受罚吧?”木小卉对她嘘寒问暖。
在敏黛看来,这虚情假意已用不着了:“我们都好着呢。都希望你和锦华上仙能修成正果。”
“谢谢敏黛对我们的祝福,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木小卉毫不犹豫地喝下了红枣汤,却有点皱眉:“敏黛,为何这红枣汤没有甜味,却很辛辣?”
敏黛想着:是好姐妹就不该抢我的男人。
她看木小卉喝下了这碗汤,就很快变了脸:“木小卉,你好深的心机啊!”
“敏黛,你在说什么?我觉得喉咙好痛啊。”木小卉喝下汤后很痛苦。
敏黛双手抓住她,质问:“你还装傻,锦华来地府视察的时候,你为了攀附他,刻意靠近我,获得接近锦华的机会。不知耍了什么手段,成了他的女人,就等着一飞冲天了吧?一个小小的女鬼,命运就从此改变了。”
“我没有刻意对锦华做什么。那次接待他,是你让我去的,我没有和你抢什么。”木小卉捂着喉咙说。
敏黛奸笑:“没有和我抢,说的好。如果那次接待锦华的,是我,不是你,那么今日,我就是锦华的女人。既然你说没有和我抢,那就把原本属于我的锦华还给我。”
“怎么还给你啊?人怎么可以像物品一样还送?”木小卉的声音越来越低,哑。
敏黛已想好办法了,摸着木小卉的脸,拍拍她,说:“好美的一张脸,地府里有成百上千的女鬼,若是再找出一个像你一样美貌的女鬼也不是难事。锦华身为神仙,喜欢你,也就看惯了天上的仙女,对你这个美貌的女鬼图个新鲜吧。以后,我会变成你的样子,让我来做木小卉,再找些美貌的女鬼来伺候锦华,他必定会更开心。”
“不会,锦华他心里只有我,不会喜欢你的。即使你变成我的样子,他也不会喜欢你。”木小卉靠在墙上,声音沙哑得难受:“再说了,敏黛,你变成我的样子,有意义吗?”
“不劳你担心,我会让锦华渐渐接受我的。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你的去处是哪里?哈哈哈哈!”敏黛奸佞地大笑。
而木小卉,已出不了声了,可怜滴望着敏黛:你要带我去哪?
但这惹人怜的眼神,只有男人受用,对于敏黛,那是她极度厌恶的:“你就是靠着这软弱的眼神吸引住锦华的吗?谁不会啊?”
令一面,锦华在阎王殿,左等右等,走来走去,也不见阎王来。好不容易等到他来了,就跟上去,亟不可待地问:“阎王,你派厉鬼来宣我,是否得到玉帝的命令,放木小卉出去?”
阎王一头雾水:“锦华,我没有派厉鬼来宣你。你是否太心急,在地牢里头晕了。如果这样,还是出去晒晒太阳吧,这里阴气太重,不适合你、、、、、、”
还未等阎王说完,锦华立刻意识道:“糟糕,被调虎离山了,那小卉有危险了。”
“锦华,你是真的不舒服吧?”阎王觉得他说话一句比一句听不懂。
锦华已回到地牢,见到木小卉还在里面,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地走进地牢,抱着她:“小卉,刚才吓死我了了,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又要出事了。”
“小卉这不好好的吗?锦华你担心什么呢?现在小卉就来好好伺候你。”这个假的木小卉说着令人入神的话。
可这些话无法让锦华心动,因为他立刻扶开假的木小卉:“小卉,你怎么声音变了?是否不舒服?”
“在地牢里呆久了,声音就会变啊,是不是比以前更好听了?锦华,今日,小卉就让你春宵千金。”说着,这个假的木小卉爬到锦华身上来。
锦华一掌撑开她,确定地说:“你不是小卉,我不知凭什么这么肯定,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小卉啊,在此等候你的小卉。一刻不见就想我了吧。你看,外面还有四个和我一样的女鬼,在我没空的时候,等着一一伺候你呢,让锦华在地牢比在天上更快活。你喜欢吗?”假的木小卉娇艳地说着,向锦华扑来。
锦华躲过她,指着:“我不管你是谁。再问你一遍,小卉在哪里?”
“就在这里啊。”假的木小卉开始脱衣露骨了。
锦华不再给她面子,一挥手,敏黛的样貌在眼前。锦华就一句话:“小卉在哪里?”
“小卉不想连累你太多,自觉惭愧,不愿让你知道。总之,让我来伺候你吧。”敏黛就以自身的面貌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