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能称你为祖师娘娘吧?”木小卉觉得她挺奇怪的,忧虑郁闷惆怅都写在脸上,那眉心紧皱成一个明显的“川”字,而她的狐媚眼本应上翘,却总是下弯,好似生活不尽如人意。
木小卉可怜她,牵着她双手笑出梨涡深浅变化着逗她:“看你这样子,只不过被降妖人追杀而已,哪个妖精不被降妖人追捕呢?开心一点啊,没有名字就取个名字啊。我记得二十八星宿里有个‘心月狐’,要不你就叫‘心沫狐’,相濡以心沫的意思,也可祈祷心月狐星斗护佑你不被降妖人抓住。”
木小卉给她取这名字是有用意的,她希望自己和锦华将来无论多艰难困苦都可相濡以沫,甚至“相濡以心沫”。
狐妖听了木小卉的建议后,眼中略有喜悦的闪光:“心沫是个不错的名字,以后我就姓胡名心沫了,希望能借点心月狐星斗的福气。”
“心月狐星斗在东方,我们一起拜它吧。”木小卉提议道。
雪狐心沫点头道:“好的。”
之后木小卉和心沫一起跪拜了心月狐星斗,双手合十道:“尊敬的心月狐上仙,祝你永耀天际,望你护佑心沫。”
心沫还加了一句:“不奢望心月狐上仙护佑妖狐我,只望上仙保我子孙代代相传,生生不息,永不修行,不入仙道。”
木小卉诧异了,问她:“心沫,若是你的子孙有资质修道成仙,那也是好事一桩,怎么不让他们修行呢?”
“要是修行就会想我这样成为妖狐,不知要被追杀到什么时候,所以我严禁我的子孙们起修行成仙之心。”心沫环顾这四周的山水:“永生在此生活,无拘无束,也似那天界啊。”
这里确实是个算的上胜地,山崖涧水,虽岩石如假山大小,一泄流水只若一帘瀑布,却也似一清明帘帷,四周虽无青松翠柏但也有棕榈、凤尾蕉、绿萝、常春藤等喜阴植物为这里添一片翠微。
那常春藤下有一个洞,隐约可见,常春藤就是门帘吧。木小卉指着那里问:“心沫,那是你的洞府吗?里面有家人吧?”
心沫听到此才笑逐颜开地伸手指往嘴里“呼”地一吹口哨,那常春藤洞里就有一群小狐狸鱼贯而出,白的,黑的,黄的,褐的,红的青的,各式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都忘了看它们的样子了。这一群小家伙围着心沫转个不停,眼里闪着亮光,尾巴摇摆哥不停,像狗儿等到主人回来了。
心沫指指木小卉,这群小狐狸就有一拨围着木小卉转动了,还顺着她的双腿要爬上来呢。木小卉倒是很喜欢和它们玩耍,只是,她有点想呕——好重的狐骚味啊。
可木小卉不想坏了心沫和小狐狸们的好心情,就对这群小狐狸说道:“孩儿们,快去摘果子吃。要不今晚就要饿肚子了。”
小狐狸们听话地一下子消失在这青山绿水中的丛林里。
“这些孩子还不会隐藏身上的狐骚味,小卉你别捂着嘴了,知道你难受。”心沫也不生气。
木小卉放下手呼出一口大气:“这里真算是个洞天福地呢,好舒服啊。心沫说说你和小狐狸们在这里的生活吧。”
“这就有趣了。”心沫讲到这里,拧紧的眉毛才放松,脸上乐开了花,开始细细讲述着这里的昼夜四季。
小狐狸们攀爬佳树,跳跃水湖,食花草灌木,饮潺溪涧泉,采山花,觅树果;合力驱赶狼虫,躲避虎豹,与獐鹿为友,同猕猿为亲;夜宿石崖洞之下,朝游峰山之中,自得其乐。
除了觅食饮水,小狐狸们也玩耍,平时跳树攀枝,采花觅果;抛石子,转陀螺;跑沙窝,砌宝塔;赶蜻蜓,扑松蜡;参老天,拜菩萨;扯葛藤,编草裳;捉虱子,咬又掐;理毛发,剔指甲;挨的挨,擦的擦;推的推,压的压;扯的扯,拉的拉,青树林下玩耍,绿水涧边洗濯。好不快活。
“好啊 好啊,这可比地府的日子好多了呢,”木小卉也介绍气了阴间的规矩:若无令,则见不语,无神色,不得飞跃;严禁施粉黛,须以白面黑脸示人,以表威严;着衣以黑白二色为主,严禁黄红二艳色。总之就是活死人一般。
“不过呢,入了阴籍的阴魂本来就是活死人啦。”木小卉满不在乎地说着她的凄凉处境,却坐在水湖边的石头上,挽起一截裤腿来踏水,越踏越大声兴奋,还张开双臂要环抱这水湖,大口地呼吸这里澄澈清新的空气。
心沫看她挺能自解哀愁,有点佩服她,夸她道:“小卉这双小脚可真是白玉豆腐般,若是男人见了,不看你这人,只看这双脚……”
“呼啦”木小卉赶紧从水中跳起,吹干脚上的水,踏入自己的布鞋中,并严谨地加了一条:“在阴间,除了脸和手,不可露出肢体其他任何部分,否则以引诱罪论处。”
“这里不是阴间,小卉还那么紧张啊?还是不跟你开玩笑了,一说到男人就脸绯红,怕是有情郎了吧?”心沫被她那一本正经的小样子给逗乐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卉既然你入了阴籍,那么理应归属地府管辖,可为何昨晚到今天都在凡间,而且你为何不怕太阳晒呢?”
心沫不愧是雪狐妖,观察问题还真细致入微,木小卉对这个有些抑郁的朋友也不隐瞒什么,就咕噜呱啦地把她和锦华认识相处暂别的事给说了,还说了自己已动情了,为了和锦华永久相处,明年去参加千年一次的竞仙大会。
“没想到几天内你有这么精彩的事,”心沫感叹道:“三生石、桃花笔,这就是定情信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