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的龙岗村一片寂静,夏虫的嘶鸣伴随着风声阵阵的传来。
远处一支队伍缓缓的在树林里前行着。为首的两个黑衣人每个人手里抱着一个纸人,手里挑着白纸灯笼,上面一个血红的囍字。
后面跟着四个白衣人手里挎着篮子,边走边撒着纸钱。每个人煞白的脸上都涂着淡淡的猩红。
中间跟着一顶红色的轿子,两面的链子开着,里面坐着一个女孩一身红衣,也是一脸煞白涂着猩红,着实有几分鬼相,手里还抱着一块牌位。
最后面跟着几个白衣人有的抬着纸糊的汽车,有的抬着衣柜等。
这是一支送亲的队伍,要赶往临近的庄子朱二喜家。轿子里的女孩正是一脸忧伤的白灵珊。
如果此刻卓然看到白灵珊这幅尊荣,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送亲的队伍很快的走出树林,到达了山脚下的村落石岭村。
朱二喜满面笑容的身着一身西服,站在村口迎接送亲队伍的到来。旁边站着的正是白朴方,不过白朴方却没有朱二喜那种心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二人你我各自心怀鬼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打发着无聊的等待时间。
两个大白灯笼很快的出现在白朴方的视线里,白朴方幽幽的笑着说道:“朱兄,东西也该给我了吧?”
朱二喜回过头没有了刚才的喜悦,从身上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递给了白朴方。
“东西给你了,人以后就是我的了!”朱二喜奸诈的笑道。
白朴方没有吭声,他心里十分明白朱二喜打的什么算盘。他那是再为自己的儿子娶媳妇,我看他是再为自己找老婆。白朴方不屑的冷哼一声,望着朱二喜的背影诡异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夜还是一样的漆黑,卓然跟李一然二人到达龙岗村那片树林的时候,送亲的队伍早已过去。
看到地上的纸钱,二人叹了口气。卓然愤恨的咬了咬牙,一拳砸在了树上。
“李队,我们来晚一步!他们已经过去了。”
“不急,还有机会!”李一然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纸钱。
卓然一拍额头,顿时明白了李一然的意思。刚才一时心急,倒把这茬给忘了。顺着地上纸钱的指引,没准还真能赶上。卓然点点头,跟着李一然顺着纸钱的方向找去。
一间布置豪华又漂亮的新房里,价格不菲的水晶吊灯正明晃晃的亮着。墙上挂着几张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很显然房间的主人还是个有品位的人!
床上坐着一个女孩,一身红衣,正是一脸苍白的白灵珊。
一个男子手里端着两杯红酒,满面红光走的到白灵珊面前,一副色迷迷的眼睛在白灵珊身上游走着。此人正是刚把白灵珊接回家中的朱二喜。
“珊珊,来喝一杯!”朱二喜色迷迷的眼睛望着白灵珊说道。
白灵珊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忧伤,只是看了一眼那满是邪恶思想的朱二喜,就回过头去冷哼一声。
朱二喜一看这架势,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跟着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红酒杯摔在了地上,迫不及待的向床上的白灵珊扑去。
“你要干什么?”白灵珊被吓了一跳,挣扎着从朱二喜的手中挣脱。
朱二喜慢悠悠的向着白灵珊走去,“干什么?老子花钱把你弄回家,你说干什么?反正我儿子早就死了,留着你也是浪费,不吃白不吃。”
白灵珊惊恐的一步步向后退去,“你不要过来?”她渐渐的退到了墙角,蹲坐在地上满是泪水的抱着双肩抽泣着。
朱二喜不理会白灵珊喊叫,满是邪恶的向白灵珊一步步走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到朱二喜的脚步声仿佛是一把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地板上。
白灵珊绝望的眼神望着走过来的朱二喜,她开始后悔了。脑海里全是那个自己深爱的男孩。
突然这个时候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开始忽明忽暗不停地闪烁着,朱二喜被吓了一跳。回头他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上闪过。“是谁在那里?”他扭头缓缓的向窗口走去。
就在他要走到窗口的时候,忽明忽暗的水晶灯突然一下子熄灭了。整个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只有窗口有着淡淡的亮光。朱二喜身处黑暗之中,内心充满了恐惧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摸索着。他只听到耳边传来白灵珊若有若无的抽泣声。此时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刺耳,令人浑身的寒毛都不知不觉的竖了起来。
那抽泣声仿佛是从地狱飘来的丧歌,时有时无令朱二喜充满了恐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额头上的冷汗也瞬间滑落,后背阵阵的寒意席卷而来。
朱二喜有些慌了,他怕了。他在想会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朱二喜止不住浑身颤栗打了个冷颤。心里开始不停滴祷告着,儿子啊,爹对不起你,你可不要吓爹啊?咱老朱家不能断了香火啊?你说是不是?你这媳妇爹也帮你娶了,你就消消气好吗!
哗的一阵风吹来,朱二喜止不住打着哆嗦,浑身上下充满了寒意。
朱二喜祷告完,却突然发现那抽泣声消失了!硕大的水晶吊灯又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没几下整个房间里又亮堂起来。
朱二喜回头看向门口,啊的一声尖叫……
此时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一个男子愣愣的站在地板上。
男子目光涣散,双目无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向床头走去。走到床头,男子拿起床上的那条血红色的床单,拖在地上另一只手拉着一把椅子。
男子一手拖着椅子一手拖着床单,哧哧的响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他缓缓的走到水晶吊灯下,一个黑影从他的眼前闪过。
男子站在了椅子上,将手里的血红色床单挂在了吊灯上,打了一个结。他望着窗口诡异的笑了笑,将自己的脖子挂在了床单上用脚踢开了脚下的椅子。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男子的身躯在吊灯下不停地摇摆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瞪大了双眼扭曲的表情的望着窗口。呼呼的夜风吹来,窗帘在随风摇曳着。
走到石岭村村口的卓然二人停了下来,纸钱只是散落到村口就不见了。已经无法跟着痕迹去寻找了,卓然抬头向村里望去,村里到处是一片安详格外的安静。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的迹象。
线索这下又没了?卓然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望着村口不住的叹气。
李一然拍了拍卓然,“走吧,回去吧!明天再来找!”
卓然点点头,又望了一眼村子里有些依依不舍的转身跟随李一然向回去的路走去。
漆黑里树林里亮着一堆篝火,忽明忽暗的篝火下映出一张充满沧桑的脸。那张脸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望着手里的一张皱巴巴的白纸。
他打开纸条,这是一张地图。地图上好像是有无数只蚯蚓在爬,到处都是七拐八拐的弯道。在地图的中央画着一块石头。
他看到这块石头脸上笑容更加的阴森和恐怖。这人正是白朴方,拿自己的女儿和“朋友”交易的狠心父亲。
看着看着白朴方的泪水慢慢的滑落,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愧疚。没有人知道他的笑意中所包含的涵义。
为了这张像蚯蚓爬的地图白朴方热泪盈眶了!他痴痴的看着手中的地图,时而傻笑时而哭泣。
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这里的一切。他望着篝火边时而傻笑时而哭泣的白朴方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