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安提起这个戒指,并非有逼婚的意思,毕竟她现在还没想到这一步,她只是觉得这也算是个小小缘分,因此就提一提,也并没有想把那戒指据为己有,毕竟她不是一个喜欢什么,就要收入囊中的人,何况是个奢侈品,有时候这东西看看就好,真正拿回来了就失去了那个远观的美感和神秘感。
可这时候,在这个初冬的季节,乔睿东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上提着一个钻戒,在车顶借着周围的一切光源闪闪发亮,这东西,就这么近在咫尺了。
可是,她真地想多了,人家只是说,是不是这个,并没有要求婚的趋势,她只是白白跟着心惊胆战罢了。
乔睿东拿着钻戒问她,“这个吗?我也觉得挺好的,这东西跟我也算有点缘分,阿楠跟人家求婚没成,一生气把戒指扔我这儿来了,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万一跟其他东西一起掏出去就完了。”
筱安似是松口气,却听上去更像泄气了。
“哦,阿楠跟钟言求婚啦?”
筱安打开车门,坐好,系好安全带。
“谁知道他跟谁求的?”
乔睿东也坐进来,系好安全带,把戒指又揣兜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旅途疲惫,两个人都有点沉默。
筱安开了音乐来听。
里面还是那首玛丽亚凯莉的looking in。
她的红色发卡小挂饰就在车窗前摇摇晃晃。
夜间的路长长地蔓延出去,到未知的远方,就像,就像他们一样。
回家后,筱安还是有点鼻塞,头痛,倒是没有发烧,乔睿东摸摸她额头,和自己比对一下,看她没事才放下心来,“早点睡,明天的会找别人顶吧!”
“不行,明天的会我也早就答应下来了,而且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不去有点可惜了,没事的,只是感冒而已。”
“你确定没事?你就是确定了我心里也惦记着,你总这么忙,遇上生病的时候,总是有些抗不过来。”
“我真没事,我没那么脆弱。”她对他笑,笑地特别地温柔。
他心疼她,却也只能支持她继续努力地工作,这是她的未来,他尽量不去阻挡,尽量全力支持她,只要她安全健康就好。
两个人久久地拥抱在一起,这样温馨的时刻,她不想说什么其他,她已经觉得特别知足了。
乔睿东想起个事儿来,得和她说说,“筱安,林简已经送进戒毒所了,你可以放心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他来找你麻烦我也知道,我今天和暮云凡在机场遇见了,他刚好要飞北京,我刚下飞机,我们之前有过多次合作,闲聊几句,就说起他妹妹的事儿了,我过去还真不知道那是他妹妹,对了,林简找你麻烦的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这么老远,不至于拿出来烦你,何况也解决了。”
“游子浩来了?”
“嗯。”她点点头,跟着开始解释,“那是因为……”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了嘴巴,他轻轻吻她一下,“不需要解释,傻瓜,我心眼儿虽然不大,可也没那么小,何况他能过来,我也放心。”他顶着她的额头,笑笑,“你早点睡吧!我还得去忙一会儿,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你还要工作啊?”
他叹口气,“是啊!老顾家家族剧变,他现在焦头烂额,所以我也就跟着焦头烂额。”
他摸摸她的脸,“洗个澡,吃了药,睡觉吧!”
乔睿东洗个澡之后就去书房忙了。
筱安半夜起来一次,看他书房灯还亮着,想问问他饿不饿。
她去敲门,正看见他坐在书桌那略有疲惫的样子。
“睿东,还不睡?”
他看见她,伸手招她过去,坐他大腿上。
“我也想睡,实在是太多事儿了。”
筱安笑一笑,他问,“笑什么?”
“笑我们俩怎么都是工作狂啊!”
“我除了是工作狂,还是,色 情狂。”后半句话是在她耳边说的,一边说一边手不老实地乱摸。
“别闹,你不累啊?”
“我是没问题,可是你这个病人暂时不能剧烈运动,你半夜起来干什么?”
“哦,我是来问问你饿不饿?”
“小兔子真乖,我不饿,我刚才在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吃,回去睡吧!一会儿天亮了,我叫你,听话,睡觉去。”
虽然他有些依依不舍,虽然他更想和她剧烈运动。
两个人缠绵了一会儿,又把他弄得精神了,“你是大烟么?一碰着你我就亢奋,不能再碰你了。”
他把她拽起来,往她屁股上掐了一下,“小兔子。”
“哎呀,疼!”
“不许勾引我!”
“谁勾引你了?神经病,满脑袋不健康的事儿。”
两个人这样亲密,暧昧的动作越来越多了。
他低笑一声把她横着抱起来。
吓她一跳,压着嗓子叫了一声。
他大跨步把她送回卧室,放在床上,“小兔子乖乖睡觉,等你病好了,大灰狼要是来敲门,记得给开门啊!”
她推他脸,他就拿胡茬扎她,又在床上闹了一会儿。
他很会哄人,小时候和他在一起,他就经常像哄小孩儿一样哄她,给她讲各种幼稚的故事。
他把她的被拉高,在她额头上印了个晚安吻,“睡吧!”
她乖乖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境。
可能是精神真地有所放松,连做梦梦见的都是好事儿。
筱安梦见她自己翻了一场中美两国政府的会议,大受好评,其实,她曾经无数次地做过这样的梦,而且她坚信会有机会实现。
筱安这个个性,从某种角度来讲,是要强好胜的,虽然她不多言不多语的,也看不出来她有多大的野心,可做的事儿都是别人难以坚持下来的。
当然了,她学习和工作的动力,一开始,是为了摆脱那个环境,创造一个她可以主宰的未来,她不能让自己没饭吃,不能去过过去那种满屋子找钱,却连个硬币都没有的情况,如今,她的确做到了,在这个方面,她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在她能采取主动的情况下,她想经营自己的家,如果可以,她也想经营自己的爱情。
对于工作,她完全不能懈怠一点点,就算生病,也都是能挺就挺过去,这期间,生病也没人看见,没人来告诉她,别做了,休息吧。
虽然一直有游子浩在身边关爱她,对她也实在是真心地好,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和他一直相处这么多年,像亲人一样的原因。
但是他们有的是感情,不是爱情。
而她内心真正渴望过的人,只有爸妈,还有乔睿东。
其实她是有一点一根筋,一条道儿跑到黑的劲儿,她对乔睿东的执着也就解释得通了,虽然太多的案例发生在她周围,警告过她,爱情靠不住,爱情没有完美,爱情没有那么纯粹,爱的人和嫁的人完全是俩人。
可她还是在坚持,坚持维护着内心深处的那份单纯的感情,维护着她爱过的,伤过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乔睿东就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来叫她起床。
筱安头昏脑胀地爬起来,乔睿东见她面色不好,问,“怎么?不舒服?”
“头晕,没事儿。”
“找个人替你吧。”
“不,我要去。”
“你怎么这么拗啊?”
“哎?这是你做的早餐?”
他已经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就等她起来了。
乔睿东还在担忧她的状况是不是适合去做会,而筱安的注意力全部在这顿比较普通的早餐上。
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吃过别人给做的早餐了。
筱安爸妈虽然对筱安的爱是真的,但是毕竟对小孩子的心里世界不屑一顾,觉得小孩子就该活得像小孩子,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深深地给孩子带来了伤害,她早就没了小孩子的心境,早就习惯了把自己当个大人看待,从不像其他女孩儿那样撒娇,和父母生气,她也没这样的机会。
她一直把自己照顾得好好儿的,这会儿,为这一顿再普通不过的早餐而感动地一塌糊涂。
她手里握着杯子,里头热乎乎地奶白色牛奶洁白纯净。
乔睿东看她表情有异,然后就见她掉眼泪了。
他倒是心慌了,“怎么了?不喜欢?”
“不不,不是。”她连忙解释,然后放下牛奶,转身抱住他。
他伸出手来拍拍她的背,“怎么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