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天下了命令,让所有的官员和皇子都穿上特制的铠甲,至于女眷们,就全部呆在帐篷这里,喝喝茶聊聊天。
夜阎岂是这种甘愿无聊之人,听到这决定的时候低低咒骂了一声,靠,死老头子,还冥顽不灵,到时候自己遇害,谁都来不及救你,就等着哭吧。
不过冷亦天这一声令下,那些人动作飞快,眨眼间还没等夜阎坐在那儿准备喝茶,男人们就都穿上了赫赫威风的铠甲。
比如说冷亦天本人,一声全金的铠甲,也不嫌穿在身上重得要命,腰间一张金色大弓,胯下一匹雪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千里骏马,乍一看,这皇帝穿好看了气质也还算不错的。
不过,夜阎的目光在男人们中找冷亦冥——终究比不上她家的冥。
冷亦冥虽然只是穿着一身和其他皇子一样的盔甲,握着一把看起来并不怎么样的弓,那白马也有点花纹,一点也没有冷亦天的全副武装厉害,不过夜阎一眼扫到他别着的凤剑。
没事,光凤剑,冷亦冥就远远超过他爹。
而且,冷亦冥本身的王者气息就咄咄逼人,现在更是在一堆人中脱颖而出,甚至大部分人的视线都盯着他看,而不是看冷亦天。
靠,夜阎心里不爽了,那么多人看着冷亦冥,她想把那些人全杀了!
这天下,只有她能看冷亦冥那么久!
冷亦冥一眼看见女眷堆里伸长了脖子看的夜阎,微微勾起薄唇,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王妃啊,真是越看越顺眼。
弓朝着夜阎这里晃了一下,对她示意。
顿时女眷堆里就全被他这潇洒的动作迷倒了,个个花痴眼冒红心!
夜阎眉更沉,这家伙,是故意炫耀自己有多帅吗?没事,他招多少花,她见一朵砍一朵!看以后她怎么收拾他!
冷亦天看过来,瞧见冷亦冥吸引了那么多女子的目光,浓眉深深皱起。
的确,正如他想,这个三儿子现在身上光芒太旺,甚至盖过了他。今天,想必痕儿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好了,都跟你们家眷暂时告别吧。准备出发!”为了把人们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亦或是为了其他,冷亦寒高高地对天举起那把金色大弓。
在依然灿烂无比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差点亮瞎人们的眼睛。
“驾——”男人们都一拉了拉缰绳,催促着自己的马儿朝幽暗的林中走去。
夜阎深深为冷亦冥捏了把冷汗,如果真出什么事,她没有及时赶到……
不,简直难以想象!
冷亦冥仿佛察觉到她的慌乱,拉起缰绳的那一刹那,猛然转头对夜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他安心。
紧接着,一行人,连人带马进入了可能是他们坟墓的地界。
云茹倩这时候好像也混乱了,拉住身边夜阎的袖子:“你说……你说冥会不会出事?”
“……不确定。”
“不确定?”云茹倩的声音里带上了颤抖,“不,冥那么厉害,不会的,绝对不会。”
她也想这么安慰自己,只是……真的吗?
往林中刚走了些,就听见深处猛兽的怒吼,冷亦冥和冷亦寒策马走在一起,冷亦寒问道:“三弟,你怕不怕那些猛兽?”
“不过是普通兽类而已,比起那些魔兽来,算什么,”冷亦冥平静地回答道,“其实二哥,我有句见解,不知道你同不同意,这世间,最可怕的,其实不是动物,而是人。”
“没错,三弟的见解真是好生精辟!”冷亦寒笑了起来,“至少动物的算计还不算什么,鱼儿那种傻乎乎的,一咬人类布下的诱饵就上钩,不像人类,自己种族内勾心斗角互相厮杀,有时候,人还不如动物。”
“二哥,平日里看你不言不语的,没想到也是个才子嘛!看来我们兴趣相投?”冷亦冥继续紧盯着前方,嘴上却飞快地说道。
“那可不是,平心而论,皇子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三弟你了,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感觉有共同语言。奇妙吧。”冷亦寒握着缰绳的手一紧,马儿的脖子被勒得生疼,嘶鸣一声,快步跟了上去,与冷亦冥的马匹走到了一块儿。
冷亦冥微眯了眯眼睛:“真不知道这次是猎兽还是猎人?二哥,你一向和大哥不怎么合得来,你觉得今日我们兄弟三人,谁杀的猎物会最多?”
冷亦寒纠结了一下,思考冷亦冥到底说的是兽类还是人类,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冷亦冥这种杀人无数的人间阎王应该指的是人:“我看,我们三个当中就三弟你的个人实力最强,若是说猎物,多少个其实也不一定拼得上你的,更何况,锦添王朝的猎物都没什么杀伤力,这你可以完全放心。”
“可是……”冷亦冥的嘴角泛起嗜血的冷笑,“今日,肯定不只有锦添王朝的,还有其他三国的极品猎物在等着我们,那些的攻击力什么的,包括伎俩,可就凶残了。”
冷亦寒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戳破地那么直接,四下里看了一下,跟他们走得近的都没人了,而且两人说话的声音又很低,应该不会有外人听见。
“三弟不必担忧,我锦添王朝的猎物毕竟数量多,对付起来应该不太难,而且你的实力又那么强大。不会有事的。”冷亦寒说着,不知不觉两人也就进了兽类出没区域,定睛一看,原来进入林子的人全都分散开了,完全没有起初的队伍,不知道那些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冷亦冥听着他的见解,冷不防竖起手里的弓,搭上一支箭,射了出去。
冷亦寒一怔,就见前方隐秘的地方,有一只虎视眈眈的老虎头上被冷亦冥的箭正穿过太阳穴,流血不止,显然是死了。不禁吸气,好狠准的手段!如此凌厉!杀兽类对他来说根本是小事一桩吧,所有生命在他眼里大概不过就那样。
冷亦冥冷眼睨着那只老虎,开了口:“人是多,不过二哥别忘了,我们没有天时地利,更不占尽人和。天时,四国处于动乱之中,随时可能开战;地利,狩猎场的边缘就是几百米的深渊,掉下去根本没命;人和,二哥难道认为……我们锦添王朝,所有人都和睦相处,一直下去?”
冷亦寒被他最后一句话弄得彻底沉默,其实每个国家内部都有忧患,可这皇家狩猎的主场地在他们锦添王朝,外敌若是想侵扰,再加上内忧,必死无疑!
冷亦冥勒住了缰绳:“吁——”马儿立刻扬起蹄子,一下停了下来。冷亦寒也停住自己的马,莫名其妙。
“不过,人或国家皆是生于忧患,但愿这句话古人说得正确。”冷亦冥跳下马,随手掐了一根路旁的小草,“二哥,你有没有想过,要这天下?”
“这……三弟,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可是要被杀头的!”冷亦寒吓了一跳,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成蚊子叫,“我哪敢想天下呀,只要哪怕以后哪个兄弟当了皇上,分我一座城池让我管着,就足够了。再说了,你看我这样子,不过会读读书罢了,哪有能力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