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手提一把极其精致的大刀,不禁对这位小姑娘产生浓浓的敬佩,朝殿是什么地方?这是君主与族中长老商议的重要之地,她却提刀而进,要么是胆子肥,要么是疯了。
此时我双手痒痒,差点化出凤尾扇。
众人皆瞧着她,待她站到廖掩身旁时,廖掩稍掩怒色道:“你来这作甚?还不快退下?”
只见小姑娘跺脚非常焦急地撒娇道:“阿爹,这关系着我人生大事,我怎能不来?”
阿爹?我心下了然,原来如此嚣张的小姑娘竟是那绒汲郡主,相传她早年与羊舌奚相恋,不想被廖掩棒打鸳鸯,这一对缘浅鸳鸯在外界可是赚了不少人的同情。
若不是羊舌奚与我辟谣,若不是本上君亲自前来,还当真相信那些害死人的谣言。
如今剧情反转,倒是父女俩巴巴着要与羊舌奚结成一家,公然逼婚虽听着对君主有大不敬之意,可我却不知为何忽而觉得好笑。
廖掩不再言语,绒汲即刻恶狠狠地指向羊舌奚,道:“好你个魔尊,不喜欢我就直说,竟拿断袖为由拒绝我,这要我在族里还如何生存?”
我嘴角不禁抽搐,你连魔尊的鼻头都敢指了,怎还不晓得如何生存?
原本以为羊舌奚会像先前那般理直气壮,蛮横霸道,强行治她一个罪。然,事实难料,羊舌奚竟生出怯色,他稍稍往我这靠,扯了扯我的衣袖,在我耳边小声问道:“这丫头来了,我该怎么办啊上君?”
我扶额,果真世上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好比来笑克提景,提景克墨沙,三生石克我,如今绒汲克羊舌奚。
我僵着极其亲切大度的笑容,瞧着地下近乎凝固的气氛,问羊舌奚:“你敢不敢与她干一架?”
羊舌奚双眸陡然瞪大,倒吸一口凉气,愣了一刻,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上君,我虽为魔尊,但也知品与德,好与坏,我怎能与女子打架,万一打伤她了怎么办?”
我忍不住发出质疑的目光,不就是怂吗?何必将自己说得如此伟大?
我与羊舌奚正为难之时,绒汲小姑娘的手指指向我,令我浑身一颤。
“你就是抢我夫婿的狐狸精?”
我忽然觉得有趣,道:“郡主,我并非狐族,我是鬼族宋萌。”
她放下手,气焰更高,“看你堂堂一个男子,却长得如此娇嫩,怪不得有龙阳之好。”
这一声讽刺并不能戳我心坎里,我本就是女儿身,长得娇嫩哪有什么错?只好笑而不语。
她似乎被我的沉默激起来,“在我魔族向来有一个规矩,若两人同时爱上一个人,那么那两人可以进行决斗,输的那一方便要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你肯和我来一场决斗吗?”
唔……这小姑娘性子果然野,决斗那不是男子该做的事吗?还是说他魔族的女子性子都如此野?
羊舌奚用手做了个挡风屏在我耳边说道:“上君,以你的实力肯定能打跑绒汲,为了我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春眠不觉晓,一岁一枯荣……我这脑子有点乱,羊舌奚什么意思?他是要本上君接收这颇无聊的决斗?仅仅只是为了他的幸福?他竟将幸福托付于我,当真托付错人了,本上君可不是三生石。
我往前走一步,“很抱歉,我鬼族没有如此规定,所以我不能接受决斗,不过方才魔尊对我说,他怕我受伤,愿意代我决斗,你说如何?绒汲郡主?”
底下的人脸色大变,一些人急忙劝道:“魔尊三思啊,这万万不行啊。”
我回头看了看羊舌奚,他目光呆滞,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恐怕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上君会将决斗引给他。
“哼,魔尊,你当真是爱他,竟连决斗都要为他挡着,你明明晓得我不愿意与你动手。”
绒汲又气又伤心,她一下没了辙,索性转身便跑出朝殿,只剩下廖掩在原地呼喊,眼见拦不住,廖掩也只好离开朝殿。
绒汲当真算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也不晓得她人品如何,若人品口碑好的话,那真真是难以遇见的好女子,况且凭她敢公然与魔尊叫嚣这一点,本上君还颇欣赏,较那些扭捏作态的女子来说,绒汲单纯可爱不少,羊舌奚白白生了这双眼睛。
羊舌奚目光一直随绒汲远走,我叹了口气,“魔尊,她有哪配不上你的?”
羊舌奚即刻收回那目光,散走殿里的人后,一把搭上我的肩头,“上君的本事果真大,为了答谢,我今晚请你吃我们族里最好的酒。”
我挣开他的手,笑道:“酒我明日再喝,倒是魔尊,你何时带我去瞧瞧你族里的宝贝?”
本上君来这可不是玩的,要不是他先前承诺我有宝贝可拿,我才不来这树敌。
羊舌奚双手环胸,道:“上君的性子很急嘛,本尊当然不会食言,我今晚便送册子给你,那里面记载了我族里所有的宝贝,好比你到库里一个个寻找,如何?”
唔……羊舌奚说得不错,翻阅册子总比一个个地找快得多,只是他这里有我要的铸魂鼎吗?
我吸一口气,罢了,先看一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