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的照料之下,我终究忍不住沉重的疲劳,倒头睡在青遥榻前。
然,眼皮才碰上,我就被在四十九重天的梦惊醒,幸好有提景的膏药,我身上的擦伤才不留伤疤复合。
惊醒抬头时,目光恰巧撞上青遥的双眸,他的目光很轻,却能撩开压在我心头的水雾。
我急忙倾身抬手抚上他的额头,禁不住喜极而泣,问:“神君,你可还痛?”
说话间,慌乱地在检查身上的伤口。
然而,右手忽然被他一拉,整个人不慎跌下,心叫糟糕时,双唇恰恰碰上他略微冰凉的薄唇,一朵桃花悄然在心间盛开,迎来蝴蝶在花丛里翩跹,挠得我整颗心痒痒的。
双眼不敢眨一下,生怕那双好看的杏眼再次合上,不过我的担忧有些多余了,因为一层温柔的笑意浮上他的目光。
他一只手从背后环住我,也在那一刻,他竟张开双唇,一股浓重的药味萦绕在鼻尖,苦涩的味道也侵入我的嘴里,忽然有些后悔这两日不该喂他喝那么多药,不然我也不用受这苦。
细想我所经历过的情劫,虽都说刻骨铭心,却不及这一次强烈的幸福感,我眉头一硬,完了,这该不会是又一场情劫吧?
我急忙起身离开他的怀里,只见青遥神色稍稍黯淡下来,我这却是百般为难,百般尴尬,百般纠结。
还未想好该如何解释,他却问道:“为何突然躲开了?”
十指紧紧纠缠在一起,这一刻很束手无策,只好支支吾吾道:“神君……我这人吧,天生克夫,跟我好上的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啊,你能看上我定是轮回星盘给你定的天命,神君活得好好的,何必要在我这历劫是吧?”
青遥一只手撑起身子坐起来,如瀑的长发倾泄在身后,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风轻云淡地说道:“本君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我要你就是要你,关天命何事,若你执意要说这是一场劫,那也是一场长长久久的劫。”
我吸一口凉气也驱散不了倏然沸腾而来的热浪,青遥这段情话说得真绝,弄得我死寂已久的少女心死灰复燃,不得了,若再与他对视下去,恐怕真要沦陷。
割爱虽痛,但历劫更痛,我顿悟完后转身欲要离开,不想袖子被他一拉,再次重重往后踉跄,跌入青遥的怀里,见他得意一笑。
这当口,本上君不禁讶然,不是身受三道重伤吗?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还有这么好的精神头?莫非两日来的昏迷,只不过是拿本上君当猴耍?
我被他紧紧贴在怀里,真如他从前嘴里的宠物那般,万般无奈。
“馥尾。”
“嗯?”我眉头一提,心跳漏一拍,浑身鸡皮疙瘩,如若没记错,他这是第一次单独唤我的名字。
听见他咽气之声,“赶上去之前,我还在想,若你在那遭遇不测了,我也不会独活,活了这么久,为自己心爱的人殉情倒也不错。”
他这番话是指四十九重天,没想到堂堂一代神君,也会有如此破釜沉舟的时候,而且还是因我而起,算来算去,我都应该是四海八荒最幸运之人了。
我心疼道:“你不必我那么紧,我又不跑,不然你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可他偏偏不听话,更加箍紧我,道:“你太不乖了,我恨不得炼跟铁链把你栓在身边,吃饭带着你,睡觉带着你。”
我不禁觉得好笑,续他的话:“打架带着我,如厕带着我……”
“……”
没听见他吭声,我抬头看向他,见他一脸无奈,我更加忍不住笑意。
“咳咳。”
门外传来提景一声咳嗽,我慌张欲要起身,无奈还是被青遥箍住,堂堂神君怎不知害臊啊?
提景双手负在身后,不见青遥害臊,反倒见提景满脸害臊,我也是恨不得钻到地洞去。
提景进来打趣道:“沙陀山今日不知怎的,桃花香气弄得我浑身瘙痒,看来我得去来笑那住几日了。”
我赶紧拍了拍青遥抱住我的手,“死相,快放手啊。”
然而青遥还是没有动静,听见他与提景说道:“提景上君,这几日风光正好,我想顺便成个亲,不知鬼族在这方面有何礼数?”
我双眼陡然睁大,万分不敢相信所听,趁着青遥松开的当口,我立刻跳出两步远,“神君要成亲?是和我吗?”
青遥扬起淡淡的笑,“不然呢?”
我再次后退一步,摇手道:“神君,你可别开玩笑了,婚姻大事怎可如此马虎?”
青遥耸耸肩,“光是我俩两情相悦这一点,怎就马虎了?难道还没有两情相悦吗?”他额头皱成三个褶子。
我浑然不知所措,强颜好言相劝,“呵呵,神君,我觉着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磨合,暂时不适合成亲。”
青遥下床而来,走到我面前,笑道:“反正都活了这么久,何必去学那些年轻人恋爱呢?成亲之后也有时间磨合,你说是不是?”
我无言以对,只好干笑两声,转眼看向提景求救,奈何提景拍额道:“得了,我还是去找来笑吧。”
提景!你竟背叛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