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伤情往事是早已羽化了的半莲上仙以及御羽神君,本上君早年也在一些史简中看过他们的一些事迹。
先是那半莲上仙,曾是御羽神君四海八荒唯一的弟子,其师徒之情可谓浓烈得传遍四海八荒。
早年半莲上仙与御羽神君一同征战,为天族守护了几个沧海桑田的太平。
在来笑上君那的书楼里有一本不入流的野史记载,师徒二人在经过数年的相伴,竟生出男女之情。二人倒也不忌讳,既不明说,也不顾旁人如何说。
野史之所以称为野史,是因为有些说法还得不到世人认同,世人更是不知晓。
今日星君与我说的祝乐谷一事,是半莲上仙对御羽神君动了情,然御羽神君不肯接受,为了让她迷途知返,改邪归正,特将她囚在祝乐谷思过。
并且要求半莲上仙在祝乐谷种满金莲,去除浑身浊气才将她放出。
至此一千多年御羽都未来探望过她,而半莲也种了金莲一千多年,她曾试图冲破御羽设下的结界,可那结界是御羽用一半的元神设下的。
直到有一日,金莲中忽然生出一个哭啼的婴儿,那结界才在谷外消失。
结界消,四海变,天地徒然变化,方才还在眼中的景色犹如泡沫般蒸发,唯有不变的,便是那祝乐谷她亲手栽了一千年的金莲。
原来当初御羽算到半莲应劫的时日,所以他才狠心将她隔在结界中,自己在界外替她应了劫。
界外九州覆,九泽暴涨,那是半莲应劫的征兆,于是御羽便已元神定九州,通九泽,随后七窍流血而死。
御羽死,结界消,半莲这才知晓一切都是师父在为自己精心打算着。
半莲悲痛欲绝,其哭声令天地同悲,足足下了一年的无根水,东海上的舟心山就此被淹没于苍茫大海之下。
随后半莲与那个小婴儿便消失在四海八荒中,无迹可寻,如同本上君寻的铸魂鼎一般。
也不晓得那一千年中,半莲上仙是如何埋怨御羽神君的,更不晓得当她知晓真相后,是如何懊悔自己当初对御羽的怨恨。
哎,恐怕其中的心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本上君还在感慨,星君又在我耳边悄声一句,“听说当年金莲所蕴育而出的小儿便是青遥神君,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本上君倏地换了一个精神,没想到这事儿还有青遥的份,倘若真是如此,那青遥也不算是无父无母,怪不得他会在南海栽莲,这乐趣原是承袭了半莲上仙的。
星君越说越起劲,直到谷口他才停嘴。
与他进入祝乐谷途中,本上君也瞧见有几朵金莲盛开,我忍不住问星君:“星君不是说半莲上仙在此栽了一千年金莲么?该不会只栽了这么几朵吧?”
星君连忙解释道:“非也,听闻半莲上仙栽满了祝乐谷,然她离去后,这些本来受她仙气生长的金莲也接连枯萎,天帝命人死命保护也只能护住这七八盏。”
这下本上君倒是明白了,也真委屈半莲上仙悉心呵护的金莲。
因今日天宫还在办赏莲宴,天帝为我另置宴席,特从赏莲宴中找了几位醉得还不是特别凶的神仙来作陪。
宴席置在祝乐谷的明月楼,我和星君进去之时,见四方庭院的菩提树上栖着一只红凤凰,它双目微阖,神情倦懒。
许是我观它观得出神,星君介绍道:“这只红凤凰是天帝派来守护祝乐谷的,上君无须介意它,天帝已在楼上等候多时了。”
眼下我倒想起一件要紧事,小桃花说进入羽华府需有两块玉牌,这其中的一块便在天帝手中,此番我需得寻个时机向他借一借这玉牌,也可省去许多麻烦。
来到明月楼上,天帝威严地坐在龙座上,还有八位神仙分坐于两旁。
本上君拜完天帝后便入了上座。
我才小酌一口酒,天帝就说道:“寡人听闻馥尾上君性情淡泊,不太喜好嘈杂,所以寡人今日也未安排歌舞等节目,不过寡人命人搬来蓬莱岛的仙酒,今日上君可要饮得痛快啊。”
这对本上君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惊喜,蓬莱岛的仙酒是天族胥之上仙酿的,其手艺与提景有得一拼,但是胥之上仙比提景高冷万分,好几百年才酿一次,酿出的酒也不轻易赠人,只由自己喝了去。
听闻曾有小仙前去送请帖,正巧遇上胥之上仙酿酒,其酒香飘散与十里之外,花间精灵因闻着酒香也醉倒与路边,那位小仙也更是宿醉于岛上三天三夜,误了天帝的请帖,最终被贬至凡界守天帝城隍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