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骄惊骇的手脚瞬时间冰凉,脸色越发的惨白,心跳加速,在这酷暑时节,感觉自己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侵人的寒气从脚一直蔓延到头顶,千骄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直到半莳从后面接住了千骄。
“小姐别怕,可定是杜氏主仆俩趁机谋害。凡是人为就有破绽,我们要冷静下来,寻找漏洞。”
千骄廷加半莳的分析,努力咽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
心里叫骂:可恶的上官笑阳,做事儿做不利索,光留小尾巴,这残局叫她怎么收拾。
“老爷,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了,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先打发了这些下人,把千骄先关起来再说吧。”杜氏见花仲天脸色发青,怒火中烧的样子,就知道时机成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做起事来可是不管不顾的。
“老爷,妾身管理内宅多年,这件事儿就交给妾身来处理吧。”杜氏感觉花仲天并不想理会自己,就越发的纠缠起来。
花仲天死死的盯着加下不远处的水面。夜里的池水是一汪不尽的黑色,远处溶进了黑夜中,看不见那一端。黑色的池水伴着晚风偶尔泛起涟漪,映着微弱的月光,在阴森森的景色中,显得凄凉中带着几丝诡异的氛围诱人深思。
花仲天花丞相现在心情很是复杂,明日便是二丫头的及笄礼了,到时候那道赐婚的圣旨便会颁下,二丫头的一生就该被决定了。他也不知道这样匆忙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但是至少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但是眼下的情形,若是将这事情传了出去,千骄就不能嫁,那将来的未知数,就更加的不妙了。
“哎,半莳”千骄看着杜氏急吼吼落井下石的样子,突然感觉自己不紧张了,反而生出一种看傻子的轻快心情来。
“你说,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我是不是就不用嫁给宫曜洺了?”
“小姐”半莳嘴角有些抽搐,遇上这样的小姐真不知是福是祸。
“小姐你就算不想嫁人,也不能想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千的招数来呀。”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现在的局面对我很不利,我就算不为名誉不为嫁人,总要为了这小人的嘴脸,来斗一斗。”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半莳气的一跺脚,真是没办法。
“好了,我的好半莳,趁着父亲发呆的功夫,我们赶紧想办法。先想想那条腰带是什么时候呆在那里的?”
“依奴婢来看,这条腰带不可能天还亮着的时候就在那里的。现下是夏日,天黑的晚些,等到天黑的看不清东西的时候,恐怕就是那两名大汉被燕月带进屋子的时候。”
“可是,那时候上官他们俩已经到了呀,不可能看不见有条腰带从窗户里飞出来。”
“所以,奴婢怀疑,那腰带是刚刚才被扔上去的。至于是谁扔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刚刚最后一个走出屋子的人。”
“那你看见是谁最后一个走出屋子了吗?”千骄睁着大眼睛看着半莳。
“是奴婢大意了,当时过于心急,没有留意。”
“也是,不怪你,我也没想到。”千骄一摊手,神情颇有些无奈,“就算知道了,我们也没有证据,不能定罪啊,最后一个走出屋子又能怎样嘛。”
杜氏咬着牙,看花仲天对自己的话还是无动于衷,一口银牙咬碎。就在杜氏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看见了站在人群边缘的一个瘦小身影。杜氏手绢儿一拧,计上心来。
“姈月,你过来。”杜氏指着好像刚刚才出现的姈月,指名道姓的要她出来。
姈月见杜氏指着自己要自己出去,身子一抖,又怕杜氏事后报复,只能乖乖的走出来。
“你也是二小姐身边伺候的丫头,你说,你家主子最近是不是和几个野男人频繁私下见面。”杜氏厉声喝问姈月,吓的姈月颤抖的更厉害了。
“奴婢,奴婢不知。”
千骄见到姈月,心叫不妙。姈月虽然发誓不再帮着杜氏害自己,但是眼下在杜氏心目中,姈月仍然是她的人,姈月家人的性命仍然被杜氏抓在手心儿里。说好了要去就她的家人的怎么就给忘了。都怪宫曜洺什么求亲,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害得自己一直心情烦乱,根本什么都不想思考不想管,又被严加看管在院子里,上官又不偷偷跑过来找自己玩儿,消息递不出去,就这样事情就被耽误下来了。
“不知?你身为二小姐的近身丫鬟,伺候二小姐的吃喝,怎能不知二小姐的动向。你是不是没有尽心伺候主子?”杜氏气急败坏的踢了姈月一脚,姈月大叫一声儿,就倒在了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伏在不远处屋檐上的尹琛看到这里有些忍不下去了。尹琛不能忍受前脚受人指责与非难,可是尹琛用强大的理性在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现身上官已经去搬救兵了,马上就回来了。上官告诉自己在他赶回来之前,千万不要现身,静观其变就好,到时候等他来了再随机应变,定不能叫千骄吃了亏去。若是现在现身,就要破坏了上官的计划,,否则更是后患无穷。
“你这个死贱蹄子,别光哭,快说话。”
“奴婢该死,奴婢知道,小姐平日里确实和几位关系不错,奴婢也知道那条腰带是谁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和外面的男人私相授受,这种罪名,我丞相府可担当不起。”
杜氏终于挺起了腰杆儿,一副斗胜了的公鸡一样神气。
“姈月”千骄想要安慰姈月几句,让她照实了说,却被杜氏阻止。
“二丫头你别忙着让你的丫鬟住嘴呀,先听听她说的是谁。”
二小姐,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不能不对夫人说实话。“姈月神情哀戚,好似就是在对千骄说:对不起小姐,我要是不按照杜氏所想,我的家人就保不住了。
千骄看到这样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办法,谁让她答应了人家,要救出姈月的家人,却又把承诺抛诸脑后了呢。
“奴婢知道,这条腰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