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骄穿着在家穿的便衣,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挽了个发团,有些睡眼朦胧的靠坐在美人榻的软枕上。见众人气势汹汹的进门,好好的站了起来给花仲天行礼。
“女儿见过爹爹,爹爹这么晚带着这么多人来女儿院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
“这…”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难倒了花仲天,这种事情叫他怎么开口问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在场。
“千骄,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和母亲说,母亲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杜氏挥舞着帕子就往千骄身上贴。
杜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实际上想要扒开千骄的衣服。
便装只有两条带子,一松开整个上半身就都暴露了。
千骄心中冷笑不止,也没有反抗,既然她想看,就遂了她的意又如何。
哗,千骄的两片衣服被扯开了,露出了一小角的肚兜。千骄赶紧按住了自己的衣服,屋子里还有不少下人是男人呢。虽然自己在家里不至于被看了一眼就非得嫁给他不可,但是总得顾及声誉,不能落人口实不是?
千骄按衣服很有技巧,都是算好了的。重点部位都没有露出来,但是这惊鸿的一瞥和露出来的小臂,足够大家看见千骄无暇的肌肤。这上面可没有什么杜氏想看见的东西,什么淤青啊、指痕啊什么的暧昧痕迹。
杜氏离得最近,瞧得的也是真真儿的,确实什么都没有。
“母亲,您掐疼千骄了,您再不放手,就要有淤青和红痕了。现场众目睽睽做出来的痕迹可是不作数的呀。”千骄把右手躲在杜氏丰满的胸脯前,使劲儿攥杜氏的左手腕。千骄从小受苦,日日做工,手劲儿可不是一般的大,这一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报复,直接把杜氏攥得生疼,背对着大家的杜氏,狠狠地瞪着千骄,可是又不能做声儿,怒气涨得脸通红,现在连脸也有些扭曲了。
“骄儿,我听你母亲说你的房里进了登徒子,是真的吗?”
花仲天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千骄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孩子,看样子应该是成竹在胸,不必隐瞒什么,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会更加不可收拾。
千骄下个月就要成婚了,端王不可不敬,皇室威严不得侵犯,可不能出什么不好的谣言,叫皇室蒙羞,整个丞相府今后绝不好过。所以花仲天决定,既然千骄做好了准备,不如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个明白。
“没有的事儿,爹爹,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的呀。”千骄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模样,让人不忍心过多逼问责备。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花仲天见女儿无事,松了一口气,心里踏实了,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老爷”杜氏挣脱了千骄的手,又跑过去贴上花仲天。
“老爷,女子名节何其重要,怎么能如此草草了事。姑娘家脸皮儿薄,就算受了委屈,也是不肯说的,可是有这曦华阁的丫鬟亲眼看见了这里有男人,老爷定要彻底搜搜为好。”
杜氏不甘心自己的计划一次次落空,一定要彻底压制住千骄才解恨。就冲着她们是章灵芙的女儿,就足够作为杜氏想拿刀剐了她们的理由了。花千绯已经做了皇后,一个个都拣了高枝儿,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将来还不得气死她,让她的女儿怎么活。
“母亲,您也说名节对一个女孩子是极其重要的,您怎么能说我房里有男人呢?虽然您不是我的亲生娘亲,但是我也敬重您,称呼您一声母亲,您怎么如此陷女儿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千骄一改面容,换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声声都在说自己没有亲娘疼爱照顾,杜氏这个后母做得不够好。
在场的下人们有的是伺候杜氏的,对杜氏的所作所为难以容忍,其他没有在雍香阁伺候的下人,对杜氏管理内宅的狠辣手腕深有体会,平常下人们在一起唠闲嗑儿,也没少提杜氏做下的坏事,府里的丫鬟仆役,麽麽老妈子都对杜氏表面上尊敬的很,其实心里都对她不屑甚至是厌恶。
而千骄就不一样了。府里的大部分仆役是千绯着人买回来的,不少还是千绯就回来的穷困人家买的女儿,或者家道中落遭人欺凌的弱女,也有的是乞丐、孤儿,每个人都对千绯有着或多或少的感激与仰慕之情。
没有受过千绯好处的人,也因此念着千绯大小姐的好处,以前大小姐出嫁,大家屈服在杜氏的压迫之下,想着大小姐的恩惠,也就在这相府里忍耐下来了。但是千骄回来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下人们的心不自觉地开始倾向于千骄。
随着千骄在这个府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家都发现了,这位与大小姐一母同胞的二小姐虽然不似大小姐那般有气魄有能力,但是为人温和有礼,不是个泼辣的。甚至觉得比尚在幼龄的三小姐更加好说话,好糊弄一些吧。
所以,时间不长,千骄也没有做什么,但是她的威望就已经在下人们的圈子里建立起来了。所有的丫鬟仆役,除了效忠于杜氏的,和杜氏在一条船上的,没有良心的,都对千骄笑着说话儿的,都是尽心办事儿的。
眼下的状况,大家自然都倾向于千骄了,切切私语着说杜氏这个填房当的不地道,相爷这么经天纬地的大人物,怎么会如此瞎了眼,诸如此类的坏话。
燕月混在人群里,拿余光看着众人,打算暗暗记下来这些背后嚼舌根儿的,报给杜氏讨赏。
“杜氏,你是听哪个下人说的,敢不敢叫出来对质?”花仲天拿出家主的威严,扫视了所有人,被看到的下人一个个都低下头,然后急急摇头,噤若寒蝉。
“是燕月”杜氏一指头一排站着的燕月“燕月可是这曦华阁里的丫头,自己的主子可是不会认错的。”
“燕月拜见老爷”燕月老老实实地跪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