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氏在那抱着一个米缸子,立马不干了的反驳道:“强什么盗,这可是她家让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你管得着吗?”
“就是,呸!”乔麦对着对面的众人吐了吐口水:“一个个闲吃萝卜,淡抄心的。管得可真多!”
“你……你……”乔知书气得手都在抖了:“不知羞的玩意,简直是败坏门楣。”
“败坏谁?败坏你了?”乔麦不服的反了回来,她可是个不怕的,反正也是嫁了人了,谁能管到她头上来?
“我吃我家的饭,碍着谁了?如今拿光了俺家人的东西又碍着谁了?这些都是俺们自家人事,外人管得着吗?人爱送给谁就给谁,你们管得着吗?”
“就是,可不是。”小陈氏在那简直要乐开花了,一张胖脸笑得眼睛都快没有了。
乔知书被那油盐不进的婆娘气得不轻,却又无可耐何,这小桥一家子愿送的,他还真就管不着了,可看着这伙人大包小包的扛着,乔知书还真就有些不明白了,那柳氏软也就算了,那丫头,就能甘心?
陈氏见有人治住了里长,也不吭了声来,反正她是要在这村里住的,不能说了什么,别人嘛,她也就不管了。
在众人还在僵持的时候,有人从外围渐渐的让出了一条道来,只听一沉稳老沉的女声传来:“碍着谁,碍着那死了的乔老二了,碍着那一双儿女哭得声音都哑了,碍着老族长的眼了,你说碍着谁了?”
众人自觉的分了条道出来,乔知书听了这个声音后,也是愣了一下。转眼看向那婆子时,连忙的作了个揖。
婆子倒是快快的闪了半身,还了个半礼。
“你老怎么来了?可是族长有话?”
婆子点头,看了看乔家众人,却在眼睛扫过陈氏的时候,利眼看了她一眼。
陈氏被扫得缩了缩脖。
婆子转眼,对上乔知书的眼睛说道:“族长叫你过去,让你把犯了事的都给绑了,尤其是别村来扰事的。”
听了这话,乔麦把推车的手一推,车立时倒在地上:“什么扰事的?我弟妹看俺过得穷,让了俺来搬东西,碍着谁了?我看你们谁敢?”
婆子眯眼,冷哼一声:“你就是嫁得在远,你也是乔家一族人。怎么,以为进了汪家门,做了汪家妇就是汪家人了?别忘了你的族人姓乔,你是乔家人,要除了你族,别说汪家人了。到时连驱你都是有份的”
乔麦听了这话立马炸了毛:“除族,你有啥权利?你不过是个奴才,你也配说除族两字。”
陈氏在听了族长要绑人后,更是心惊。自老二死后族长就看她不顺眼来。头年主持宗祠祭拜的时候,还特意警告过她。上回分家也是怕闹大了请了族长,她才迫不得已分的。
如今,族长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氏惊了一跳,这才想起刚刚小桥抱着青山走了的诡异一幕。想到这,她简直恨不得咬掉一口银牙了。
乔麦还在那蹦哒,那婆子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我是没有权利,可你入室抢了劫。到是够你喝一壶的了。”
话落,她声音一冷。“先绑起来!”
“放你娘的屁,老娘何时抢劫的?这是她家让拿的,我看你们谁敢?”
乔麦彻底的火了,撸了袖子就想冲上来揍那婆子。
婆子冷哼一声:“若是让你拿的话,又怎么会跑到族老那里磕头请求?”
在她要冲过来的时候,婆子只转了个身,躲了过去,眼睛看向乔知书来:“抓紧的吧,族老还等着呢!”
“好”乔知书颔首,挥手冷脸的喝道:“绑起来!”
“啊~~放开俺,放开,是她们让俺拿的,俺没有抢。没有抢……”
十来个大汗跑了过来,把这一家子围了起来,伸手就要来抓,乔麦在那疯了一般的挥着尖锐的手指甲,不停的攻击着要近身的人来。
“娘哩,这不关俺们的事啊,俺只是来帮着搬东西的啊!”
“对对对,俺们只是来帮着搬东西的,俺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是家仁来找了俺们,说是老二家的让她们搬的呢!”
陈氏和小陈氏两人在那相互的袒护着,辩解道:“里长啊,真不关俺们的事啊!”
陈氏慌里慌张的被人捉住后,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哭诉道。
小陈氏扭动着肥硕的屁股,不甘心的挣扎着:“俺们真是冤枉的啊里长!”
那边急疯了眼的乔麦听了这话,感觉被出卖了,不服的吼了回去:“什么冤枉,刚那缸子米,你可是说归你家的,你冤枉个啥?人没叫你拿,你拿了的,你就是抢!”
她尖锐的吼声,让人耳朵很是不舒服,偏她指甲还留得过长,抓伤了不少人来。
有个汗子气得狠了,直接扯了个袜统下来,跑过去一把按住她堵了她的嘴来。
见有人制服了这头母老虎,其他人也赶紧的上前把她按在雪地上,任她“呜呜……”乱叫,挣得脸都红了。
而汪田娃是早被人一把抓住的在那哭喊个不停,被旁边的大汗吼了一声后,立马憋回了声。
汪家仁就似个木头样的在那,耷拉个眼,任人抓着。
乔知书见人都抓住了,看了看那散落满地的衣物布匹还有粮食这些。
小桥的家境他最清楚,是以看到这棉布布匹和那糕点精米什么的还是挑了一下眉头,这才短短几日,这丫头就能让家里彻底的变了样?
众人也跟着看了去,见到那不多的精米时,还是惊了一下,心里各种的不是味来。
好在乔知书沉吟一声:“丫头冒命打猎,为的就是能让家里过得好点,前儿个还为着卖了狐皮没能还得上我的钱,愧疚不已,这些个精米布匹,为的是青山那断腿好好补着穿暖着,别留了后遗症来,你们到好,非得要把一家人赶上绝路不可。”
说完背了手来:“给绑结实点,我先去请示族长怎么做!”
“是”一些人听了里长的话,倒是释怀一些,这小桥一家,可不是断腿的断腿,被马拖的被马拖,人不补补,咋能过这个冬?
可是……看了看那棉被糕点的,有人还是不赞同来,倒是没个主意的妇人家,不会持家过日子啊!
村中大多数人是得了其恩惠点心的,虽心中有些不赞同来,倒底是站在她们这一边上的。
乔知书让人把人给绑到祠堂那跪着,自已则跟着婆子快步向着村最前头的北面走去。
小桥搂着青山,尽量的低着头来,上首的老人实在是看得她心里慌慌。
在给青山喂完一碗热甜水后,乔知书还没有来,沉默的尴尬也不知该如何打破,用眼角瞟了一眼上首的老人,却只见他闭眼在那沉睡着。
终于,青山有些憋不住的红脸拉了拉小桥的衣袖:“大姐,俺想撒尿,憋不住了”
小桥尴尬,抬眼看了看上首:“祖爷爷……”
“咳……去吧!就在后院。”
轻吁了口气的小桥,拉着青山掀帘出了堂屋。沿着屋檐向着后院转去。
青山牵着她的衣袖,抬着脑袋,眼睛滴溜的圆来:“大姐,你说祖爷为啥都不说话?看着怪吓人的哩!”
小桥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别瞎说,赶紧的!”
拉着他来到后院,见后院干净异常,除了道两边的雪外,再无多余的东西。
而所谓的茅厕,在最远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