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印象中，自己被带回公寓，在床上又做了一次，这次没再压抑，一切追随原始的本能，喘息，呻吟，肉体的摩擦，在记忆里格外清晰。
真夜按着胀痛的头坐起身，身体顿了一下，被反复进出的地方传来阵阵的痛和清凉感，那里已被清理干净还抹上了药膏，全身也都被擦过了。真夜僵着的脸上泛起一丝懊恼之色，昨晚的事太出乎人的意料，毫无防备地就被吃抹干净，连轻微的反抗也没有。
耳里依稀回响起几句半梦半醒间的对话。
“小警察，今晚的你比上次可爱多了。”
“一场酒后乱性并不能代表什么。”
“你不知道喝醉了才更会表现出人的本性吗？至少你的身体很乐意接受我。”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不。我现在心情不错，虽然很想和你继续下去，不过知道你今天复职，不耽误你发挥你的正义感，我是该消失了。”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像是个吃干抹净就不负责任的男人。”
……
真夜敲敲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就差没去撞墙。
展月就像他命里的克星，从第一次见他，就牢牢记住了这个男人，以前或许是因为他救了他，而现在呢？被同为男性的他侵犯，本该是恨的，可自己恨不起来，只能自我厌恶。
想起那天和大哥的谈话，难道真像大哥说的那样，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陷了下去？答案呼之欲出，不想承认的，他不想被任何感情牵绊，更何况展月不仅是男人，还是老街里的人，这样的感情疯狂而又危险，随时能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到现在还不了解展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而自己似乎早就被看透，这样的感觉很糟糕。
看了床头桌上的闹钟，五点半。
丝毫没有睡意，真夜忍着酸痛起身穿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有一个明显的红印，定是那个男人故意留下的，一个月来已显得过长的头发遮掩住紧拧的眉，真夜拉了拉警服的领子，勉强能盖住它。
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低下头用冷水冲着，哗哗的水声充斥着耳膜，后脑的冰凉透不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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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叔叔，我们要去哪里？爸爸妈妈呢？”五岁的孩童天真地问抱着他不停跑的男人。
“叔叔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老爷和夫人也会去的。”男人喘着粗气，晚上太暗，他不敢跑地太快，过了这段弯曲的小路就有人接应他们了，无论如何，他要保住少爷。
虽然不太能理解管家叔叔的话，男孩也不说话了，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看着周围不断倒退的黑影。
“找到了，他们在这里，快追——”
手电筒的光照在他们身上，有人嚷着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五六个人影从后面追来。
“管家叔叔，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小月少爷乖，别说话，他们是坏人，我们很快就要到了。”听到身后的声音，男人加快了速度，他已经能看到拐角处停着的车了。
男孩望着后面，那几个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快开门！准备开车！”还未靠近，管家就朝着车大喊。
车门应声开了，露出一个叼着烟的男人的脑袋，不耐烦地道：“真他妈慢！老子都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了。”
车子发动，缓慢地开了起来。
“小月少爷，快进去！”管家将男孩塞到车里，正打算自己也进去，被一棍子打在肩上，踉跄了一下，背上也被猛击。知道这样下去不利，他咬着牙果断地将车门关上，“少爷，你们快走！”
“可恶！”开车的男人猛踩下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后面的人只来得及砸几棒在车尾。
男孩隔着玻璃看着后面，几个人追着追着停了下来，回过头去和另外几个人一起踢打倒在地上的管家，管家抬起头朝他笑，男孩那时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想着那样打一定很疼，很疼。
车里除了驾驶座上抽着烟的男人外，后座还有一个，车子驶了一段距离后，他开口道：“哥，现在怎么办？就这么个小子，那男人估计活不成了，我们找谁要钱去？”
“你问我我问谁去？真他妈晦气，还砸了我的车。”男人狠狠地锤了一拳方向盘，回头瞪着男孩，忽然眼睛里闪过一抹邪意，“将他的脸转过来我瞧瞧。”
男孩的下巴被钳制住转了个方向，虽然心里害怕，却没吭声。
“长得不错！我认识个老街里的开场子的兄弟，将这小子卖过去应该有一笔钱。”男人将烟按灭，本来跟管家也算有那么点交情，帮个忙顺便拿点钱，现在人都不在了，钱也拿不到，别怪他狠心，人要活下去嘛，总不能像女人一样心软。
“哥，他还这么小，人家能要吗？”
“闭嘴！这小子虽然年纪小，但长的不赖，大不了我少要点钱。”男人恶狠狠地道，回过头去继续开他的车。
男孩静静地坐着，望向车外的黑暗，好象意识到那就是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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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燃着的烟丢进杯子里，火星瞬间隐灭，展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独自一人的暗夜总让深藏心底的阴晦涌现出来，这是他最早的一段记忆，已经渐渐不清晰了，只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学着如何在黑暗中生存。
趁其他人不注意时，他逃出了那个几乎可以称之为地狱的地方，被一个男人收留，那时他才六岁。
男人是个酒鬼，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把他当成动物一样饲养着，平时不理不踩，饿了就给吃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男人看着男孩的眼里渐渐有了欲望。直到有一天，醉酒的男人强暴了才十岁的孩子，那是怎样的场面，幼小孩童的脆弱如何能承受男人粗大的火热。
挣扎，哭喊，满地鲜血，都唤不醒男人的良知，一味的需索。
当一把尖刀插进男人胸口时，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泪流满面的男孩，刀柄正紧紧地握在他的手里。
推开身上男人的尸体，男孩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迹和血迹，眼里平静的让人心颤，之后他再也没有哭过。
男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只记得管家叔叔叫他小月。
展，是冥夜给他的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