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磊受得伤似乎有点重,强硬的拖着伤口走下了楼梯,可绑在伤口处的围巾已经被血浸透了。
林夜娟从来没有看到过打架的场面,看着他腿上的血越流越多,她俯下身子看着的时候感觉有些眩晕,甚至有些恐惧,接着亮光她看到有一片玻璃似乎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肉里,突然间脑中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在她闻着消毒水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坐在身旁的有好几个人,马欣然见她醒来就赶紧上前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她一点记不起来晕倒后的事了,只记得受伤的韩磊。
“韩磊他人呢?他现在怎么样?”她这才看到站在窗户边上望着她笑得刘思淼。那笑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他右腿几处伤口都挺严重,不过已经做手术处理了,过些天就好了。你还是操心好你自己吧。”马欣然见她想要从病床上起来,就扶着她说道,“你晕倒的那天,韩磊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赶过去时,他正横抱着你站在路边打车整个裤腿都被血染了一半,都快吓死我们了。送到医院时,腿上绑着的布都已经快和伤口冻一起了。”
听到这里林夜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自己晕血的毛病也真是害人不浅。若是自己不去找许白杉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刘思淼设下那样的圈套让她钻,她竟也傻傻得信了,何况许白杉还那么爱刘思淼,她眼里的许白杉是那么的沉稳与睿智,怎么会看不出刘思淼的心思呢。眼下韩磊又为自己受了伤,哪里还敢在去和别人纠缠,一边养自己的伤,一边照顾韩磊才是正事。
“叶子,昨天真是对不住,许白杉喝醉酒我去找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难逃其咎。”她脸上带着歉意说道,也难得一次在众人面前低头。
“是啊,还好韩磊来了。”林夜娟瞪了她一眼说道,话声刚落,许白杉就推门而入,他看起来还是那样富有书卷气息,像照入病房的一道亮光,连隔壁床的阿姨都忍不住朝他搭讪。
“小伙子,你女朋友刚醒,你还来的真及时。”隔壁的阿姨一边捧着手中的饭盒一边朝着他说道,一大早就赶过来看林夜娟的许白杉守着林夜娟好几个小时,刚出去接了电话,这才转身进来,自然被误认为是林夜娟男朋友了。
许白杉望着阿姨笑了笑,没有答话,又坐回了病床旁的凳子上。望着林夜娟温柔的问道:“你感觉好点没?”
林夜娟点了点头,搞不清楚状况的她侧过头看了一眼还站在窗边的刘思淼。
“你不要去怪她,昨天是我叫你过来的,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对你动那种龌龊的心思。我将你一个人丢在包厢后出来的路上就碰到了正找你的韩磊,我记不得同他说了什么,只记得我俩在雪地里打了起来。”他回忆着说到,此刻的他还深陷在昨日的种种情节里。
“对不起,我差点毁了你。”他双手陷进头发里抱着头,不停地忏悔,似乎他现在置身于教堂而不是医院,看来他是真的有些后怕了。
“这些不必再说了,你带着她走吧,我有些困了。”她的脸上飘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拉了拉身上盖得被子,又钻进了被窝里。
或许真的是不想见他们,有些事不是仅凭几句道歉就能挽回的,在最无助绝望的时刻,握着自己手的人毕竟不是眼前这个满眼柔情的男人,曾经视他为一切看起来竟是如此可笑,他哪有半分考量落到自己身上。
若是换做爱的人,怎么可能在那种场合叫自己过去,他的心思自然不如刘思淼缜密,可他的爱总得让人觉察到,对于自己而言,他的爱一点点都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想起来反倒是甜言蜜语多一些,落寞时的陪伴多一些。
她不敢回想昨日被那些人围在包厢里的情景,她卷缩在沙发上脆弱的像一只初生的猫,那些张牙舞爪的人随时都会将她撕裂,那种感觉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和思淼是无心的,昨日无端牵连到你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希望你能原谅我们。”他望着病床上的林夜娟继续说道。
一旁的马欣然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许白杉怎么想的,在两个女生间徘徊来徘徊去的,哪里有一点可靠而言,想到这里她更是不愿意搭理他。
“那辛苦你们俩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电话联系。”许白杉扭头朝着身旁的马欣然和李一慧说道,见她们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觉得有些场面有些尴尬就转身出门了,一旁的刘思淼朝着病床瞪了一眼,也跟着出门了。
因为昨日晕血并无什么大碍的她,除了受伤的胳膊重新固定了一下外,也没有要紧的事,刚来查房的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躺在床上的她正打算起身去找韩磊,却接到了他的电话。
“我回家了,你好好养伤,下学期再跟你继续斗嘴了。”虽然话听起来很轻松,但她知道以他的性格多严重的事都被他说得轻飘飘。
“你已经做完手术了?”她急切的问道。
“没,正准备做呢,不慌,小手术。”他还是轻松地答道。
“我过去找你。”她起身一边套着拖鞋,一边说道。
“一早我妈帮我转院了,我现在在外地医院,你照顾好自己,我这边有人照顾。”他怕她担心,也更怕她这几天再出什么事,毕竟那些人会不会纠缠她还不能确定,就只好顺从母亲来到医疗条件更好一些的地方恢复快些,顺便临时找了几个朋友帮忙盯梢,这些林夜娟自然是不会知晓的。
林月来接林夜娟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她在韩磊家一个人磨磨蹭蹭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个手整理东西的确很费力费时,她最后也懒得再去翻箱倒柜的找自己的东西,就凑了一行李箱,等着林月来接她。
自从被尹寒一拒绝后,很显然这几日的林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张被书本浇灌的刻板的脸,神情似乎也有些呆滞,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她一进门先是坐到沙发上冥思了许久,任凭林夜娟叫她也无反应。
最后在林妈电话的催促下,她拖着行李,领着妹妹准备回家,这种偏执狂热的人总是最脆弱的人,一不小心就陷入了思想的绝境,绕绕弯弯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