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杉一想起与刘思淼过往的一切,他都极力的排斥这件事,为了逃避掉一切纷扰,他听从母亲的安排转了学,从此与她毫无瓜葛,可事实就是他还是没能甩掉她,与她进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他也不明白她是怎样努力后才考进来的,哪怕他在高考时重大失误,他那时凭直觉判断她是进不来的,可是事实是她不但考进来,还同他一个专业。
如果说刘思淼曾经是他喜欢过的人,那林夜娟也是,在两者之间,他渴望着与刘思淼在一起的那份激动,又想要林夜娟那份单纯和天真,如今看来这两个却又不能兼得的。
他回寝室后,打开微信,有一条刘思淼发来的信息。
“不求与你同行,只求能够跟随。”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次拒绝,都是因为过不了心中那道坎,他想躲着她,可终究还是躲不掉的。
“随你。”
他简单的回复了两个字,他记得刚刚送刘思淼回寝室前还上着课,她发来的信息还是一句,“我有事,你出来一下。”他环顾四周,才知道今天她没来上课,看到短信心里还是慌张的,他不知道这份慌张到底属于哪一类,是爱是喜欢还是责任,他跟老师打了声报考去找她,她像一只猫一样的卷曲在大树下,他赶紧跑了过去。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上课来迟了,不过现在看,我确实上不了课了。”她带着浅灰色方格的口罩,说话的声音极小也极其虚弱。
“没事,生病就去医院呀。我叫你舍友过来。”他不想送她过去,怕前尘往事统统被掀起,皱了皱眉想了想,他准备打电话给马欣然或者李一慧让她们帮忙去送。
“不要给她们打了,前天才闹得不愉快。”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捂着肚子,整个五官都疼的皱成一团。
他正犹豫之际,她突然一个站不稳,跌倒了他的怀里,他定定地站着任由她扶着,可是她却没有要起开的念头,整个人还是靠在他的身上,她伸出手,怀抱着他,嘴里念念叨“我知道你还爱着我。”
许白杉赶紧握住她的双臂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望着一张憔悴的苍白的脸,他想要拒绝的话又突然说不出来了,忽然有一丝的心疼从他的脸上拂过。“医院就在旁边,我送你过去。”
她略微惊喜的抬起头望了望他,多少天来,她对他的纠缠没有一丝回应,如今却有了反应,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下一步的盘算,也许不久,他真的可以如以往那样再爱上她。
她默许的点了点头,不再有以往的那股刁钻和任性。如今的她倒让许白杉刮目相看,不仅有才艺,连学习也很上进。他回想着刚才她跌入怀中的感觉,那感觉和与林夜娟在一起时大有不同。疏远中透着一丝熟悉,像久别的重逢。
去医院后他才知道她一直有胃病,高中时期就有,所以几乎不碰甜食,想起高中时他做了送给她的蛋糕和糖果,他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以为她喜欢,谁知道她回去还要吃一些药来抵制胃酸胃痛,他愧疚的看着她。
“我吃点药就应该没事了,你回去上课还来得及。”她急急地赶他走,她有一丝的厌烦这种又得天天吃药的习惯,提着药准备下楼。
“我送你回寝室吧。”他似乎有一点征求她同意的意思。或许是想弥补一下他以前对她不知道的种种,至少现在她生着病送她回去也是应该的。
她慢慢的走在他的一侧,寒风吹起她长长的发,她裹紧了棉服,用手拢了拢头发,他看着她,压制了这么久的那些情事突然就袭上心头。走到她寝室楼下时,他像是记起什么似得朝她问道。
“你过得还好么?”不是一句无聊的搭讪,而是真的许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还好,我母亲去世了,现在和父亲在一起。”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点悲凉,极简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悲伤。
“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不过现在的你像变了一个人。”许白杉望着刘思淼说道。
“没事,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我是变了很多,母亲走后,我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依靠。”她有些不耐烦的回到,兴许是疼的有些厉害了,但她还是耐住性子认真回答道。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他安慰道。
“是啊,一切都好了。”她默默地吐出几个字,她的生活哪里有好的可能性,父亲到处都有女人,半分钱都不给自己,哪里还管她的死活。她的心里翻涌着巨大委屈,可谁能听到呢。她同他拜了拜手就上楼了。
几句简单的寒暄里,又让他陷进了思考,是啊,家里变故那么大,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了。他脑中开始盘旋起了高中时,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时的她依着认识几个社会上的混混,就在校园里欺凌同学,如今变的冷若冰霜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竟没想到迎面碰到了林夜娟,穿成前一晚去医院那样,慌慌张张的从他身旁走过,他想也许就这样不认识也好,可谁知她竟叫了自己一声,她的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甜甜的。
他不想过多的牵扯感情方面的事,因为对她们两个而言,自已都是喜欢的,但选哪一个他都觉得有缺点。林夜娟各方面都符合要求,但毕竟是特长生,心浮气躁的很,没有一丝上进心,回想起来,与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他竟也和她一样整日无所事事,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份爱情没有给他任何的努力地念头,而是一种日常生活的陪伴,这是不是算爱情他不晓得。
下午林夜娟握着纸条给他的时候,说下学期再见的时候,他还是有万般不舍,可想了想她身边不是有韩磊,又何必去絮絮叨叨的询问,只要她愿意她开心,一切随她就好。她的性情又不像刘思淼那样急切,而是透着一种隐忍和随性,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开口的人。
许白杉望着她低头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她在等待着一句话,而他也在等待着一句话,可这句话谁也没有说出口,就是“我们和好吧。”
回到寝室的许白杉想了很久,虽然刘思淼求追不舍人也变得更加优秀,可是她的过往他是接收不了的,而与林夜娟他们两之间需要一个台阶,看着林夜娟的性子,会被那句话憋死的,只能由他来说了。也许还得等等时间,给一个契合的时机,再将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