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小萌缓缓转醒,感受着被褥中的温暖,眸中的浓黑更沉……
收拾好一切后,继续上路。经过多天的奔波,苏小萌终于来到了苏府大门。看着门扁上有力的“苏府”二字,苏小萌的心,泛起潮涌。她该以什么身份进去呢?
愁思间,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停在了她的面前。小厮掀帘,恭敬的将车上的主人迎。
一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器宇轩昂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黑色合体的衣裳,将他勾勒得异常深沉。眉羽间的冷硬,能够展再出他的性格
会是她的父亲吗?
苏展鹏下了马车,刚想向府中走去,目光扫到马背上的苏小萌,停了下来,回身,看着她,眸中之色立现惊喜,紧拧眉头激动的唤出:“裳儿……”
虽然很轻,但苏小萌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裳儿?
是她的娘龙风裳吗?
他真的是苏展鹏,她在这一世的亲生爹爹。
她没有见过娘,不过,从苏展鹏震惊的表情中,就知道,她眼娘长得很像。
沉静片刻,苏展鹏才收回失态的眸光,甚至撇过头,轻微的拭了拭眼尾的湿润。
她,不是裳儿,他的裳儿已经死了快十八年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收拾好情绪,苏展鹏回过头,看着眼前有七八分像自己爱妻的貌美女子。
“姑娘,请问你来苏府有事吗?”
苏小萌看着眼前虽然高大英俊,却染满无尽思念之苦的男人。有些感动。他是在思念自己的母亲吗?
苏小萌从马上滑了下来,站在苏展鹏的面前,顿了一下,才缓缓道:“我想来拜忌一下我的姑姑。”
“你的姑姑?”苏展鹏的心底激动,迫切问道:“你姑姑是……”
“龙风裳。”
简单的三个字,又在苏展鹏的脸上掀起惊涛,眼中耀出晶亮,激动的上前,拉着苏小萌的手,颤颤道:“你是南海岛的人?”
苏小萌点了点头,缓缓道:“爷爷去世前,一起思念姑姑,正逢爷爷的忌日,我也想完成我爷爷生前的遗愿,特来拜忌一下我的姑姑,不知道是否可以?”
苏小萌选择以龙风裳外甥女的身份,现身苏家,这样既得能够让苏展鹏瞬间接受她,也便于她追查十八年前的事情。
苏展鹏一听,激动得语无伦次,“当然……当然可以,我……我是你姑丈,快跟我一起进来吧!你跟你姑姑长得真像。”
当年,龙风裳为了他,放弃了成为下一届岛主的机会,毅然不顾父亲的哀求,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南海岛。
他就发誓,此生绝不辜负这个爱他的女人。
可是……
幸福的时光不过才短短三年,他的裳儿就没了。这种痛,即便事隔十八年依然沉淀在心。
“你就是我姑姑的丈夫苏展鹏吗?”苏小萌淡淡的反问,与他一同向苏府走去。
“嗯,外甥女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啊?”激动过后苏展鹏异常的兴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亡妻一样高兴。
“再过两个月就满十八,我叫龙小萌。姑丈直接叫我小萌就可以了。”
苏展鹏殷切的拉着苏小萌进府,笑声连连,嘴里连连赞叹,“小萌?小萌?这个名字好,非常适合这么漂亮精致的你。你难得过来一趟,在姑丈家多住些时日,好好陪陪姑丈可好?”
这个外甥女,长得实在太像自己的亡妻,让他忍不住生起怜惜之情。
苏小萌一阵犹豫低头思忖,感觉到苏展鹏的紧张,才抬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姑丈?”
苏展鹏一听,笑脸溢彩。高兴道:“我求都求不来,又怎么会打扰呢?当初你姑姑抛下一切,随我离开,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岳父,现在外甥女能够带着岳父的心愿而来,我又如何能够不激动呢?只是姑丈没用,让你姑姑那么年轻就……”
苏展鹏一时语塞,被心痛的气息逼得没有办法说下去。
苏小萌看着,很伤感,连忙上前劝道:“姑丈,别这样,生死有命,姑姑知道你这般的思念她,在天之灵,也会感觉欣慰之至的。”
苏展鹏沉痛点了点头,很快收起眼中的伤悲,再次拉着苏小萌兴奋的向内室走去。
刚走不久,眼前的迎面而来一个妇人。停贮在他们的面前,对着苏展鹏恭敬道:“老爷!”
苏展鹏此刻兴奋难耐,看妇人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宁宁,你看,裳儿的外甥女来了,她是不是跟裳儿长得特别的像啊?”苏展鹏像是显宝一样,让苏小萌站在宁氏面前。
宁氏心中一惊,缓缓抬眸,看清苏小萌的面目后,吓得双脚一软,险些站不稳。
这……这哪里是她的外甥女,分明就是当初她没有来得急解决掉的孽种。一直担忧她的出现,也一直派人在追查,却不想她竟然真的有命进了这苏府。
既然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闯,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妇人脸上绽放最慈爱的笑容,惊喜万分的上前,“老爷,她真的长得好像姐姐了,让我一眼望来,还以为是姐姐再次活过来了呢?”
“就是,我第一眼看见时,也是这种感觉,真没想到,裳儿的外甥女长得这般像她,实在让我太过震惊。你吩咐下去,让厨子立刻备好饭菜,我带小萌去裳儿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就来。”
说完,拉着小萌就走人。看似对宁氏的态度良好,其实眼中并没有多大的情谊,这个男人果然还是深情的,不枉母亲当年不顾一切,跟他离开。
很快,苏展鹏就将苏小萌带到了龙风裳曾经居住的小屋,这里一尘不染,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打理,干净得太过晶亮,会让人有种没人住的凄凉。
苏展鹏直直将苏小萌拉到了一副画的面前,指着眼前的女像,乐呵呵道:“小萌,你看,你是不是跟你姑姑长得一模一样?”
苏小萌眉眼微扬,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墨画,上面的女子真的跟她长得好像。这应该是龙风裳年轻时的画,竟然跟她像得难分你我,难怪,苏展鹏见了她,毫无怀疑的就对她露了欣喜之色。
光凭她的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你姑姑武功高强,才华横溢,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站在书柜前,再次淡淡的开口,“这边的诗词歌赋,大多数都是你姑姑做的,每每我思念她的时候,就会将这些字画取出来,慢慢的回味,这样,我就能够感觉到你的姑姑还在我的身边。”
苏展鹏的声音低沉,沙哑,让苏小萌清楚的听出了他对母亲的爱。
“姑丈过谦了,岂知姑姑才华横溢,姑丈更是博览群书,爷爷曾说,姑姑当年就是被你的才情所吸引,才会义无反故的随了你。”目光再次落在刚刚的那张龙风裳画像上,轻轻淡:“光看这副画像,就知道姑丈的本事有多高了,一点儿也不输姑姑,不然,姑姑又怎么会被姑丈吸引呢?”
苏小萌的语调轻快,尽量让苏展鹏别再一度的沉浸在自己的思念悲痛中。被苏小萌表扬的苏展鹏果然露出一抹不好意思,被一个小姑娘夸,还是让他怪难为情的。
不过,苏小萌也没有说错,当初裳儿被他吸引,还真的是因为他的字画,而不是他那平平的武功。
他自小就喜欢诗词歌赋,所以在接管苏家家主之位前,他还是抽出半年的时间到各地去一览风景,想通过自己的视野,做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正因为他的出游,让他遇到了此生的最爱。两人因诗而识,以画会心,以乐定情,最终山崩海誓,永不分离。
第一次,苏展鹏感觉有人能够跟他的心这般贴近,让两颗炽热的心几乎黏在了一起,那一刻,他就清楚,裳儿将是他心中的永远。
“小萌说笑了,过来看看,你姑姑生前的作品吧!有喜欢的,姑丈送给你。”这些画,他平常都宝贝得要命,碰也不准人碰一下。现在竟然直接说要送给她,足见他对苏小萌有多爱。
“姑丈,不用的,我并不懂书话,这些都是姑姑留给姑丈最宝贝的礼物,外甥女不能够夺姑丈所爱。只是,姑丈,我一直想弄清楚,当年我姑姑到底是怎么死的?”
以姑姑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啊?
苏展鹏握画的手,陡然一僵。微微捶眸,才痛苦的缓言道:“难产而死……”
“当年,你姑姑生媚儿的时候难产,你姑姑为了保住我们的女儿,破肚而产,最终死在了血魄之中。”想到当时的画面,苏展鹏迄今仍然心有余悸。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死的那个是女儿,而不是他这一生的挚爱。
苏小萌听完苏展鹏的陈述,震惊。随后紧绷的问道:“媚儿?她是你跟姑姑的女儿吗?她现在在哪儿?”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蹊跷了,或许母亲当年的死并不是意外。
提起这个女儿,苏展鹏的脸上立刻染上一抹哀愁。颓废的坐在了檀木椅上,失落至极的说道,“进宫了……做了东辰国的皇后……”
“堂姐有如此出息,姑丈似乎不高兴?”心开始扑通扑通的直跳,苏小萌终于有些明白,苏皇后为何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了。
原来,有些人霸占了她的位置。如果龙风裳这一生,只生了一个女儿的话,苏小萌很确定,苏小媚绝非苏展鹏和龙风裳所生之女。
只是当初到底是谁调了包呢?
苏展鹏无奈的叹息一声,淡淡道:“我跟你姑姑都是向往那种闲逸生活的人,从来就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坠入皇宫那般阴暗之地。当年,皇上命人来府中迎娶,我极力反对,哪怕为此毁了苏家我也甘愿。”毕竟那是他跟裳儿唯一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