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欢沉默半晌，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六年前我跟他交往过，但是时间很短，短到我根本就没看清这段感情的面目就结束了，现在他突然回来，还是用这么强势霸道的姿态，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有怀念，有畏惧，也有无奈。”
傅思峥认真的看着她：“姐，你该放松下来，好好看清楚这段感情的真实面目。”
傅思欢无奈一笑：“先不说我对斯年的感情如何，就拿他对我的来说，说真的，你和思嵘一致认为他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对我，可是你见过谁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折磨自己喜欢的人？至少站在我的角度，我做不出这种事情，斯年也很明确的跟我说过，他讨厌我。”
“不是的……”
“好了，阿峥，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傅思欢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这件事我会好好权衡一下，不会太意气用事的。”
傅思峥见劝说无望，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熬到凌晨三点钟，傅思欢终于把事情做完了，收拾好东西，她困得差点在书房睡着。
持续高强度的工作确实让她有些吃不消，她在考虑，明天是不是应该去医院打一针营养针，不然继续这样下去，身体吸收的机能根本就无法供起现在的工作强度。
第二天中午，秘书从厨房打包了一份午餐给傅思欢吃，忙了一个上午头昏脑涨的傅思欢一看到红艳艳的五花肉和蒜蓉西兰花的味道就皱眉，她现在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迟疑了一下，傅思欢让人把东西端走，她则穿上外套，出去外面吃。
连续好几天的阴雨天后，今天总算是放晴了，走在冬日暖洋洋的街头，傅思欢浑浑噩噩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不少。
她走到一家经常去的茶餐厅，要了一份清粥，加上一点小菜，将就着吃。
餐厅里放着一首很老的粤语歌，傅思欢听着听着就有些入神了，刚想跟着曲子哼几句，前面突然坐下来一个人，她定睛一看，是季斯年。
傅思欢下意识的皱眉。
季斯年也同样皱眉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半晌，季斯年率先开口：“你就吃这个？”
傅思欢眼睛一眨不眨，眼神有些戒备：“你来干什么？”
这里离她的公司不远，但是离季斯年的公司很远，他在中午本该吃饭的时间跑到这里来，绝对不会是来这里吃饭的。
“来找你。”季斯年倒是承认得干脆利落：“有话要跟你说。”
“说吧。”傅思欢放下汤匙：“我听着。”
季斯年看了一眼她喝了三分之一的粥，知道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说话，她肯定吃不下去了，他招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我上一份和她一样的粥。”
服务员点了单离开，傅思欢见他似乎是准备坐下来和自己一起吃午饭，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就直说，别打扰我吃饭。”
两人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她也干脆不再假惺惺的对他好。
季斯年头也不抬：“你要是想好好吃饭，最好别现在激怒我。”
傅思欢：“……”
她今天特意空出时间跑出来，确实是为了好好吃顿饭。
她很理智的低下头，不跟季斯年说话。
季斯年叫的粥很快就上了，他就这么和傅思欢面对面，一句话不说把粥给喝完了。
两人都吃完了东西，季斯年扯了张纸巾擦嘴，然后把纸巾揉成一团丢掉，这才慢条斯理的说：“你是不是真的想一直这样跟我杠下去？”
“这是我的错吗？”傅思欢冷冷的看着他：“是谁先挑起事端的？”
“你难道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先挑事？”
傅思欢做了个“stop”的动作：“你今天是来找我理论这些的吗？如果是，那我劝你别说了，说来说去都说不出结果，何必白费唇舌？”
季斯年被噎了一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半晌他才说：“这就是你宁愿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也不愿意松口跟我妥协的原因？”
傅思欢被他这番话弄得莫名其妙：“跟你妥协？我为什么要跟你妥协？而且，我变成什么样子跟你没关系！”
季斯年有些火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引得邻桌的客人纷纷看过来，他怒道：“你是不是宁愿把自己熬死都不愿意跟我松口？”
傅思欢被他突如其来的态度弄得也有些火了：“季先生，别告诉我你大中午不休息，穿过大半个江城就是来跟我吵架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事情，请你离开，好吗？”
季斯年被她这么一提醒，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做了个休战的手势：“你别激动，我想跟你好好说说。”
傅思欢讽刺的看着他：“每次说要跟我好好说说的人是你，但每次对我发脾气大喊大叫的人也是你，季斯年先生，你真的不是打着‘好好谈谈’的借口来找我茬的？”
“你别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季斯年说：“我们不争了不行吗？”
“是你非要跟我争！邹家怎么说都是我朋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我的原因被你弄垮，这样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季斯年眼神一亮，抬头看着她：“你是因为良心不安才要帮邹家的？”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季斯年眼珠子诡异的转来转去，好一会儿他才说：“那得，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就不让你为难了，这样吧，我们休战，双方一起撤资。”
傅思欢质疑的看着他：“所以？”
季斯年这个人不可能做没有回报的买卖，他同意撤资，只能说明他有更好的主意来为难她。
季斯年接收到傅思欢的眼神，当下有些不满了：“在你眼里我们就一定得是死对头？”
“呵呵。”傅思欢对此不发表看法。
季斯年知道要是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争论下去，两人肯定还是会吵起来，他立刻刹住话题：“下午回去，我们同时和董事会说明撤资，但是！！你得跟我合作zk娱乐。”
傅思欢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跟你合作zk娱乐？”
“对。”季斯年一脸得意洋洋：“我最近对造星感兴趣，想把你旗下的zk娱乐发展起来，大力打造一个巨星，你看怎么样？”
傅思欢皱眉：“要是想造星，你投资或者成立一个娱乐公司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在zk凑热闹？”
“我只对zk的娱乐公司感兴趣，这个借口成立吗？”
傅思欢：“……”
“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虽然在你眼里我人品可能不怎么样，但是傅思欢，你不能否认我的才华和能力，只要是我想发展起来的行业，还从来没有失败过的。”
傅思欢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只是这样吗？”
“哦对了，我有个条件。”
傅思欢再次戒备起来：“你说。”
“关于zk娱乐，虽然我是投资方，但是公司大小事务我都要参与，你有意见吗？”
傅思欢立刻松了一口气：“可以。”
zk娱乐对于zk来说相当于被放弃的存在，傅思欢前几天还在考虑要不要撤资宣布破产算了，现在季斯年突然提出想要把这个几乎被放弃的计划重新启动起来，就像他说的，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傅思欢是生意人，凡事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样的好事她不可能不答应。
想到这里，她答应下来：“好。”
季斯年看着她，露出标志性的邪笑，他朝她伸出手：“合作愉快，傅总。”
傅思欢：“……”
下午，傅思欢回到公司后老觉得心神不宁，坐在办公室里，她把季斯年今天中午对她说的话翻来覆去咀嚼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任何破绽，她又想起季斯年临走时那个邪笑，这才是让她心神不宁的真正原因。
季斯年这个人太危险了，她总觉得，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更不会白白把便宜送上门来让她捡。
所以，他到底想干嘛？
傅思欢有点头疼了。
可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她不答应，现在她和季斯年同时宣布休战撤资，真正让她火烧眉毛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应该感到松一口气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还这么不安？
傅思欢思索半晌，还是决定先不去想这件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不信在傅家为主的江城上，季斯年能翻腾起什么浪花。
因为对季斯年存了戒备，傅思欢在和vk商量娱乐公司的投资案这件事上一直都很谨慎，合同看了又看，还把法务带到签约现场，确定一切流程都没问题后她才放下心。
接连风平浪静了一个多礼拜后，傅思欢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种不对劲来自于季斯年最近太安分了，没给她打电话发信息，甚至连微信都不发，就好像彻底忘了她这个人似的。
以她对季斯年的了解，这一准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季斯年一定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