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傅思欢微微一笑：“方总要是被挤下去了，那只能证明方总不适合做生意，这可不能赖到我头上。”
方慧冷笑：“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局我未必会输。”
“那祝方总好运。”
两人短暂的交锋后再次陷入沉默。
好在剪彩仪式很快就开始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休息室，被工作人员带着去见VK老总。
远远的看见VK老总时，他正被一群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背对着她们。
方慧看见他时，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她却眼睛一亮，表情顿时变得柔和许多。
傅思欢在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和方慧一起上前。
刚走近就听到VK老总操着一口流利的国语说：“今天这些事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不方便透露，请你们见谅……剪彩仪式快开始了，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我的秘书，我要上台了。”
傅思欢愣了愣，莫名的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她皱眉，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像那天在地下大卖场抢了她手机钱包的人。
但是，高高在上的VK老总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还抢她的手机钱包，这根本不可能！
傅思欢甩甩脑袋，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这时男人转了个身，傅思欢正期待着能不能看见他的真面目，对方却戴了一副能遮掉大半张脸的墨镜，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弧度冷峻的下巴，薄唇紧抿，表情很冷。
傅思欢和方慧对视了一眼，立刻上前，本来想跟他打声招呼的，但是对方却在她们凑上前来时转身，淡淡的说：“该剪彩了，麻烦二位。”
说完率先上了高台。
傅思欢：“……”
方慧：“……”
这位领导人好生高傲。
连女士优先的基本礼仪都不懂吗？
两人跟在他后面默默上了台，傅思欢和方慧被安排在老总的左右两边，和他只隔着一个彩球。
台下闪光灯不停，这次请来剪彩的人大多数都是大人物，这要是登报，又是一项轰动的大新闻。
在司仪的宣布下，傅思欢剪断了红色的彩带，一片欢呼鼓掌声里，一直戴着墨镜装酷的老总突然伸手摘下了墨镜，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的傅思欢立刻扭头看去，在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后，她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面如冠玉，皮肤白皙，极深的眸色让这人看起来冷酷到有些不近人情，如果她没看错，也没产生错觉，这他妈不就是季斯年吗？
谁来告诉她，她是不是在做白日梦？
季斯年？
这真的是季斯年？
季斯年接过司仪的话筒发言：“各位来宾和媒体朋友们，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VK的开业剪彩仪式，在这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他扭头，看着傅思欢，一字一顿的说：“季、斯、年。”
这话一出口，台下的鼓掌声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资深一点的媒体人都知道几年前傅家的养子突然恢复本姓的事，这件事还在江城商圈里引起不小的议论，不过鉴于本人没说什么，后来也没发生什么值得报道的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这个消失了六年的养子突然携带满身荣光归来，看来今天这合作案是非傅家莫属了。
不仅各位媒体是这么想，就连方慧也是这么想。
难怪傅思欢刚才在休息室里敢这么信誓旦旦的跟她呛声，原来她早就知道结果了。
方慧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幼稚愚蠢到一定程度了。
傅思欢则已经完全陷入呆若木鸡的状态了。
她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她和季斯年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六年了，季斯年当初离开的时候还不到十九岁，现在的他将近二十五岁，她猜得没错，这个男人会成长到比她想象中更强大更可怕，可他这一身的暴戾气息是怎么回事？还有看着她时目光里刻骨的恨意，隔着一定的距离都让她打了个哆嗦。
接下来季斯年说的那些场面话傅思欢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只听到他说，这次的VK要入驻中国市场，首选的合作人是方家。
方家？
这个答案让在场的人沸腾了，方慧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傅思欢感觉头重脚轻。
好不容易等到剪彩仪式完成，傅思欢下台后感觉后背都汗湿了。
方慧刚好走过她旁边，她娇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娇滴滴的说：“傅总，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对啊？”
傅思欢定定的看着她，她说的话落在她耳朵里，成了缥缈的天外来音。
方慧的嘴一张一合，她却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直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打断了她的话：“傅总，季总请您过去一趟。”
傅思欢愣了愣，总算回过神来了，她知道季斯年会找她，虽然不知道找她做什么，但是凭着刚才在台上他看她的那一眼，她就知道他会找她。
傅思欢在方慧惊疑不定的眼神里跟着男人走了。
进了商务大厦，里面的装潢豪华得跟高级酒店一样，一路金碧辉煌，晃得人眼睛生疼。
乘坐电梯上了顶楼，男人把傅思欢带到办公室前，对她说：“季总就在里面，您请。”
傅思欢点点头，突然觉得有点心慌。
她咽了口口水，上前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传来季斯年懒洋洋的声音：“进来。”
傅思欢闭了闭眼睛，做好心理建设后才推门而进，季斯年正坐在大班椅上，手里拿着一支镶钻的钢笔，正转着玩儿。
见傅思欢进来，他扬了扬下巴：“把门关上。”
傅思欢：“……”
她默默照做了。
“还认识我吗？”季斯年冷冷的看着傅思欢。
傅思欢走到他面前站定，点点头：“斯年。”
“斯年？”季斯年冷笑：“我跟你很熟吗？谁允许你这么叫我？”
傅思欢：“……”
季斯年站起来，慢吞吞的走到傅思欢跟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神轻佻：“不错啊，六年没见，你比我想象中漂亮多了。”
傅思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六年前十八岁的季斯年身高一米七七，那时候他还在发育中，现在的季斯年身高少说也有一米八五，不仅身高变了，他连声音也变了，更甚至，因为长个子的关系，以前他本来就清瘦的脸颊变得更加立体，五官英俊到宛如天工巧琢的罗马雕塑。
难怪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季斯年见傅思欢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他挑眉冷笑：“我是不是变帅了？”
傅思欢：“……”
“我觉得我帅了，很多人都这么说。”季斯年继续冷笑，语气里带了一丝嘲讽：“说实话，你有没有被我惊艳到？”
傅思欢：“……斯年，你……”
“叫我季总。”季斯年强调道：“斯年这两个字，你不配叫！”
傅思欢沉默了一会儿，迅速调整好情绪，她往后退了一步，和季斯年拉开距离，礼貌又疏离的说：“不知道季总把我叫到这里有什么指教？”
“没指教。”季斯年懒洋洋的说：“只是想看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
傅思欢：“……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但是还没走出去，手臂上就被拽住了，一股蛮力直接把她扯了回来，傅思欢脚下一个不稳，腰重重撞在实木的办公桌上，疼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她还没清醒过来，眼前一个黑影骤然压了下来，紧接着唇上贴上来一个温凉柔软的东西……。
傅思欢懵了，等到反应过来季斯年在强吻她时，她立刻开始剧烈挣扎。
但是季斯年似乎早就料想到她会挣扎，一手抓住她的双手往身后一剪，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狠狠碾着她的唇。
傅思欢几乎被巨大的耻辱感压得喘不过气来，挣扎不开，她怒极，张嘴就要咬季斯年，季斯年灵活躲开，反而狠狠一咬，傅思欢只感觉唇上像被活生生卸下一块肉，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嘴里尝到了甜腥的血腥味，季斯年这才松开她，一放手，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傅思欢捂着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连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抖：“季斯年，你疯了！”
季斯年邪佞一笑，用指腹抹去唇角的血渍，挑眉看着她：“是啊，我疯了，不疯魔不成活，要是不疯，我今天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傅思欢皱眉：“你到底怎么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我找你没找到……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是你说要跟我划清界限的！”季斯年眼神犀利阴冷：“我求着想要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不见吗？既然被你嫌弃到一无是处，我干嘛还要犯贱往上凑招你厌恶？”
“你……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傅思欢快暴走了：“六年前在雪地里……”
“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六年前那件事？”季斯年眼睛发红，声音也骤然拔高：“当时你去找了宋铭对吧？他没死吧？你们在一起了？看你当时那么着急，你应该一直对他旧情难忘吧？现在你爸妈都死了，没人拦着你们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已经私底下苟合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