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华国代表队不会是在闹着玩儿吧。”
“这种事有闹着玩儿的么？”
“我觉得他可能是装逼下不来台了。”
大家七嘴八舌，连刚才支持叶如峰的女性小粉丝们也不由疑惑了。
长版樱子的心扑通直跳，秀眉微蹙，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樱子，你在担心他？”服部悠悠开口问道，狐狸一样的眼睛余光瞟着长版樱子。
长版樱子回过神来，马上否认道：“没，没有。”
不能算是担心吧，她心里默默地想。应该说是一种让人焦躁的期待感。
叶如峰绝不会出错，他就是有这种能让人相信的能力。可是他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奇迹？谁都猜不到。
“各只参赛队伍已经填好比赛答案。下面我们先来看看正确答案。”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出来。
倭国习惯将所有的事都娱乐化，这种正规赛事也表现得很娱乐化。
和华国的正规化比赛不一样，这简直像是一场选秀节目。
如果不是叫国际中西医大赛，他都怀疑自己是来到了一档娱乐节目现场。
话音一落，一个露着修长大白腿的少女，那这答案单，款款走上台来，对大家展示了一番。不过，从大家的眼神看来，好像对他的大白腿更有兴趣一点儿。
没办法，作为能代表倭国形象的中西医大赛，必须想尽办法吸引年轻人的注意力。
而年轻人怎么可能被冗长无趣的内容吸引呢？
“太不严肃了。”来过很多次大赛现场，方栋梁还是受不了这种。医学是严肃而慈悲的，怎么可以娱乐化呢？
拯救医学的，绝不会是大白腿！而是叶如峰这样的业界精英。
“不。”可是，叶如峰却对他摇了摇头，“教授你错了。”
“我错了？”方栋梁很吃惊。
叶如峰一直对他很尊重，还是第一次当面说自己错了。不过，方栋梁不是个小气的人，古人说闻过则喜，他虽然做不到那么高的境界，可还不至于生气，反而有点儿好奇叶如峰说他到底错在哪儿了。
“教授，你是不是觉得医学一定要很严肃？”叶如峰笑着问道。
胖子写完答案，回到休息区一屁股坐下。听到他俩的对话，顿时来了兴趣，和方木一起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医学当然要严肃，这是治病救人之术，不能儿戏。”方栋梁再次诧异道，这话有什么问题么？
这就是老一辈的思想和年轻人思想的差距。
叶如峰摇了摇头：“医学当然要严肃，可是医学光是严肃可不够。教授，你想一想，我们中医为什么日渐式微，西医却越来越昌盛？”
这个问题，方栋梁近几十年来一直在思考。
他从师父手上接来华夏针神的名号，每天都在幻想着能光复中医，可这个梦想随着他年纪变大，也越来越遥远。
“哎，这哪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方栋梁仰起头，他的目光中，竟然闪过一丝只有年轻人才会有的迷惘。
仿佛回忆起年轻的时候，为了光复中医的满腔热忱。
那个男人不曾少年？那个少年不曾热血？
方栋梁的热血，就是让中医站在世界之巅，让全世界的人等能享受道这种安全实惠无副作用的医疗服务。
叶如峰问出了他整个年轻时代的努力啊！这些努力都已经化作了泡影。
“学的人越来越少了，这是其一。年轻人对中医不感兴趣，中医也确实不赚钱。现在的年轻人，急功近利，谁愿意在充斥着中药味的药房里看病呢？”方栋梁看着叶如峰的眼睛苦笑道，“还有许多其他原因，病人不再相信中医。中医的发展又缓慢，医生能力良莠不齐，高的太高，低的太低。又没有良好的管理，充斥着许多骗人的中药中医……”
让他说下去，恐怕说三天都说不完。
叶如峰赶紧让方栋梁打住，笑道：“其实说白了，一个是学的人少，还有一个是社会不重视。”
那么多话，让叶如峰一句话就概括了，方栋梁也觉得自己啰嗦，点头道：“不错。”
小叶是说到点子上了。
要是学中医的人多了，天才的中医生不就多了？社会那还会不信任不重视？
“还是小叶你总结的对，我老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大概是想起年轻时的事，方栋梁兴致寥寥，叶如峰没催他继续说下去。
叶如峰摇了摇头：“这倒不能完全怪你们，这是一代人的思想错误。”
“这个说法倒是挺有意思的。小叶，你说说看我们到底错在哪里了？”方栋梁是很认真地和叶如峰请教。
“看不起年轻人，不肯接受新思想。”叶如峰干脆利落地说道，“这是中医之痛。”
方栋梁猛地瞪大眼睛，对叶如峰的话很诧异。
还不等他发表什么意见，在一边的方木和胖子已经连连点头。
“你们也觉得小叶说的对？”方栋梁很吃惊，“中医怎么会看不起年轻人呢？我们巴不得有更多的年轻人来学习中医，现在国家也在大力扶持年轻人学习中医。”
方木挠了挠头，为难地说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作为一个年轻人，在这一行里真的有很强的压迫感。”
他已经算是中医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了，还是能感受到这种压力，其他平庸之辈的处境可想而知。
“就像您现在不能接受这种娱乐化的比赛形式一样。中医界的前辈们虽然对后辈多有提携，可对这种新生的失误，本质上还是抵触的。”叶如峰分析道。
“哎，我们这帮老古董年纪大了，对这种新的东西确实接受度很低。”方栋梁倒没生气，坦率承认。
其实，比起更顽固的老古董，方栋梁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近几年，他也觉得中医界死气沉沉，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注入。
“中医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医学，有一套很古老的师承关系。这保证了好的中医师医术上乘，但是中医一直自矜身份，不肯放开了宣传，不肯变通形式。这才是年轻人不愿在中医上投注热情的原因。”
叶如峰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从他内心发声。
这些就是他的心声。如果不是三爷逼他学，他一辈子都不会碰中医。
“方教授，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叶如峰敲了敲桌子，“电视台的养生节目一般都是谁在看？”
方栋梁想了想说道：“我在电视台确实有一台养生节目。现场观众都是电视台请来捧场的，几乎全是50-60岁之间的男女。电视观众我没认真问过数据，但是从我身边的人看来，也都是中老年人。”
“这倒挺好理解的。叶哥您想想，中老年，正是有钱有空没事干的时候，没事儿谁不想养个生，保个健啊。我们年轻人身体壮实，没病没痛的，谁看那个。”胖子喝了口啤酒，打着酒嗝说道。
“你这么说不对。年轻人就没个三病六痛的？那网络上那些养生谣言又是谁在传播呢？网络上的脊椎保养的帖子是谁在看呢？商家比我们这些学者要灵敏，总是能率先嗅到商机的味道。”叶如峰看着三人说道，他见方栋梁的眼神越来越清明，知道这老教授已经明白过来了。
“这……”胖子被问的哑口无言，咕噜咕噜喝啤酒，等叶如峰说下去。
“叶哥的意思是节目形式。网络是年轻人的地盘，中医能在网络上传播开，说明年轻人根本不抵触中医。可是师傅做的养生节目没年轻人看，是因为节目形式过于古板了。”方木替叶如峰解释道。
叶如峰对他点了点头：“不错。要想让中医复苏，必须让中医被大众熟知。让大众愿意找中医看病，年轻人对中医有热情。”
这种思路，自己年轻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方栋梁目瞪口呆，端到嘴边的茶水都忘了喝。
胖子反应慢，这时候明白过来，拍拍后脑勺说：“不错！你说要是养生节目弄个露大腿的兔女郎在一边举板子，我能一期不拉地看完！”
“可，可是这成何体统？”方栋梁有点儿为难。
“教授，我们要传播中医，就要大胆一点。不但要放下体统，还有放下许多东西。”叶如峰笑着说道。
要让方教授忽然接受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的，对他来说太难了。
不过叶如峰看出来了，方栋梁是个很能接受新事物的人，也许，给他一点儿时间去吸收一下，他一定能接受的！
“叶哥你看，公布答案了。”方木指着舞台上的主持人说道。
主持人的眉头挑了挑，打开答案信柬看了眼说道：“各位观众朋友们，中西医大赛第一轮比赛的正确答案即将公布！不知道你们心里紧张不紧张。”
这话一说完，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叶如峰。他们比叶如峰自己还提心吊胆。
要是叶如峰没答对，许多人不免替叶如峰可惜。但要是这都能答对，叶如峰岂不是太可怕了？
“正确的答案是……”大屏幕上跳出三个大字，主持人激动地念出来，“是脊椎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