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有预定么？”知客拦住要往二楼走的叶如峰问。
叶如峰想了想，指着左手边第一间包间：“有，左手边第一间。”
“好的，请问您怎么称呼？”知客恭敬地鞠了一躬，拿出预定表问。
“叶。”叶如峰想都没想，报了自己的姓，知客便在预定表上找起来。
趁这时间，叶如峰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菊道居酒屋，二楼的风景和一楼大不相同。
二楼全部是和风包间，一排排纸门纸墙隔出一个个包间。
和风味十足，配合楼下演奏的能乐，让人恍然。
他的视力好，看见左手边第一间包间里隐约有个人影，人影真自斟自饮。
“就是那间，兔子在里面。”叶如峰看着包间想。
穿着黑色和服的知客从预定表上抬起头，十分愧疚地说：“对不起叶桑，没有您的预定。”
“怎么可能？哦对了，预定的那人并不姓叶。”叶如峰说，“你帮我找找，是一个姓……”
“姓什么？”
叶如峰愣住了，他不知道兔子的名字啊，总不能说是姓兔啊。
他扫了一眼预定表上，发现有个姓林的预定了今晚的包间，是昨天就预定好了的。
不管了，试试吧：“姓林。”
要是错了大不了让秦慕来一趟。
“先生这边请，林桑已经等您很久了。”知客甜美地一笑，这位客人长得真帅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其他客人要帅气。
叶如峰跟着知客人往上走，知客为他引道左手边第一间房间，然后跪下替他拉开门。
“兔子姓林。”叶如峰心里无比震惊。
“请您慢用。”知客关上门，都不管是不是把人带错房间了。
人是没带错，兔子放下酒杯，他换了个半脸面具，鼻子以上还带着兔子的面具，露出一个胡子来的下巴，有点儿沧桑。
兔子被感染后全身腐烂，现在身上的皮肉都是新长出来的。
“你是林家人？”叶如峰在他对面坐下，“我倒是有个姓林的兄弟，不过他一家早就出国了。家族生意做得很大，不可能是你。”
如果他非说自己就是林峰，那叶如峰也无话可说了。
“我漂洋过海不是来跟你讨论我是谁的。主要的目的秦慕跟你说过了吧，杜海来倭国了。他确实是追着你过来的，目前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你看为了报复他大哥，他创建了刺刀，你现在把他前半生的心血都毁了，他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兔子语气平淡地说。
看着兔子很平静的样子，叶如峰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杜海来了倭国，不管是什么目的，都不至于让兔子和秦慕俩人远渡重洋来通知他。
大不了就给他打个电话嘛，打电话要比坐飞机过来快多了。
“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说？”
“重要的事你应该已经想到了。”
“你怀疑我的队伍里有人背叛了我，有人把我的行踪泄漏给了杜海。”叶如峰说道。
兔子略感惊喜，给叶如峰倒了一杯酒，语气有点儿感情了：“看来你对自己身处的环境很清楚嘛。”
不错，之所以自己要坐飞机过来，冒着种种风险出境，就是为了亲口通知叶如峰。他身边有内应奸细。
“不可能。我的队伍我非常清楚，不可能有任何人背叛自己的誓言。”叶如峰果断道，他对孤狼中的每一个人都绝对地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他的原则。
“信不信由你。”兔子的语气又恢复了那冰冷的感觉，“我过来是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叶如峰心神不宁。
兔子没说话，拿出一张照片推到叶如峰面前：“你自己看。”
扫了一眼照片，叶如峰就差点没吐出来，照片上没别的东西，是一滩黄色的液体。这玩意他太熟悉了——上古病毒的感染者没能扛得住病毒攻击，就会变成一堆消化液。
“这是谁？”叶如峰紧张地问，兔子不会为了一个普通感染者死亡而来找他，他俩都亲眼见过林帆变成消化液。
“莫大。”兔子倒吸一口凉气说。
莫大，就是当初被兔子和鸽子虐杀后住进医院的感染者，叶如峰见过他的病毒发作，莫大挺过去了啊，怎么会忽然变成了一堆消化液呢？
“我从林致远那儿得到了上古病毒感染者名单。”兔子敲了敲桌子，接下来要说的事让他不寒而栗，“我找到了大部分感染者，发现他们正在死去。”
“正在死去？”叶如峰皱起眉头，玩味兔子这句话。正常人都是正在死去的，每个人总有死的一天，可上古病毒感染者不应该存在这种状态。他们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健康得不像话，永远不会死。
“你是说，病毒正在大面积爆发？”叶如峰想明白这话后，背脊骨爬上来一丝凉气，人不免打颤。
“这些感染者大部分都存活十年了，在这一两个月内忽然集体发作。”兔子说，“我不是学医的，但我大概可以推算出这样一个规律。要么就是十年之后病毒都会变异成另一种病毒，没人能抵抗病毒发作，另一种可能是，有什么东西诱使病毒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集体爆发。”
叶如峰攥着拳头，脑门儿上都是冷汗。
“嘘。”他忽然对兔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兔子立刻闭嘴不说话。
隔壁包间的声音传进叶如峰耳朵里。
“一会儿把那个樱子叫来，让她陪我们喝一杯。”
“今天非把她弄上床不可，我们在酒里多下点药。”
“你就不怕服部主持找你麻烦？”
“那老头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说不定明天就死了。”
妈的，是小笠次郎。叶如峰心里暗骂，对兔子打了个手势，让他等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走到纸墙边。
贴着纸墙听了一会儿，听清几个人的位置后，叶如峰拔出银针，隔着纸墙刷地刺出去。
一秒钟之后，隔壁就安静了下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他们死了？”兔子问。
“晕了。”叶如峰满腹心事地说，要是能杀了小笠次郎，他现在就会动手。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救了我一命，现在我还你一命。至于你能不能救下自己，那就看你的运气了。”兔子喝干净杯子里最后一口酒，搞得马上就要去赴死了一样。
喝完站起来就走。
留下叶如峰一个人在和式包间里，他焦躁得不行。
这件事必须和方栋梁趁早商量，老教授和三爷都说过要寻找治愈上古病毒的方法，可到现在还没动手。
要走之前，叶如峰去隔壁包间取回银针，然后把几个人都扒得精光。
几个大男人被叶如峰拖得连内裤都不剩，摆出各种羞耻的姿势。一会儿服务员一上来，保证会看的面红耳赤，明天绝对能成为头版头条。
兔子带来的消息，每一个都是坏到家的消息。
孤狼里不可能有背叛者，这是叶如峰坚信的底线，哪怕有一天，他被兄弟们出卖的连渣都不剩，他也不会首先去怀疑自己的弟兄。
但上古病毒这事的确可怕。
低头下楼，樱子正在台上表演，倭国长刀耍的非常溜。那些男人如痴如狂，没人知道樱子的刀上其实抹着****呢。
“樱子小姐！”
“看这里！”
这些男人都疯了一样，被药物控制了大脑，行为举止都不像个正常人了，只要长版樱子对他们笑一下，让他们去跳楼都没问题。
长版樱子收起长刀，目光穿过各种男人投向叶如峰，见叶如峰头也不抬，直接走出去了，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她对叶如峰的心情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她自己也没察觉到。
叶如峰拦了辆出租车：“去洲际酒店谢谢。”
“好。”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发动上路。
让司机在大门口停下，叶如峰给了钱下车。
下了车，他就给方木打电话，让方木把房间抽屉中一个小木匣子拿出来。
没过两分钟，他就见到方木了。
方木和胖子俩人勾肩搭背，胖子红光满面，情绪很高，手里的金表快把人的眼睛闪瞎了，叶如峰看见他脖子上还有几个女人嗦出来的印子，看来这几天还真没少玩。
“叶哥，你这是去哪儿啊？”胖子对叶如峰老崇拜了，本来玩女人玩得好好的，可一想到叶如峰一天天正人君子一样，美女却潮水一样往他身上扑，胖子就觉得自己玩的都是垃圾。
要是能跟叶哥混上几天，美女岂不是也潮水一样往自己身上扑？
“去约会，你跟着去么？”叶如峰轻描淡写地说。
“去啊，约谁啊？是早上来的秦慕学姐么？”方木嬉皮笑脸地凑上去。
还真不是，今晚约的是长版樱子。
见叶如峰一愣，方木就知道肯定不是秦慕，崇拜之心大涨：“叶哥你太牛逼了，家里藏三个，外面还要玩一个。”
“三个？”
“你看，秦学姐，日向，还有林萧。”胖子掰着手指头数给叶如峰看，“叶哥你知不知道现在讨不到老婆的男人有多少？你留两个给我们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