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醒了过来,她忍耐不了针刺入神经中枢的痛苦,十指头紧捏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行了木头,刘奶奶醒了,快把针拔出来,再施针就危险了。”
看到这一幕,叶如峰赶紧让方木停手:“刘奶奶忍不了这样的痛苦,一乱动,针刺歪了就麻烦了。”
“好。”方木对叶如峰言听计从,干脆果断地拔除银针。
针一拔出来,针口顿时涌出几滴黑紫色的血珠。刘奶奶脸上的痛苦顿时消失,双手放松下来,侧卧在桌子上,眨了眨老迈的双眼。
刘菲儿欣喜如狂,哭着扑上来,激动地抱着刘奶奶:“奶奶你没事吧,刚才你把我都吓死了,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们。”
刘奶奶张了两下嘴巴:“啊,啊……”她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刘菲儿大惊失色,捧着刘奶奶的手,惶恐道:“奶奶你别吓我,你的嗓子怎么了?”
“别担心。这是脑溢血的后遗症,大脑中的淤血冲出来,压迫到了神经。刚才我们已经疏通了经络,让她的血气可以正常运行。但是大脑里的淤血暂时还不能清除,一来血管破损的地方会再次出血,二来直接施针入脑太危险了。”叶如峰走到她身边蹲下,柔声安慰道,“一会儿刘坤抓了药回来,你们按时给刘奶奶服药,一个月内就可踹恢复。”
听他这么说,刘菲儿才放心了。
还好刘老太只是说不出话来,没有其他后遗症。她一睁眼,看到站在身边的叶如峰,立刻认了出来,握住叶如峰的手,激动极了。
“刘奶奶,你现在需要休息,别太激动了。”叶如峰笑着握住她的手,陪刘菲儿一起把刘老太扶进房间休息。
虽说是卧室,可和大厅也就隔了两道脏兮兮的布帘子。
大概只有二十个平方左右空间里,叶如峰看到三张木板搭起来的床。卧室收拾得整洁干净。靠近窗户的一边还摆着一张小书桌,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码放满了书本,书堆里有一盏小台灯,台灯旁是一个牛奶瓶子做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朵小白花。
刚把刘老太放下,叶如峰看到方木和林云也跟了上来,林云眼圈一红,神色暗淡下去。
方木眼睛闲不住,扫视了一圈屋子,指着最角落的一张床问:“那是谁?”
那床上的人叶如峰早就看到了。他躺着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一股腐臭味,脸色发黑,和昏暗的房间快融为一色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他的脸。
被方木一问,刘菲儿和躺下的刘奶奶眼中都闪过一丝痛苦。刘菲儿走到那张床边,拿起水杯给那人喂了点水,那人木讷地张开嘴,整张脸已经因为肌肉松弛而变形……
叶如峰看着那人的头顶,眉头微微一皱,这男人肯定就是刘坤受伤的爸,可是他的伤不对劲。
听说,刘坤爸是在建筑工地,从高处摔下来,收了重伤才变成这样子的。这说法能骗的过别人,可骗不过叶如峰的眼睛。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爸摔下来的时候,谁在场?谁把他送进医院的?”
刘菲儿对叶如峰认出她爸来略感吃惊,方木和林云也讶异地看了叶如峰一眼。他们和叶如峰不一样,没有特种兵的敏感,所以没想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提起这事,刘菲儿忍不住伤心,拿毛巾边给男人擦脸边说:“就是太子,太子把他送去医院的。”要不是太子当初及时救了他爸,刘菲儿和刘坤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个男人,谁知道这就是一匹没安好心的恶狼。
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叶如峰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都不相信太子会做好事。他皱着眉头,打了个响指,对方木沉声说:“把太子弄醒。”
“行,你要干什么?”方木没多想,走到大厅,把捆成猪蹄一样的太子提溜进来,跟他一起来的四个小弟早就吓跑了。
叶如峰拔出血刃,在太子脸上刮了刮。刘菲儿和林云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叶如峰想干什么。
叶如峰眉头微微一挑,血刃忽然在太子脸上刮出一道伤口。太子惨叫着醒了过来,脸上的伤口鲜血喷涌,好一会儿才止住。
“我有些事要问问他。”叶如峰冷哼一声,找了张凳子在太子面前坐下,“你爸的伤,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听到这,刘菲儿惊得叫出来,连病床上躺着的刘老太,也激动坐起来,全神贯注地看着叶如峰。
太子被痛醒,刚想破口大骂,一睁眼就看到叶如峰正对着他冷笑,顿时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想起来了,晕倒前,叶如峰可说过要把他送到鸭店去啊!
一想起这事儿来,太子顿时崩溃,又想逃又想求饶,都顾不上脸上的伤口。
“别怕,我问你一件事。”叶如峰踩住太子,不让他溜,冷冷地问道。
“你说刘坤他爸是从高空摔下来的。为什么他身上的伤口,明显不是一次撞击造成的?”
随着叶如峰的发问,刘菲儿失声叫出来。
叶如峰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子,挥舞着血刃,在太子的脸上比划,冷声说道:“我来替你回答吧。刘坤他爸根本不是摔下来的,是被你打伤的。”
太子脸色苍白,艰难地缠声辩解道:“不……不是的,刘建国摔下来时,可能中间撞到了别的东西。”
叶如峰淡笑地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你的工地。你从同样的高度往下跳,要是你能有他身上一半的伤,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话说完,拽起太子的衣领,叶如峰拖着他往外走。
顿时,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太子疯狂挣扎。
“我给你个机会说实话。五分钟内,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保证会让你以最没有尊严的方式死去。”说完,叶如峰一脚踢开太子,太子翻了个滚地葫芦。
刘菲儿和林云看着叶如峰,同时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露出害怕的神情。叶如峰没跟他们解释,对于人渣,他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太子很不争气地失声痛哭,出道这么多年,他还没这样大哭过。
“是我干的。我正在玩一个女的,被他看到了。我怕他会给那女的作证,一不小心,就打伤了他。怕被人发现,我又把他从高空扔下来。他命不该绝,竟然没死。我当时就后悔了,马上把他送去医院……”
“什么?”
刘菲儿脸色苍白地听着这一切,脑子里嗡嗡直响,大眼中滚落两道热泪。听太子说完,她回过神来,失声大叫,随手拿起地上的铁锹,冲向太子。
都是这个人渣,把她一家害成了这样!今天就算死,她也要杀了这个人渣,替全家报仇!
叶如峰被刘菲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拉住她,一下子把她搂进怀里,不让她乱动。
“你别冲动,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让他死!”刘菲儿顿时泄了气,趴在叶如峰怀里失声痛哭。
好言安慰刘菲儿几句之后,叶如峰让林云扶着刘菲儿。他还没处理完太子呢。
“奇怪。如果真的是打伤的,在医院不可能瞒得过医生。铁棍打伤的伤痕和高空坠楼的伤痕可不一样。”方木托着下巴,咂舌道。
叶如峰也正有所疑问,他捏住太子的下巴,冷声问:“刘建国的主治医生是谁?”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警笛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开进了老街。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叶如峰听到一阵哄闹。
过了一会儿,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屋外面说:“就是这里,我大哥就被那几个人关在这里!”
“警察来了。”叶如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捏着拳头说。
太子顿时捡到一条命似的,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狞笑着说:“阎王不收我。叶如峰,今天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随着他话音刚落,血刃忽然插进他的手掌心。
屋子里顿时响起惨叫声,叶如峰又把血刃拔了出来,鲜血从太子的掌心涌出。太子痛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警察已经在外面叫开门了。
叶如峰看着太子猥琐的脸,眉头微微一挑,这人渣命还真好,警察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不过,凭几个警察就想保一条命?也太想当然了吧。他拿着血刃,轻描淡写地说:“警察进来之前,我还来得及杀你。”然后他凑近太子耳边说,“别以为我不敢。”
听到这,刘菲儿擦干眼泪,拉住叶如峰的手,她不想叶如峰为这吃官司。
这时,房门被几个警察踢开,三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在太子一个小弟的带路下冲了进来。
看了一眼手上的太子,警察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叶如峰,他又问,“怎么又是你?”
“警察同志,就是他们绑架我,还打伤了我,带他回警察局!”太子扭过去,撕心裂肺地大叫。
说完,他狞笑地看着叶如峰。叫你敢对老子动刀,老子送你进局子!他还不知道,叶如峰最近去公安局,比回家还勤。
可那警察却像没听见似的,挥手让人把太子带上,转身就准备带人走了。
“警官,为什么不抓凶手?”太子惊骇地大叫,难道警察会包庇叶如峰?
感到奇怪的可不止他,在场其他人都没想到这一幕。
“什么凶手?哪儿有凶手。你涉嫌入室盗窃,被屋主擒住,给我老实点儿!”说完,警察扭头对刘菲儿说,“过两天来公安局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