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感冒居然持续了五天,每天翼溪都会按时给我吃药,然后喂我一颗糖。
不用吃糖就可以,有他在什么都很甜。
妈妈说还要两天就回家,可是五天都过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在翼溪家待了快一个月了,我都要成翼家的人了,不对,我迟早会是翼家人的。
自从感冒好后,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很嗜睡。
有时候吃个饭都会趴在桌子上睡着,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然后傻傻地看着床边坐着的翼溪,好笑的说“我怎么又睡着了?”翼溪也只是笑而不语。
每天吃完晚饭后,我都会和翼溪在书房看会书,正如我所说“他要好好学习,长大养我!”
“铃铃铃——”
“铃铃铃——”
翼溪的手机在那响个不停,他却无动于衷。
“你手机响了!”我提醒道。
翼溪这才不情愿的拿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皱着眉走了出去。
“····我会尽早回去的···”去倒水的时候,不经意听到了翼溪讲的话。
尽早回去?他要回去?
也是,他现在的身份不单单是翼溪了,还有翼景。
倒水回来,翼溪已经坐到了书桌旁。
把水放倒他面前,接着,一双胳臂猛地圈住我的腰。
翼溪把头埋在我的腹部,像是个受到重挫的孩子。
我知道他心里有难过的事,但他从来不喜欢对我说,似乎怕连带着我也伤心。我也从不多问,我知道他有他的苦衷。
看着他的样子,我很心疼,伸手抚着他的发丝,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叔叔阿姨,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墨墨,医生说她···你们还是亲自去找医生吧”翼溪的声音很愧疚,隐忍着什么情绪。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爸妈出门的背影,又看向着陌生的房间,“这是哪啊?”
“医院”翼溪来到我身边,“我怕你再睡就成老年痴呆了。”
“什么老年痴呆?我没事的,我要回家。”我睡觉不好么?
“你不是老头疼吗,医生说你留下后遗症了。”他的语气强装着轻松,但我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在骗我。
“那我去下厕所!”我不想揭穿他的谎言。
“嗯嗯,小心点。”翼溪说道。
我向问外走去,路过某个半敞的房间时,突然听到。
“医生啊,我们家墨墨怎么样啊?”
“情况不太好,颅内肿瘤,只能动手术了。”
“那成功机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而且成功后会失忆。”
失忆?我冲进去,大喊着“我不要手术,我很好,我不要手术···”
“如果不手术的话活不过一年。”
“一年?”妈妈瘫坐在地上。
我跑出去,直跑到楼下的湖水旁。
呆呆着看着远方,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造化弄人。
谁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谁说的?
死道士,你过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怎么了?”身后传来一记温柔的声音。
我擦了擦脸庞上的泪水,猛然扑过去,“我要动手术,我不要忘记你!我不要···”我声音沙哑的喊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外流。
从前我从不喜欢用眼泪来证明什么,可现在,我的泪腺似乎发达了太多。
“傻瓜,不动手术怎么才能实现你的梦想,放心,你忘记我没关系,但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你始终在我胸膛左侧三寸的地方。”他的语气很温柔。
“万一手术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一对温热的薄唇直接覆了上来,很柔软,细细浅浅的描绘着我的唇。
他没有深入,吻得很浅很轻。
我眼泪像开了水闸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紧紧地抱住他,紧些,再紧些,甚至想把他揉进我的生命里,我的灵魂里,永远永远都忘不掉他。
他轻轻的抬起头,擦了擦我布满泪痕的面颊,抚了抚我在风中凌乱的发丝,“要乖乖配合医生知道吗?”
我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如果我真的失忆了,你要重新追我知道吗?要用真心,我可是很难追的。”
我生硬的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为了让他安心。
“好的,我一定会重新追我家的笨木头。”他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子,但笑里却隐着一丝难以说出的情绪。
“嘻嘻”我对着他傻笑。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长寿面!对了,你把床头柜子上的那支花带过来。”我笑着说道。
牵着他手回到病房,爸妈都在,但我还是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我要好好感受感受他的温度,刻到心骨上。
“爸、妈,我同意做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真的啊,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可以做。”妈妈激动的说,“医生说这段时间你要放松,千万别紧张。”
“我不紧张。”我笑了笑,尽量让她们放心。
“那我回去给你做饭了。”翼溪说道。
我同他来到走廊上,踮脚在他耳旁轻声道,“再给我说句我爱你。”
我真的很怕很怕忘记他,忘记他的那声‘木头’,忘记他的那句‘我爱你’,忘记他为我所做的一切···
真的好怕,好怕···
他附身在我耳边,轻轻道,“我爱你!”接着在我额头轻轻一吻。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记着把那支花带来!”
“知道了!”他低声一语,“快回去吧。”
“嗯嗯。”转身回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