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就是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她看到了宇文垣和沈环站在一起,冲了过去,“宇文垣,我有事情要说。”
宇文垣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沈琤,越来越大胆了,直呼自己的名字,不过想到每次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时都是在气头上,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谁又招惹她了?“什么事情?到我书房去说吧。”
“不,就要在这里说,因为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系。”沈琤指着沈环。
宇文垣一听到这话心里就堵得慌,这沈家两姐妹真是冤家,一天不闹点事儿就过不下去,宇文垣顿时没了好气,“不是让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吗?本王不想听。你回去吧。”
沈琤哪里管宇文垣想不想听,她直接道:“她不是沈琤,我才是沈琤。”
宇文垣看向沈琤,“哦?”显然不相信。
一边的沈环道:“妹妹,我知道从小你一直羡慕我,八岁上战场,十四岁顶替哥哥,受到父母的宠爱,现在又得到太子的宠爱,马上成为太子妃。你一直学我,想做沈琤,可是你不是,你是我的妹妹沈环。”
沈琤没有沈环的口才,她着急道:“宇文垣,我真的是沈琤,是我救了你,不是沈环。”
沈环叹了口气,“我与太子一见倾心,可是阴差阳错没有在一起,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要在一起了,你为何百般阻挠,现在又想顶替我吗?你若是沈琤,为何不早说?”她对于沈琤要说的每句话都想好了对策,所以说出来时也是从容不迫。
宇文垣终于开口了,“爱妃,你是来给我说笑话的吗?可惜一点儿都不好笑。”甩衣袖走了。
沈琤忽然觉得浑身难受,头疼的厉害,蛊毒发作了,她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捂着头,咬着牙忍受这痛苦。宇文垣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了头,“你怎么了?”返身跑到沈琤身边,抱起了她。
“是她,是沈环,她给我下了蛊毒。”沈琤喘着气说道。
沈环走了过来,“我是沈琤,妹妹糊涂了吗?不要总是把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诬陷给我。”
沈琤难受的没心思与她斗嘴,汗水嘀嗒而至。宇文垣看着情况不妙,抱起沈琤便走,“快传御医来。”
不一会儿御医到了,沈琤的蛊毒也过去了,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让御医诊治。可是御医诊治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究竟,听沈琤说起蛊毒,都是大惊失色,这毒蛊可是难以治疗,而且只有养蛊虫之人才能解。
沈琤一直说是沈环给自己下毒,宇文垣认为是胡言乱语,御医也道:“这沈侧妃恐怕是神志不清了,太子要早有准备。”宇文垣顿时呆若木鸡了。
怎么会这样?宇文垣找来沈环询问,沈环自然不承认,咬定此事与她无关。谁能想到柔弱温柔的沈环能养蛊虫呢?所以没有人相信沈琤的话,都认为她是胡言乱语,疯了。
宇文垣一筹莫展,请遍了名医来府上给沈琤诊治,都是束手无策。一时间,太子殿下的沈侧妃中邪疯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府里的每个人都认为沈琤染了怪病,不敢靠近她。沈琤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自己说的任何话都会被认为是胡言乱语,连宇文垣都不相信了。这个心地宽厚的女子,陷入了绝境。
宇文琛和迎汐来看沈琤,恰好是蛊毒发作时,她的身边空无一人,宇文琛看到躺在地上的沈琤痛不欲生,他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看到沈琤紧紧咬着胳膊,忍受着痛苦,宇文琛一把将沈琤的胳膊拉开,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嘴边,沈琤狠狠的咬着,泪如雨下。
一个时辰后,沈琤的蛊毒才发作完,她全身无力的靠在宇文琛的怀里,气若游丝。宇文琛将沈琤抱在床上,“七哥呢?他怎么不让人照顾你?”
宇文垣已经三天没有来过了,沈琤哪里知道他在忙什么。或许他是嫌弃自己了,沈琤想着,她是真的要疯了,被宇文垣和沈环逼迫的,心中压抑着痛苦。
“到底是怎么回事?”宇文琛问道。
沈琤坐了起来,喝了一碗水,才将事情讲了出来。宇文琛和迎汐从头听到尾,他们都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为什么父王不许你说出来呢?”宇文琛问道。沈琤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宇文琛陷入了沉思。迎汐对沈琤是无比的同情,“我相信姐姐说的一切。这蛊毒难除,我去找沈环,让她替你解除。”
沈琤摇了摇头,“他是想置我于死地,不会帮我除蛊虫。而且她若是帮了我,岂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是她下的毒?她不会笨到自寻死路。”
迎汐没了主意,“这可怎么办好呢?”看向宇文琛,希望这个时候他能想出个办法来救沈琤。
宇文琛忽然道:“我明白了。父王果然是一片苦心。”
沈琤和迎汐同时问道:“明白什么了?”
宇文琛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知道的越少越好。”
宇文琛和迎汐陪了沈琤一天,看到她一天两次的蛊毒发作,都是同情沈琤,恨沈环恶毒。
回去路上,迎汐看到宇文琛手背上的牙印,渗出了血,轻轻抚摸,“王爷喜欢姐姐。”
宇文琛有些慌乱,“我与她只是朋友关系,爱妃不要多想。”
迎汐靠在宇文琛的肩上,“其实我也很喜欢姐姐。太子要娶沈环,对姐姐也冷落许多。王爷不如想办法娶了姐姐过来,我们好好待她。”
宇文琛不禁看向迎汐,这女子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不要胡说了,她的心里只有我七哥,不会离开他,也不会嫁给其他人。”手覆在迎汐的手上。
还有三天,宇文垣大婚,娶沈环为正妃。沈琤越想越绝望,三天,她无法阻止宇文垣,只有自己离开。她暗暗做着打算,希望最后努力,让宇文垣看清楚一切。她想尽一切办法去见宇文垣,却被告知太子不在,沈琤认为宇文垣不想见她,伤心欲绝。
宇文垣终于来了,是在他大婚的前一天,他带来了一个药丸,“吃了它,你就不会太难受了。”
“这是什么?”看着宇文垣手里的药丸晶莹剔透的雪白色,沈琤拿了过来,此刻就是毒药她也会吃下去。顺从的放到嘴巴里嚼了几下,微微甘苦,却是满口清凉舒服。
宇文垣的脸上都是疲惫之色,“我也不知道,不过能缓解你的疼痛。”转身走了。
“宇文垣。”沈琤在身后喊了他一声,宇文垣仿佛没有听到,他走的匆忙,身形疲乏。
沈琤果然觉得舒服多了,这日的蛊毒发作也轻了一些,看来这药丸很管用,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
明天就是宇文垣迎娶沈环的日子,沈琤决定去找宇文垣说个明白。她推开了宇文垣的书房,他正坐在桌案边上,抬头看到是沈琤,伸手将桌上的画卷掩上了。
沈琤缓缓走到宇文垣身前,戚戚而言,“人们都说我疯了,你也相信吗?”
宇文垣摇了摇头,“我自然不信,放心,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站了起来,拉过沈琤的手,冰凉柔软。
沈琤道:“那么我说我才是沈琤,你相信吗?”
“不要闹了。”宇文垣伸手轻轻摘掉沈琤发丝上的一片花瓣,用手指理顺她的发丝,眼睛里是满满的爱意,仿佛他仍然是以前的宇文垣,是沈琤的夫君。
“我是认真的。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沈琤转头盯着宇文垣,等着他的结果。
宇文垣放下了手,“明日我要娶她,不可改变。这是我的心愿。”宇文垣说的坚决。
沈琤只有比他更倔强,“既然你决定选择她,就放了我吧。给我一纸休书,从此情意两绝。”
“你!”宇文垣说不出话来,身体有些颤抖。
“我早说过,我和她,绝不共存。”沈琤迎着宇文垣痛苦的目光,她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宇文垣的心里最重要。
宇文垣终于道:”她救过我,我答应过她要娶她为正妃。我不能负了她。”
“那么就负了我吧。”沈琤说的绝情。
宇文垣被沈琤逼的恼怒了,“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你是想找宇文旭还是宇文琛?你到底为什么要逼我?一纸休书,好,我就给你。”伸手从桌案上扯出一张纸来,提起毛笔沾墨疾书,因为愤怒,他的字更加张狂潦草,沈琤却能看的清楚休书两个字。
宇文垣将刚写好的纸扔到了沈琤的面前,“这就是你想要的?给你。还想要什么,都给你!”他愤怒的将桌案掀翻了。
沈琤的泪如雨下,打在了休书上,那还没有干的墨迹迅速晕染开来,仿佛一朵朵水墨海棠花。沈琤将休书塞在胸前,“好,从此一刀两断。”移动脚步要走。
“沈环!”宇文垣叫了一声,声音里有些凄凉,“你真的要离开我?”
沈琤回头看他,“记住,我是沈琤。”最后一滴泪滑落,神情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