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沐归影睡着以后,夜玄凌帮她把被子盖好,走出了门口,许世友等人都已经跟着南宫璃一起走了,秋兰守在门外。
“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吃的,等她醒了拿过来。”
“是。”
交代完,夜玄凌就回到泽香阁去了,马上面临开春,全国上下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夜玄凌又有的忙了。
白安已经准备好了封妃的所有事项,但是因为沐归影担心被别人怀疑,夜玄凌就将这件事推迟了,眼下首要的事情就是将沐归影的身体养好,让她能够顺利地将孩子保下来,然后将千机阁中的事情解决掉。
说道千机阁,自从上次阴斯和南笙月见面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南笙月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国家,这时候的楼兰国已经几乎划好了阵营,似乎就在等楼兰王去世一样。
南笙月回到楼兰以后,很不受哥哥们的待见,二哥还好,大哥就连面他也是见不到的,如今的楼兰王已经病入膏肓,被大太子软禁了起来,没有他的允许,南笙月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见不到老楼兰王,那么就意味着等他去世的时候,身边就只有大太子一个人,不管他说什么,其他的人都得相信。
老楼兰王却并没有属意将王位传给大太子,大太子生性奸诈狡猾,并且喜好女色,楼兰虽然不大,但是若要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恐怕没个三五年,楼兰国就将会从历史上消失了。
这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老楼兰王也是无奈,要怪只能怪当初没有好好教育这些孩子,以至于他们长大以后都不能成器,却又装着满肚子的坏水,原本对在外做质子的南笙月还有一些期许,但是谁知才表露一点心迹,就被发觉的大太子禁足了。
二王子名叫南笙平,是一个外表无害但是实际上却隐忍毒辣的角色,南笙月回国,他愿意见他,也是因为想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有没有什么能力抗争地过大太子,否则他才不会见这本就没什么亲情存在的弟弟。
剩下的就是三王子南笙月了,在外面做了十年的质子,以至于国民都对他没什么印象,朝中的大臣们站队的时候也都几乎没有人将他作为选择对象,多数都选择了手握胜券的大太子。南笙月回国的事情都鲜有人知。不过南笙月也没比他的这些哥哥强多少,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品性罢了,南笙月在外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一个能言善辩的嘴巴,但是内里却是和他的哥哥们一般无二的功于心计。
南笙月回国之后首先就去了二王子那里,二王子倒还算热情,摆了很大的宴席来宴请他这位回国的弟弟,南笙月做完质子之后也一直没有回国,而是去游历四方了,这是这些年,他们兄弟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南笙月结束质子生涯的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回国。
太子知道南笙月回国却先去了二王子那里显得十分不悦,连夜下令宣南笙月进宫,届时南笙月和二王子席间正酣。
“二哥。”这是见面之后南笙月的第一句话,显得亲近又不失礼节。
“快进,二哥已经准备好了酒席,等你很久了。”二王子面带喜色连忙招呼着。
两人寒暄着进了二王子的府邸中。
“三弟这些年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还记得你小的时候,胖乎得很,如今却有些骨瘦嶙峋了。”南笙平有些同情又悲悯地看着南笙月深情地说道。
南笙月却没什么感觉,自己是苦命的人,大概就算在国内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多谢二哥关心,这些年苦是吃了一些,但是我得到的却也多,至少我学会了如何承受磨难嘛,不知这些年二哥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不过勉强度日罢了。”南笙平干咳了两声之后略显尴尬地说道,也是,他这样的身份,在大太子的视线下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两人的聊天简直就是尬聊,不知道点在哪里,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话,不过这也不能怪谁,还不懂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分开了,这些年沧海桑田,有都是有心眼的人,谁都怕说错了一句话被人抓去了把柄,于是有些话说着说着就没有缘由地戛然而止,但是两个人却出奇地有默契,都自己开始找下一个话题。
大家都这么清醒,就怎么也聊不到一起了,每一句话背后都充斥着小心翼翼的对利益的考量,以及对后果的评估。
南笙平叫下人拿来了一壶酒,送到了两个人的中间。
“三弟,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本想着等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拿出来喝,今天你回来了,我们兄弟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就把它拿出来,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也没怎么亲近,话不多说,都在酒里,来。”南笙平说话间已经将酒杯斟满,举起来准备和南笙月一同痛饮。
南笙月也不推辞,痛快地和他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两人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南笙平比南笙月岁数大了将近五岁,不过小时候却是一直看着南笙月长起来的,一直到他五岁被送走。
小时候这兄弟二人一起爬树,摸鱼,干了不少让他们的乳娘着急上火的事情,这一会就全想起来了,不过这些记忆里却鲜有大太子南笙楚的身影。在南笙月的印象里南笙楚就是长兄如父的完美诠释,他总是站在很远的地方,从来都不予他们这两个弟弟相亲近,仿佛就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就自持必是太子的思想,瞧不上和这两个不成器的弟弟相处。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南笙楚,不过南笙平好像是很不愿提起他似的,说起这个人,他就要岔开话题转向其他的了。
两人说完了小时候的事情,很自然地就聊起了现在的国家现状,本来不愿意提及南笙楚,现在也就不得不提了。
南笙平告诉南笙月说,自从他走后的第五年开始,父亲的身体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了问题,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之后又有见好的趋势,但是又过了两年,当时是与外国使臣交涉时候,他们将一名绝美的美女作为礼品送给了老楼兰王,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再也没有恢复过来过。
而有小道消息说,这名进贡的美女几乎日夜缠着年老的楼兰王做有损身体的事情,若是不合她的心意,她便会使出各种招数来让老楼兰王不得安宁。后来老楼兰王在偶然之间发现了这个异域美女与自己的儿子有染!这个儿子就是自己想要委以大任的大儿子,南笙楚。
这件事严重刺激到了老楼兰王的身心,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老楼兰王的身体就已经糟到不行了,被发现通奸的大太子不仅没有任何收敛,反而又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勾结了一众大臣,让他们支持自己,然后以老楼兰王身体不行为缘由开始对他进行软禁。
这期间,南笙平也曾想要去救助自己的父亲,怎奈内外交困,不得而行,现在终于盼到南笙月回国,他也算是有了个帮手,说到这里,南笙平就有一搭无一搭地问起了南笙月现在手里的势力。
南笙月怎么会轻易就告诉他呢?别看现在是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亲兄弟,今天他出了这个门,明天可能就会被这个哥哥暗中杀害,身首异处也不一定。
南笙月笑笑,告诉自己的哥哥,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势力所帮衬,并且,这些年心性也被外面的风雨折磨地没什么棱角了,要说现在,他只希望能见一见自己的父亲就好,剩下的,他什么也不想,只想平平淡淡了此余生。
话虽这么说,可南笙月心里的想法却是天差地别了,都是狼子野心,谁会真的甘心永远做一个乡野村夫呢?
不过这话倒是让南笙平松了一口气,他以为他这就算是掏出了南笙月的真实想法与实力,并且,南笙月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比较不成器的形象,现在,他构不成威胁就好,留在自己身边倒可以成为他扳倒南笙楚的一颗重要的砝码。
两人各怀心思地聊了很久,但是谁也分辨不出对方说的到底那一句才是真话,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放在这两兄弟的这顿饭上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都有些微醺的时候,一道口谕传进了南笙平的家门。
这楼兰国中上上下下都布满了南笙楚的眼线,而作为竞争对手的南笙平府上更是他要监视的重中之重了,所以,南笙月从进府开始,他回国会见南笙平的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到南笙楚的耳朵里去了。
口谕说,让南笙月在接到口谕之后,马上就赶往皇宫中的太子殿去拜见太子,以叙多年未见的兄弟情谊。这摆明了就是和南笙平公开叫板,可是他并没有什么办法,于是顺水推舟,直言他南笙楚不是东西。
南笙月也只是笑笑,要说不是东西,恐怕你们两个都跑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