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亭里的气氛已经越来越尴尬,可南洁大有不吐不快的意思,沐归影赶紧频频递过去眼色,却被南洁置之不理了。
“伯父大概不知道吧,你身边这位貌美如花的娘娘曾经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一语既出满堂哗然,沐秋仪更是从方才的仪态万千一下子变得面如死灰,一个没坐稳就跌坐到了地上。
坐上的人都议论开了,都说这仪妃娘娘才进宫时就疯了一定是这样的原因,沐归影赶紧起身拉住了南洁,生怕她再不知收敛就要闯出什么乱子来了,夜摩天从刚刚的不以为然也变了一个脸色,震声怒道:“放肆!”
南洁和沐归影被吓了一跳,南洁虽说在北齐国称得上是客人,但是这番举动却着实不是一个客人应该有的,夜摩天动了怒,底下看热闹的妃嫔们也赶紧闭上了嘴巴,怕事情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南洁,虽说你是朕的客人,是朕的侄女,但是有些话当讲不当讲的,你也该好好学学了,这些日子在贤王府竟学的这样刁猾吗?玄凌!”夜摩天头也没抬,叫了夜玄凌的名字。
夜玄凌脸上充满着恐惧就,赶紧骨碌碌地连滚带爬跑到了沐归影和南洁的身边,跪下请罪,“皇叔恕罪,臣侄疏于对表妹的管束,请皇叔看在她还小的份上,不要怪罪于她。”
此时的沐秋仪已经身体发凉,似是将死之人,夜摩天赶紧叫人唤了太医来,将她接走了。夜摩天心里是气得不行,可是一贯喜好做表面功夫,向来看中别人看法的他,又怎么会不卖夜玄凌这个面子呢,只好强忍着怒气挥了挥手,嘴上说着:“回座上去吧。”
三人回到座上,沐归影安慰着刚刚被吓到的南洁,小声说着她说的话说过了,夜玄凌一脸不在乎,仿佛只有鱼的七秒记忆一样,转身拉着刚刚认识的宫女去一旁角落处调唆了,夜摩天看见夜玄凌的样子冷冷哼笑一声,心中万般瞧不上这个侄子。
酒过三巡,有个胆子大的妃子趁着乱,偷偷溜到南洁身边套起近乎来,意在询问询问沐秋仪的背景云云,南洁讨厌极了沐秋仪,自然是有的没的都大肆渲染了一番,沐归影拦也拦不住,那过来的妃子一边阿谀着南洁的家室美貌,一边附和着南洁说的沐秋仪的坏话,最后排心满意足的带着这些消息坐回去向其他的妃子们说去了。
第二日的京郊迎夏,以沐秋仪的身体状况是肯定去不了的了,贤王府的两个姑娘却都兴致高昂的,可偏偏夜玄凌却一个都不允许他们去。
“表哥,这回我一定不像在凤仪亭一样似的冒失了,你就让我去吧。”南洁晃着夜玄凌的袖子央求着。
旁边沐归影也凑说着:“正好也没见过京郊是怎么样的风景,我们一同去,大不了我们不参与什么活动,只看看风景就是了嘛。”
夜玄凌听到沐归影的话,迅捷地一转身躬身看向座上的沐归影双眼盯着她,质问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怎么说话都不多加考虑吗?”
“你干嘛,说话就说话,怎么跟你那一脸要吃人的样子的舅舅似的。”沐归影下意识地向后闪了闪,躲避着逼近的夜玄凌。
夜玄凌有些不满意,怎么能把自己和夜摩天比呢,有可比性吗?不过什么话也都是沐归影说的,他也没什么办法反驳,只好微含怒气地瞥了她一眼。
“反正你们两个,都别想了,南洁不用说,我自然是不会带着你去闯祸的,那影儿自然更不用说了,就这样了,明日迎夏完我会尽快回来的。”说完,夜玄凌称自己还有事,离去了。
第二日早早的,夜玄凌就随着宫中聚集的人一起,从宫门外一同骑马向京郊的林场赶去了,早起想要跟着他一同去的南洁得知他已经走了在原地懊恼不已,玲珑赶紧来告诉沐归影,沐归影简单梳洗完,便将她召进了房间,跟她说起了话。
“我知道你想去,可是你也看得出,皇上对你表哥的态度,想必去了也并不能玩的尽兴,不如我们在府上找些乐子呢,看你的小脸,都气的不好看了,听管家说府上也会有些活动,我们便在府上过好了。”沐归影拍着南洁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夫人,这是今早的早膳,给您送来了。”府上的家丁将丰盛的早膳摆在了桌子上,肚子空空如也的南洁见到美食也就作罢,一跺脚,换了个笑嘻嘻的脸色跑向桌边去看美食去了,沐归影和玲珑相视一笑,也跟了过去。
桌上摆了一应精美的京中糕点,还有鲫鱼黑豆汤,绿豆沙等几盅清补凉汤,南洁见了美食,再也不吵着闹着要去京郊找夜玄凌了。
“影姐姐,这北齐国庞大,好吃的是多,人们也能想,就向这鲫鱼汤,我在南康国宫中竟从未见过这种做法呢。”南洁三两句间,一盅汤就下肚了,不住夸赞道:“嗯!影姐姐这汤真好喝,你快尝尝。”
沐归影走到桌旁,拿起汤就要喝,玲珑轻轻扶住了沐归影的胳膊劝阻起来:“小姐,你现在有孕在身,我也是今日才想到,大夫终究是治病的,无事他不来,我自小生长在府上,也不懂这些,小姐应该找一个懂得多的老嬷嬷来伺候了,像这些饮食上应有忌口的咱们可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哪就这么娇气了,至少这鲫鱼汤是没事的,我先尝一尝。”眼见着玲珑还是一脸不放心的神态,沐归影放下盅拍拍玲珑的胳膊接着说道:“好啦,就依你的,明日我就命管家去寻一个信得过的嬷嬷来伺候,你呀说不定是自己想偷懒了吧?”
玲珑见小姐开玩笑也没有在意,和她一同笑着,南洁也在一旁打趣,说沐归影真真的是好福气,有玲珑这样亲如姐妹的丫鬟在身边。
沐归影和南洁等吃过了早点,就到了院中和府上的下人们一同取乐。
他们也刚吃完了早点,有些干完活的下人早早的聚集到了府上的空敞处,举了一杆秤,正轮流称体重,见到沐归影来,赶紧都停了下来,向沐归影请安。
“不必多礼,你们继续即可,不必理会我,我只在这看个新鲜罢了。”沐归影挥手免了大家的礼,笑意盈盈的站在一旁。
“夫人在家乡时没有这样称人的习俗吗?”这笑着说话的是个年纪大的老婆子,虽然头发花白,但梳的很整齐,一身布衣看着虽旧,但却一点褶子也没有,且干净的很,打眼一看就是个很利落的人,沐归影心生喜欢。
旁边的玲珑替沐归影回答道:“夫人嫁给王爷之前经过些事情,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所以现在看着什么都新鲜,不过家乡到真的是没这样的习俗呢。”
察觉自己失言,老婆子施了施礼,低头请罪:“奴婢多言了,还请夫人见谅。”
沐归影轻轻扶着她的胳膊,并没有责怪,“这有什么见不见谅了,我本就没放在心上,这也算不得什么事情,快别拘着了,你们总都是这么多礼,整的我总是不自在。”
见到沐归影站在这里,老管家也颠颠的过来了,与那老婆子并列站在一块,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沐归影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温暖的笑着看着他们。
“没什么事,这位老婆婆,在府上很久了吗?”沐归影问道。
管家答:“回夫人,是,这是府上的许嬷嬷,以前王爷的乳母,王爷重情义,住到这以来就好好的善待着我们这些老人儿,本来做不了什么劳力了,可是王爷却都将我们留下了,平日里没什么活,但俸银钱却从来没少给过,哎呀,奴才多嘴了。”
沐归影没有嫌管家啰嗦,阳光正好,照的人心情愉悦,听完管家的话,得知这就是一位老嬷嬷,心中喜不自胜了,“真是天助我也啊,才念叨着想找一位老嬷嬷,这不眼巴前就有一位正合适嘛。”沐归影看了看南洁和玲珑,他们也很高兴。
又问道:“是否熟悉孕妇平日宜忌之事?”
“会会,奴婢从小照顾王爷,这些事也自然都是要熟知才能有这资格的。”
“那太好了,现在嬷嬷若是在府上没有别的事,本宫就麻烦你以后跟随在本宫身边照顾些时日,一直到产下小少爷,嬷嬷意下如何?”若是她能来照顾自己就,沐归影当真是放心的了。
许嬷嬷哪里敢推辞,急忙施礼回道:“承蒙夫人不嫌弃,老身定当仔细看护夫人的身体,不敢有半点马虎。”
得了许嬷嬷,沐归影心里高兴,带着南洁她们参与进府上的活动去了,南洁倒是心里什么也不多想,跟个孩子似的称了体重,下人报了南洁的体重她激动的不得了,说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煞是新奇呢。
而沐归影心中想着,如今怀了骨肉了,又吃多动少,难免体重上升,即使大家都极力盛情的请她去称,最终她还是博了大家的面子,许嬷嬷倒是肯说话,跟那群起哄的下人们说,夫人是万金之躯,怎么能说称就称了,他们也竟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