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松将桂瑾萱和小宝宝送回家以后,就急急巴巴地赶往杨彩萍那里。
杨彩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超市回来的,她懒懒散散地给丁一松开了门,又冲他无精打采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啊?怎么净干这种二逼的事情呢?”丁一松怒不可遏地吼叫起来,连个过渡和缓冲都没有。“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惹是生非,不要惹是生非,你脑子怎么就是记不住呢?啊?如果你不收敛自己的行为,还是这么****呵呵的不懂事,我们趁早拜拜吧!”
“你只知道哇哇地训斥我,从来不知道检讨自己的问题!你需要我了像狗一样地摇头晃脑,不需要我了像老鼠一样地撒腿就逃!我到底是你什么人呀?啊?是你召之即来的****?还是你豢养起来的小三?”杨彩萍也口无遮拦地吼叫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你跟我好的时候,我和你讲得明明白白!我说我不会跟老婆离婚,更不会娶你做老婆。你当时也同意了,现在倒跟我唧唧歪歪的,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在你的眼里狗屁不如,充其量是一碗你随到随泡的方便面!”
“你要这么说,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吧!”丁一松说罢,扭头就走。
杨彩萍“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腰,一边哭一边说:“你真是一个冷若冰霜、无情无义的人!你就不会好言好语地开导我两句吗?啊?哪怕给我一丁点一丁点希望,我也心满意足了……你怎么这么冷血呀?”
“好啦,好啦!别哭了,别哭了!刚才我说话的声音是有一点大,不过那都是被你逼的。其实你应该想明白,婚姻就是一纸形式,有没有这张纸根本无关紧要,咱俩一直在行夫妻之实,你说对不对?”
“那可不一样!我和你没有那个小本本,就不能和你名正言顺地生孩子,就不能和你名正言顺地逛街,就不能和你名正言顺地下馆子,就不能和你名正言顺地看电影,就不能和你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总之,好多好多事情都不能和你名正言顺地去做……”
“有些事情你没有必要太较真!与其醋海翻波、记恨在心,不如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你说是不是?啊?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今天中午我在你这里吃饭,咱俩说说心里话!”丁一松好声好气地哄劝着杨彩萍,尽管有些用词文绉绉地显得生涩,但杨彩萍还是停止了哭泣,安静了下来。
老实说,在杨彩萍面前,丁一松永远是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杨彩萍对丁一松惟命是听、百依百从,他能让她痛哭流涕,也能让她喜笑颜开。但是,如果回到家里,丁一松就是另一种模样喽,他压根就没有按自己意图行事的权力。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在杨彩萍这里更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换句话说,他在她这里可以找到做男人的尊严。
吃过午饭,丁一松又和杨彩萍寒暄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家。可杨彩萍并不想让他马上就走。她神情沮丧地撅起嘴巴说:“丁哥,你再晚一点走好不好吗?我心里就像梁上挂着的猪胆,苦苦滴滴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留在你这里吃午饭,你又让我待到晚上,我要是待到晚上,你肯定又让我过夜!你真是人心无尽蛇吞象啊!”
“再说……我们还没有……那样呢?你总不能看着我心急火燎地受煎熬吧?”杨彩萍羞羞答答地说着,满脸绯红。
“你早说呀?这还不容易吗?”丁一松嘿嘿笑了。
“你老是速战速决!我不喜欢吃匆匆忙忙的快餐,喜欢吃慢条斯理的酒宴。”
“你怎么这么多事呢?快餐和酒宴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填饱肚子!”
“那可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填补饿意,一个是享受生活……”
“好吧,好吧,那我就晚一会儿走!先说好啊,我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去。”
“知道啦!知道啦!到时候我一定放你走!”杨彩萍的脸上立刻泛出笑意,她兴奋地扎进他的怀里,将嘴巴压在他的嘴巴上,如饥似渴地吻着他。
丁一松赶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因为他回来的有点晚,搞得坐在沙发上等候他的桂瑾萱,一脸的怒气。
“不是说好了吃完中午饭就回来吗?你怎么黏黏糊糊地搞到现在才回来呢?”
“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中午吃完饭打了一会儿牌,打完牌接着又吃晚饭,吃完晚饭又打牌,所以就……”
“好了,好了,别罗里啰嗦了!快去洗澡吧!我都困死了……”
丁一松听桂瑾萱这么一说,赶紧钻进卫生间,打开淋浴,调好水温,浮皮潦草地冲洗起来。工夫不大,他便匆匆忙忙地从卫生间走出来。
踅进卧室,丁一松见桂瑾萱还没有睡去,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便纳闷地问:“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想什么心事呢?”
“一松,我今天右眼皮一个劲儿地跳,跳得我心慌意乱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桂瑾萱心神不定地看着他。
“那会有什么事?精神紧张、睡眠不足呗!”丁一松上了床,紧挨着她躺下来。
“你说得不对!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哟?”
“你别神神叨叨的相信这些玩意儿!人要是真能通过眼皮跳动预测出来财啊灾的,那人生很多灾难就完全可以躲避过去了!你说是不是?”丁一松把桂瑾萱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嘴里说:“亲爱的,睡吧,睡吧,别胡思乱想了!脑袋累坏了,麻烦可就大了!我可不希望我老婆变成个大傻子!”
“咦?我发现你今晚有点不对劲儿呀?怎么变得老实了?以往这个时候,你活蹦乱跳得像头驴……”
“切,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你难道不清楚我是个特别能战斗的老公吗?今天天太晚了,我不想再折腾你了,怕你一兴奋彻夜无眠。懂不懂?”
“不行就不行呗,还吹牛!是不是在外面干坏事了,啊?你看你看,软耙耙得像一滩泥……”
“好啦好啦,别贫嘴了,睡吧睡吧。”丁一松像哄小孩睡觉一样,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部,给她催眠。
工夫不大,桂瑾萱就躺在丁一松的臂弯里进入了梦乡。可丁一松自己却睡不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出神。他心里琢磨,难道桂瑾萱怀疑自己有外遇了?还是别有用心地给自己打预防针?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桂瑾萱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由于心里犯嘀咕,直到冷晨三点,他才恍恍惚惚地进入了浅睡眠。
丁一松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远在另一处的杨彩萍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难以入眠。她感慨自己时运不济,至今没有一个好的工作;她感慨自己命无桃花,至今没有一个死心塌地娶自己做老婆的伴侣。杨彩萍胡思乱想着,一直到早晨六点才迷迷糊糊睡去。
当杨彩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她赶紧爬起来洗漱打扮,然后打算出门逛逛街,散散心。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她打开屋门一看,竟是丁一松。
虽然杨彩萍喜欢丁一松的到来,更喜欢跟他做那种事情,但是由于此刻她心情凄凄楚楚的很低落,所以并没有喜笑颜开地招呼他,而是板着脸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来,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出神。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映衬出她迷人的身体曲线,以及裙下一双圆润雪白的腿。
“你怎么眼泡都肿了?是不是昨天夜里闷得慌又出去K歌去了?”丁一松笑嘻嘻地说。
“K个屁!”杨彩萍出口不逊。
“怎么不高兴了?到底怎么回事呀?”丁一松诧异地看着她。
“你明知故问!都是被你闹的!”杨彩萍白了他一眼。
“彼此彼此,我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觉,眼睛现在还是红的!”丁一松动作夸张地扒开自己的眼皮让杨彩萍看。
“去去去,谁稀得看!你昨晚回去肯定又和老婆加班了吧?”杨彩萍撇撇嘴。
“我是牛啊还是马呀?难道不知道疲倦呀?就是再不知道疲倦的牛马,该休息也得休息休息吧?”
“你就是牛!一头又想吃老草又想吃嫩草的大色牛!”
“干嘛呀,刚见面就怨声载道的,跟见到仇人似的!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你惹我不高兴了!你一天到晚跑东窜西的怪幸福,就不知道别人有多寂寞,多无聊,多痛苦!”
“有那么严重吗?跟关禁闭似的!我昨天晚上十点才离开你这里,这才多长时间啊,你就受不了了?实在不行,我给你弄一条小狗陪陪你吧,好不好?”
“滚一边去,你干脆喊我嫁给狗算了!”
“嘿嘿嘿,你还别不信,过去还真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说。”
“那你咋不娶个母狗做老婆呢?”
“你看看,你看看,说着说着就下道了!不说了,不说了,以后我多来陪陪你就是了!”丁一松说着在杨彩萍旁边坐下来,伸出双臂抱住她,黏黏糊糊地亲着她的嘴。
“我要给生个儿子!”杨彩萍忽然冒了一句。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要给我生个儿子?你真是瞎扯淡!我告诉你,你千万别有这个想法!你知道一个女人养个孩子有多难吗?难得像爬珠穆朗玛峰!你懂不懂?再说了,养个小孩上不去户口怎么办?没有户口将来怎么在城里上学呀?啊?这不是害了小孩吗?”
杨彩萍听丁一松这么说,立刻明白了他的真实想法,也就不吭声了。现在,她只能把自己的想法严严实实地遮蔽起来,等到既成事实了,再告诉他也不晚。
丁一松见杨彩萍忽然不说话了,也就没有再把这个话题展开说。他把她揽在怀里,坐着想做的事情。杨彩萍像演戏似的,嘴里嗯嗯啊啊哼叫着,知趣地迎合着他。
以前,丁一松和杨彩萍做那种事情,都不喜欢戴保险。他感觉戴保险不舒服,喜欢让她吃药。于是每次完事后,她都会吃一片毓婷。然而,这次两个人忘乎所以地亲热完以后,杨彩萍竟破天荒地没有吃毓婷。事后,她被自己突如其来、胆大妄为的举动吓了一跳,后来想想又释然了。既然她和他不能光明正大地结婚,总可以偷偷摸摸地要一个孩子吧?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寂寞也就自然而然地排遣掉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以后,杨彩萍真的怀孕了。她喜出望外。有一天晚上,她趁着丁一松心情好,就把这件事情如实地告诉了他。
“杨彩萍,我再重复地提醒你一次,如果你真的怀孕了,咱们马上去医院打掉!如果你在试探我的态度,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你坚决不能给我怀孕!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咱俩立刻就分手!我说到做到!”丁一松说完,火冒三丈地走了。
杨彩萍看着暴跳如雷的丁一松,并没有退却。她打算破釜沉舟地将孩子生下来,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