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一晃悠小宝宝就七个月了,长得肥头胖耳,活泼可爱,给丁一松一家人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小宝宝由瘦变胖,让丁一松的母亲很有成就感,老人家一有空儿就带着小宝宝东游西逛,碰到小区的熟人就主动跟人家搭话,并时不时地扒拉扒拉婴儿推车里小宝宝的头发,显摆的成分不言而喻。每逢这时,熟人都喜欢伸手摸摸小宝宝胖乎乎的小脸蛋儿,顺带称赞小宝宝两句。丁一松的母亲听到那些夸赞孙子的溢美之词,总是高兴的眉欢眼笑,满脸灿烂。当然,老人家看着夸赞小孙子的人总忘不了自吹自擂几句,说自己多么多么会带孩子,多么多么尽心尽力,多么多么辛苦。
桂瑾萱已经上班了。刚上班的头两天,她还有些不适应,心情忽好忽坏。心情不好的是,上班后不能陪在小宝宝身边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跟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心情好的是,上班后不用看丁一松母亲的脸子了,心情自然而然地就轻松愉快了很多。虽然近期丁一松的母亲对桂瑾萱的态度有所改观,但她和婆婆待在一块儿,还是感到别扭和压抑,必定不是亲妈呀。
现在想想,桂瑾萱忽然对自己兀然变化的人生感到不可思议。这一切都像是上帝安排好了似的,她在不知不觉间怀了孕、结了婚,并且还生下了孩子。她的身份也倏忽转换了,由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儿媳妇,这一切仿佛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其实,桂瑾萱在和丁一松谈情说爱的时候,对结婚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她的心里很清楚,丁一松是一个不定性的人,喜欢沾花惹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她给甩了。然而没想到怀孕以后,丁一松却像突然换了一个人,对她呵护备至,疼爱有加。特别是生了小宝宝以后,桂瑾萱在和婆婆没完没了的争强斗胜中,丁一松始终和自己穿一条裤子,这让她十分感动。
随着小宝宝的渐渐长大,桂瑾萱与生俱来的张扬本性又在心底里蠢蠢欲动。特别是上了班以后,这种张扬炫耀的欲念愈演愈烈。每天上班,她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希望引起大家的注意。她从骨子里就想华丽地转身,把带孩子待在家里这一段时间的邋遢形象彻底地覆盖掉。她觉得如果不这样做,也太对不起自己苗条的身材了。为此,她还专门到女装专卖店买了两条新款的连衣裙,一条裙子是白底蓝花,一条裙子是红底黄花,两条裙子看起来都很鲜艳亮眼。
这天早晨,当桂瑾萱穿着白底蓝花连衣裙走进公司办公大楼时,看到她的人果然都啧啧称羡。她在这种艳羡的目光里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心里充满了自信,脸上也愈发的春风满面,神采飞扬。
然而,丁一松看到桂瑾萱花枝招展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不高兴了。男人都喜欢看花枝招展的女人,但是却不喜欢自己的老婆打扮的花枝招展。丁一松亦如此。
丁一松的那笔合同早已经执行完毕了,眼下正闲着没什么事。晚上临下班的时候,他给桂瑾萱打了一个手机,告诉她,晚上下班在公司大门口集合,然后一块儿回家。
公司大门口的对面,有一座长方形的两层小楼,楼前围了一个小院,这就是丁一松所在的销售公司。
公司六点下班,丁一松五点五十就离开了销售公司。他踱着方步来到公司的大门口,站在那里一边等着桂瑾萱,一边看着从大门口走出来的漂亮美眉。
丁一松喜欢看漂亮美眉,不论是在街上,还是在办公区里,只要有漂亮美眉经过,他都要多瞟上两眼。如果能搭讪,他就尽量搭讪。其实,他之所以这样做都是男人的本性使然。
就在这时,大门深处走过来一位花枝招展的漂亮美眉,丁一松兴奋地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位美眉。他想等那位漂亮美眉走过来时,好和她搭讪。只见那位漂亮美眉穿着白底蓝花连衣裙,像一片云一样地飘过来,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灿烂的笑容。
漂亮美眉款款地走过来,丁一松定睛细瞧,顿时愣住了。原来走过来的这位漂亮美眉,竟是和自己同床共寝的桂瑾萱。
在丁一松的印象里,桂瑾萱至从怀孕以后一直穿着朴素,整个是一个家庭妇女的形象。谁知道她现在这么一打扮,又变成了一个旖旎迷人的漂亮美眉,令人刮目相看。
“愣什么神呀?啊?难道你从来没见过漂亮美眉吗?”桂瑾萱笑嘻嘻地嘲讽他。
“嗨,吓我一跳,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哪位大明星到咱们公司参观来了呢!”
“哟,看不出来,你还怪会溜须拍马呀!”
“切,溜个球呀!我问你,你穿这么扎眼干啥?啊?臭嘚瑟啥呀?啊?”
“瞧你那样!穿一件连衣裙就是臭嘚瑟啦?真是的!”
“你都是孩儿他娘了,穿这么扎眼给谁看呀?啊?”丁一松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快。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桂瑾萱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去。
丁一松讨了一个没趣,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讪讪地往家走。
回到家里,桂瑾萱立刻换下连衣裙,一头扎进厨房里做晚饭。丁一松抱着小宝宝,在客厅里逗着玩。这时,丁一松的母亲走到丁一松身边,小声嘀咕道:“一松,你也不说说你老婆,穿那么招摇干嘛呀?露着两个大膀子,像什么话……”
“妈,你就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了,她这裙子是我给买的。她现在上班了,总不能穿得窝窝囊囊的吧?穿得太窝囊也丢我的脸呀!你说对不对?”丁一松立刻用话语堵住了母亲的嘴。
因为各怀心思,晚饭就吃得冷冷清清。丁一松的母亲看不惯桂瑾萱的穿戴,桂瑾萱不高兴丁一松对自己的穿衣打扮说三道四,丁一松尽管不希望桂瑾萱穿得太招摇,但当他看到她穿着那件白底蓝花连衣裙时,觉得她很给自己撑面子,心里还是充满了自豪。
吃完饭,料理完家务,桂瑾萱抱着小宝宝走进卧室,丁一松也厚着脸皮跟进来。
“亲爱的,刚上班还不太适应吧?我给你捏捏脚。”
“别来这一套!动机不纯……”
“还生气呢?”
“我现在看见你,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穿的那件连衣裙确实很漂亮,可我不希望你上班穿。公司里男多女少,那些男人色迷迷地看着你,我心里不舒服。”丁一松说出了心里话。
“你真是个封建脑瓜子!”
“我就是个封建脑袋瓜子。自己的女人自己想看哪儿就看哪儿,别人要是看,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老婆,你就理解理解你老公吧,明天别穿的那么花枝招展了,好不好?”
桂瑾萱白了他一眼,很随意地伸手理了一下搭在额前的头发,并没有搭话。
“沉默就是同意,你是不是同意了?”
“不同意又怎么办呢?啊?我总不能为这种事跟你大吵大闹吧!”
“瑾萱,你太可爱了!你太可爱了!”丁一松高兴得手舞足蹈。他看着她喂小宝宝吃奶,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恬不知耻地说:“老婆,我也要吃奶……”
桂瑾萱笑着推开他的脑袋,说:“去去去,没大没小!过两天我就给孩子戒奶了,到时候小宝宝也吃不成了……”
“我要,我真的想要……”丁一松情态缠绵地说着,脸上一副孩童的天真状。
“想要什么?”桂瑾萱其实是明知故问,脸颊上也泛起了胭脂一样的红晕。
“嘿嘿,你心里明白。”
“熬不住了?熬不住出去找一个吧,我批准你了!”
“算了吧,我还是自己解决吧!”
“嘻嘻,没脸没皮……古时候人是不是也像你这样子啊?”
“嘿嘿,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一首古诗这样写到: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一勒一勒复一勒,浑身骚痒骨头迷。点点滴滴落在地,子子孙孙都化泥……”
“嘻嘻,古人也这么放得开呀?那他们写不写夫妻之间的诗啊?”
“写,什么都写。北宋欧阳修写过一首男女之情的诗,名字叫《南歌子》: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工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你听到了吧,写得多么传神。”
“看来咱们的老祖宗过去就很开放啊……”
“是啊,是啊,只有你,生了孩子却越来越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