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你想隐瞒却欲盖弥彰。
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挥霍的,身体、金钱和爱;你想挥霍却得不偿失。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时间、生命和爱;你想挽留却渐行渐远。
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回忆的,灾难、死亡和爱;你想回忆却苦不堪言。——文外音。
我记不起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脸上有了微笑的,或许是遇到欧阳爱的那一刻吧。
那一天,我和往常一样跟着父亲去孤儿院探望小孩子。父亲的生意做大了之后,已经可以开始捐钱给孤儿院了,父亲对孤儿院的孩子特别好。
自己省吃俭用,都要把钱捐进孤儿院,他对我说,自己还能每年穿新衣服,但是孤儿院的孩子就不同了,可能要几年才能穿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新衣服。
父亲在院长室里面和院长谈话儿的时候,他让我回到车上等他。父亲买了一部车,很漂亮,坐上去感觉很威风。
我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会想到父亲真的很厉害,很有本事儿,同时也会感叹,如果这时候母亲也在世就好了。
假如,所有的伤痕都能够痊愈;假如,所有的真心都能够换来真意;假如,所有的相信都能够坚持;假如,所有的情感都能够完美;
假如,依然能相遇在某座城。单纯的微笑,微微的幸福,肆意的拥抱,该多好,可是真的只是假如。
我曾经跟父亲去过寺庙求签,算命的那位师傅对父亲说,我的母亲应该是父亲的克星,一直克着他,所以把他的财气压住了。
而陈宛如,是父亲的福星,只要好好对待和保护这位福星,父亲的事业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父亲对算命师傅的话儿很相信,但是因为我在的关系,他没有怎样赞扬那位算命师傅,只是给了一个大红包他。
我站在车门前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想着后天就要参加学校的演唱表演了,心里又紧张又开心。忽然我看见有一群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在打架。
我仔细的看清楚以后,发现原来是三四个男孩儿正在一起打一个女孩儿,女孩儿已经被他们打的压在下面地上了。
我感到非常愤怒,没有多想什么就立刻冲前去,把那几个男孩儿拉开了,我挡在女孩儿的面对他们说:“你们怎么可以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你们还算是男人吗?”
几个男孩儿没有理会我的话儿,他们非但没有停止殴打女孩儿,还连我也一同打。我一个人打不赢他们几个,所以脸上和手臂上吃了不少拳头。
女孩儿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她的眼睛非常大水汪汪的很漂亮。我看到她额头上面还有一个淡淡的疤痕,难道也是被这群男孩儿打成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样子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跳忽然跳的很快。可是这时候我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看她了,我被几个男孩儿打的身体非常疼痛。还好,这时候父亲出来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我和别的孩子打架,我跟他解释说,是其它男孩儿欺负这个女孩儿,我只是帮她。
修女站在一旁向我和父亲道歉说:“真的不好意思,欧阳爱经常和别人打架,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
我当时觉得很惊讶,一个穿着花裙子,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儿,居然经常和男孩儿打架?我有点儿难以置信。
回到家以后,我还是免不了被父亲臭骂一顿,他对我说:“你不记得你明天要在学校表演了吗?被打成这样,还怎么上台演出?”
我生气的说:“难道要我看着他们欺负那个女孩子吗?”父亲看了我一眼,说:“还顶嘴……”这时候陈宛如拿着药箱走过来对父亲说:“哎呀,小孩子嘛,就是爱打架,你也别生气了。”
我更生气的对陈宛如说:“我说了是帮那个女孩儿……”父亲揪着我的耳朵说:“阿灏你赶快闭嘴,现在你阿姨帮你搽药,你就不要那么多话儿说了。”
我“哎呀”叫了几声之后,父亲就放开他正在揪我耳朵的手了。虽然我讨厌陈宛如,但是我的脸上的淤青的确很痛,只好勉为其难的让她为我上药。
晚上我在家练习唱歌的时候,陈宛如看见了在一旁笑我,我走过去问她笑什么。她梳着她长长的头发,对我说:“没有,觉得小学生就是好,随便唱两首歌,别人也会觉得好听。”
我不愉快的说:“什么叫随便唱两首,我是很认真在唱的,而且很多音乐老师都表扬过我。”陈宛如继续梳着头发对我说:“是,是,是,但是跟我比,你还差远了吧。”
说着就转过身走了,我在她背后喊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陈宛如的嗓门真的很好听,我们家每次有客人来的时候,父亲总是喜欢叫我和陈宛如唱歌给客人听。
父亲叫我唱,只不过是因为我喜欢唱,而不是他觉得我唱的好听。陈宛如的歌声,父亲才是真正的喜欢,父亲一直很自豪他能有一个歌喉这么好听的女人。
第二天,我在学校表演之前,音乐老师看着我额头上的淤青心疼的对我说:“灏文,你的额头怎么还有脸颊怎么啦?和别人打架了吗?”
我自豪的说:“我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儿而受伤的!”音乐老师听完后,笑了笑,摸摸我的头说:“是吗?灏文真棒哦,我们一起来化妆先吧。”
那一次表演,我只拿到了第三名。第一名的那个同学,他会钢琴,弹的好不好,我不知道。但至少他会弹。
第二名的那个同学,她会跳舞,跳的好不好,我不知道、但至少她会跳。而我单凭唱歌就挤进了前三名,有同学说,是学校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才给我这么一个奖项的。
回到家以后,我把奖状藏在箱子里面了,没有贴出来。父亲问我为什么拿第三名了还不高兴。我吵闹着说:“我要学钢琴,爸爸,我要学钢琴,我要学钢琴……”
父亲没有理会我的话儿,一边上网,一边对我说:“好,好,好。等爸爸再赚多一点儿钱先再说吧。”
小孩子都是三分钟热度的吧,所以我也很快把我想学钢琴这件事儿忘了,只是偶尔在电视上看见有人弹钢琴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会泛起一丝涟漪。
我总是想着,如果我会钢琴,说不定我就是第一名了。
我再次看见那天被打的那个女孩儿时,是和徐玮健一起坐在孤儿院的秋千上,父亲和院长们一起喝茶聊天,我和徐玮健在操场上玩闹。
忽然看见有一个女孩儿一直望向我们这边,徐玮健扯着我的衣袖说:“哥哥,你看那个女孩儿正在看我们。”
我朝徐玮健指着的方向望去,是她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尾部有点儿向上翘的感觉,还有她额头上那里淡淡的疤痕。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所以我和徐玮健只好一起看着她。没想到徐玮健比我还勇敢,他走前去,对那个女孩儿说:“你和我们一起玩吧,好不好?”
女孩儿点点头,徐玮健牵着她的手走到我们面前。徐玮健对她说:“我叫徐玮健,他叫徐灏文,你呢?”
女孩儿眨着闪闪发亮的眼睛说:“我叫欧阳爱。”我好奇的问“有这个姓氏的吗?‘欧阳’?”欧阳爱想了一会儿,对我说:“有吧……”
徐玮健继续问她“你几岁了?欧阳爱”欧阳爱说:“九岁。”徐玮健笑着说:“我们也是九岁哦,好巧哦。”
我们三个开始一起玩秋千,一起玩捉迷藏。徐玮健像其他小孩儿一样叫她“小爱”,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叫她“欧阳”。
欧阳爱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她很瘦,瘦的皮肤看上去有点儿哟黑。我和徐玮健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想要减肥。
欧阳爱认真的说:“是因为我没饭吃呀,没饭吃的小孩儿都是那么瘦的。”我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玩捉迷藏的男孩儿对欧阳爱说:“可是,为什么他这么胖,比我和阿健还要胖。”
欧阳爱朝远处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他叫苏明,是个胖子,坏人就会这么胖,坏人吃不吃饭都是这么胖的。”
世上最难断的是感情,最难求的是爱情,最难还的是人情,最难得的是友情,最难分的是亲情,最难找的是真情,最难受的是无情,最可爱的是你微笑的表情!
我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女孩儿,如果那种感觉就是叫喜欢的话儿。可是偏偏徐玮健也喜欢她,喜欢的还很明显。
谁说小学生就不能有喜欢的人?我知道欧阳爱喜欢的人是我,不然我准备出国的时候,她也不会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其实我父亲要送我出国读书,完全是因为陈宛如看不过去我什么都要和徐玮健争夺,父亲也是相信国外的知识会比国内的好,所以他愿意送我出去。
而我愿意答应他,完全是因为陈宛如的一番话儿。那天晚上,她坐在凳子上一边为我剪指甲,一边对我说:“啊灏,你要知道,如果去了国外,你就可以学钢琴了。
你不是一直很想学钢琴吗?而且去了国外,你又可以学习英语,又可以见识到不一样的东西,真的很好的。”
钢琴,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不由得动心了,我说:“难道我在这里就不能学钢琴了吗?”
陈宛如看了看周围,看见父亲和徐玮健不在,又对我说:“你傻呀,要是被阿健知道你学钢琴,他还不大吵大闹也要学呀?你要知道学钢琴得花多少钱,你爸可没那么多钱供两个孩子学这玩儿意呀。”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陈宛如说的挺有道理,可是我不觉得她会对我这么好,所以我说:“我不相信你的话儿,你肯定是想着把我送走,然后就不打扰你们三个人一起生活了。”
陈宛如指了指我的额头,对我说:“每逢过年的时候,我们都会去看你的。再说了,就算我舍得不要你,你爸会舍得不要你吗?你可是他的大儿子,谁也不能代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