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妄想的事情终于就要实现,可是这代价却是失去你。
我不知道我的选择对不对,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守候对不对。
也许是吧,年轻的我们都想快快长大。
有些事情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却依然不顾一切。
谁能发现我的世界曾经有过你的脸。——文外音
徐伟健的司机送我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徐伟健也想跟着来送我,但是被他妈妈阻止了。因为他晚点儿还要家教,时间很紧,所以让司机送我回去。
可是徐伟健一直在那里吵着闹着,他的爸爸妈妈都拉着他,不让他走。逼不得已时,我走到徐伟健耳边,对徐伟健说:“你再这么闹下去我以后就不跟你一起回孤儿院了。”
徐伟健真的乖乖的停止了吵闹,一脸不高兴的说:“那你快回去写作业吧,我们明天见。”我朝他挥挥手,也朝徐先生和徐太太挥挥手说:“再见,叔叔、阿姨。再见,阿健。”
回到孤儿院的时候,我澡都还没来得及洗。修女和院长就跑来找我了,她们都在问我,有没有在徐伟健家做错事儿,有没有惹的他的爸爸妈妈不高兴……
很多很多,我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好啦,你们这么想知道自己不会去问徐伟健他爸爸啊。”修女们和医生已经习惯了我的大吼大叫,所以她们没理会我的话儿继续询问着。
这时候院长说话了“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爱子还没有写作业呢。现在都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
修女们和医生们纷纷都不愉快的走出了我的宿舍,宿舍里正在写作业的小朋友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
院长趁他们走了之后,坐到了我的床沿边,对我说:“爱子,我知道是你自己提出要去徐伟健家吃饭的对吗?”
我没有说话,眼睛也没有看院长,一直不停的翻动着衣服,准备要去洗澡。我觉得院长有时候实在是很可怕,她总是能随时看透我的心,猜透我的思想,让我不能不对她说真话。
院长叹了口气说:“我想,阿健家有些人是不太好相处的吧?爱子,你要习惯。”说完不等我开口说话就走出了宿舍。我心想,院长口中所说的“有些人”,是徐太太吗?
她也不是说特难相处,只是她让我感觉怪怪的。好像那种明明就不太喜欢我,但是却故意跟我装友好的感觉……
我拿出那张从徐伟健房间里偷来的徐灏文的相片,感觉是偷来了一个宝贝儿,我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枕头下,害怕被别人发现。
大概过了两三天吧,有一天周末院长找到正在操场上的我,我正在和小朋友们玩跳绳。院长把我拉到一边儿笑容满面的对我说:“爱子,太好了,有人要领养你啦!”
我听到后又开心又激动,甚至有点儿难以置信。毕竟贴在我身上的“杀人犯的女儿”这个标签是永远撕不下来的呀,社会上真的有人会不介意这个吗?
我高兴的拉着院长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院长,是谁愿意领养我啊?”院长眯着眼睛,笑着说:“就是你的徐叔叔啊。”徐叔叔?
我想了想,问院长“你是说徐伟健的爸爸吗?”院长高兴的点点头“嗯。”我顿时开始感觉到不愉快了,我想了一会儿对院长说:“那我以后就是徐叔叔的女儿了吗?”
院长激动的说:“对呀,对呀。”我比她更激动的说:“我不要,我不要。”说着我甩开了刚刚牵着的院长的手,院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大声的说:“我不要做徐叔叔的女儿,我长大以后还要嫁给徐灏文的。”旁边正在玩游戏,听到我说话的小朋友们都笑了起来。
他们有一些是觉得我不害臊,这么小就说出这样的话儿。有一些比我大的就是觉得我是,痴心妄想,徐灏文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我不介意他们怎么想,总之我答应过徐灏文,我要等他回来的。院长牵着我的手,来到一个没有人的树荫下坐下来,对我说:
“爱子,你不是一直很想被别人领养的吗?现在这个机会真的是很难得。你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人想成为徐叔叔的孩子们?成为他们的孩子,可以说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我不明白衣食无忧是有多无忧,至少我现在也是有饭吃,有衣服穿,不是吗?
虽然我的衣服都是别人捐赠的,可是至少我的衣服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个补丁。我盖的被子也是非常暖和的,不是说那种盖不暖的三无产品。
比起农村那些吃不饱睡不安稳的孩子们,我应该知足的不是吗?只是,只是,只是如果我成为了徐叔叔的女儿。
那么我就再也听不到别人指着我说我是孤儿了,再也不会有人提起,我的爸爸是一个杀人犯了。
那么,徐灏文怎么办?我答应过等他回来的,这该怎么办?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徐灏文,他是那种,我一见到他,就会打从心底里快乐起来的人。
就唯独他,能让我打从心底快乐起来。我还小,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所以我逃离了院长身边,独自一个人回宿舍休息。
因此,“领养”这件事儿再也没有提起过,我不知道院长有没有帮我拒绝徐先生他们。我见到徐伟健的时候,徐伟健也在跟我说这件事儿,他望着我,认真的对我说:
“小爱,你可千万别做我们家的女儿,这个鬼主意都是我妈妈想出来的。我长大以后可还是娶你的,所以你绝对不能做我的妹妹哦。”
我没有说话,徐伟健一直沉浸在自己所编织的梦里,丝毫没有考虑我的感觉。
有一次,我在孤儿院的舞蹈室里练舞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徐灏文,我一边跳一边念着他的名字,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跳的太用力了,我的右腿膝盖部分忽然整个非常痛。
痛到我流出了眼泪,我大声的哭喊着。最终,是院长跑过来,抱起了我,急忙的带我去医院检查。
她抱着我坐在出租车上,我贴在她胸前,她的心跳跳的很快,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来到医院的时候,我在急诊室里躺着。医生戴好仪器后叫院长出去外面等候,院长走出急诊室前,还不忘朝我挥挥手说:“别怕,爱子,别怕。”
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下我的心跳之后,就为我注射了一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药水儿。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吧,我的腿就奇迹般的不疼了。
长着一双单眼皮的男医生,他戴着口罩对我说:“还痛吗?小朋友?”我摇摇头说:“不痛了。”男医生又对我说:“那你先动动你的右腿,看看有什么感觉?”
我伸了伸我的右腿,发觉没什么不对劲儿了,我就对男医生说:“没什么感觉。”男医生将口罩摘下来,我这时候才发现,他长得好像韩国明星啊,真帅气。
我在想,徐灏文长大以后是不是也会长成这幅摸样呢?男医生对我说了一句“小朋友,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点点头,男医生就出去了。
他拉开帘子后没有拉回去,我看见他正在跟院长说话,院长焦急的在那儿听着,然后又望了望我,拼命对男医生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男医生回来了,他一边戴上口罩一边跟我说话“小朋友,你跟哥哥到另一个房间去,我们要帮你做一个腿部检查。”
腿部检查?这不是电视上演戏的才要做的吗?我好奇的问男医生“为什么我要做腿部检查啊?”
男医生眯着那双单眼皮的眼睛,笑着对我说:“因为要帮你看看你的双腿还有没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啊……”
我小声的问男医生“会痛吗?”男医生笑了一声,摇摇头说:“不痛的,放心吧。”我随着男医生去了一个所谓的“检查室”里做腿部检查。
腿部检查真的一点儿也不疼。一开始好像就有一个扫描器一样的东西,扫描着我的双腿。然后就是把我的双腿放在一个透明的箱子里。
透明的箱子里感触到我的腿,就会出现一些类似数据的东西在医生们的电脑上。反正这些我也不懂,所以我也就没有认真看下去了。
做好腿部检查后,我和院长一起坐在等候厅里等待。男医生告诉我们,需要半个小时,检查结果就会出来了,叫我们在这里先等等。
在医院里,我小声的问了院长“院长,让我成为徐先生的女儿,是徐太太的意思吗?”院长惊讶的望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对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了一会儿,说:“阿健告诉我的。怎么了呃?他妈妈很喜欢我吗?为什么要我做他们的女儿呢?”
院长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前方,想了想,对我说:“应该是很喜欢你吧,不然就不会让你做他们的女儿啦。”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院长又接着说:“怎么了?突然间又发觉还是做他们的女儿比做徐灏文的太太还要靠谱吧?我还没有拒绝……”
“我不。”院长话儿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对她说:“我一定要嫁给徐灏文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院长摸摸我的脑袋说:“哎,爱子,你现在还小,你不要以为两个人玩的好长大以后就是要结婚的了。
说不定再过一年,你自己都会忘记你们之间说过的话儿了,到时候后悔,可没有后悔药吃了哦。”
院长一直在诱惑着我,可是我还是倔强的摇摇头,并且对院长说:“院长,你可以叫那个徐太太死心吧,我不会做她女儿的。”院长看着倔强的我,摇摇头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男医生出来了,他摘下了口罩,真的很好看。嘴唇血红血红的,鼻梁又高又挺,我一直盯着他看,当他发现我在看着他时候,我忽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男医生对院长说:“您到我办公室来谈谈吧。”院长一边站起来,一边说好,走之前还转过头来对我说:“爱子,你就在这儿等我。别到处乱走。”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为什么是我来做检查,又不是院长来做检查,干什么不是叫我进去谈呢?难道他以为我还小,觉得我听不懂他的话儿吗?我又没有这么笨。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院长才拿着药儿出来,对医生说:“谢谢你,医生。我们走先了。”医生笑着说:“不用,再见了。”
院长来到我身边牵着我的手,准备离开,我回过头去也朝着帅气医生挥挥手说再见。然后我抬起头来问院长“院长,怎么啦?帅气医生怎么说啊?”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把我心里想的‘帅气医生’这个称呼叫了出来,但是院长好像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她一下看着我,一下子看着前面的路对我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你的腿可能是练舞时撞击到什么东西了,所以以后都随时可能会痛一下。”
我惊讶的说:“随时都会痛一下?那要痛到什么时候啊?”院长赶紧对我说:“这个,这个医生说,吃着药就自然会好的了。我这里拿了几瓶药,你以后右腿一痛的话,就吃两粒,知道吗?”
我点点头,又问院长“是什么药来哒?”院长想了一会儿说:“止痛药。”
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院长的眼睛好像有点肿起来的样子?我的腿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像大人们的头痛病一样吗?随时都会发作,一发作就吃止痛药?怎么我会得这种痛在右腿膝盖里的病呢?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