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爱着他的心情,有一股傻傻的勇气。那深爱过他却受伤的心,丰富了人生的记忆。只有曾天真给过的心,才了解等待中的甜蜜。也只有被辜负而长夜流过泪的心,才能明白这也是种运气。我蓦然回首,才发现如花的青春覆水难收。——文外音
那天与方小雨和林珊大吵一架过后,我几乎每个晚上都睡得不安稳,不断地在做恶梦。我梦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欧阳爱。我梦到到她像刚来到我们班的时候那个冷酷的样子,但是她只对我一个人笑。
忽然她又变成了一只厉鬼,脸越发的苍白,嘴唇红的像鲜血一样,舌头挂在下巴外面,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伤心的对我说:
“可淇,你怎么不来找我玩了。”
“可淇,你为什么不把我的东西捡起来。”
“可淇,你为什么不和我做好朋友。”
“可淇,不如你下来陪我吧。”……
每次说到这儿,她都会快速飘过来,吓的我一直说:“不要,不要,不要。”醒来后,发现枕头都湿了,眼睛里都是泪水,模糊了我整个视线,哭的一塌糊涂。
林珊和方小雨连忙下床跑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做恶梦了,我一把抱住方小雨拼命哭拼命哭。因为欧阳爱不在的关系,她们两开始跟我好回去了,但是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单纯的快乐了。
我明白的,有些东西没了,就一辈子都没了。
就这样,我病了,欧阳爱开始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不单只欧阳爱消失了,徐玮健好像也跟着消失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爸爸妈妈送我来到医院,医生说我是过度劳累了,加上心情不太好,吃的也不好,不愿意打开心怀去跟别人接触。建议我留院观察一两晚。
我穿着白色的病人衣服,显得整个人更是病怏怏的,手上打着葡萄糖点滴,像那时候的欧阳爱突然晕倒一样闻着刺鼻的药水味儿,躺在不知道多少百人躺过的白色病床上,这是我第一次住院。
爸爸妈妈难免有些担心,爸爸说:“可淇,你要是害怕,咱们就回去吧,不留院了。”妈妈推了一下爸爸,瞪了他一眼说:“你傻呀,没看到可淇都生病了,医生都建议她留院了,你还想自作主张让她出院。”爸爸不说话。
妈妈又抓着我的手说:“可淇,别听你爸爸胡说,没事儿的,害怕就打电话给我们,我们立刻过来陪你。”
我看着爸爸妈妈说:“好啦,爸、妈,你们别担心了好不好。本来我都没什么的,你们这样一说搞到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咯。”
爸爸连忙说:“好啦好啦,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和你妈妈去买给你吃。”我笑着说:“我要吃蛋糕,火龙果,豆浆,麻辣烫……好多好多哦!”妈妈看着我说:“生病不能一下子吃那么多吧?这样不太好吧。”
我又笑了,妈妈真可爱。我说:“开玩笑啦,妈妈,你们就买个面包和豆浆给我吧,我都快饿扁了。”
妈妈连忙说:“好好好,我这就跟你爸爸去买。”爸爸妈妈走后,我拿起桌面上为病人准备的随手文摘、杂志看。
突然看到一首歌的歌词《原谅》: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
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
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
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么疼。
谁都别说,让我一个人躲一躲。
你的承诺,我竟没怀疑过。
反反复复,要不是当初的温柔。
毕竟是我爱的人,能够怪你什么!
……
说实在的,我看到这段歌词,想起的不是徐玮健,而是那个让我又恨又感激的司徒南一。
徐玮健的事情的确让我好受伤,更是对我重新站起来的一次重重的打击。如果我先前没有做好最坏的结果打算的话,我可能都会去跳楼了。
但是司徒南一的出现,至少让我可悲的不那么彻底。
徐玮健,呵,他真的就像是一个梦,一个我怎么触碰也触碰不了的梦。能跟他谈恋爱,比数学测验考满分还要困难。
补习那段时间,可能会是我高中阶段最快乐的日子吧,因为能够如此近距离的听到徐玮健的呼吸,能够如此亲密的叫他“阿健”。他真的什么都好,他只是不爱我罢了。
但是明知道没有结果的爱情,他还找我补习。就像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希望,又亲自把这个希望狠狠地摔碎。爱情总是盲目的,爱上了就由不得你了。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了,我一看,是司徒南一。那天我说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的时候,他让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我按了接听键“喂?”电话那头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可淇吗?今天周末耶,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我想了想说:“不好意思,南一,我可能不太方便,我住院了……”
话还没有说完,司徒南一就着急的问“住院了?怎么会住院了?是上次淋雨弄到的吗?”我轻声的说:“不是啦,只是有点疲劳过度。”
司徒南一松了口气又说:“你在哪个医院,我去看你吧。”本来是很不想他来的,因为看到他,我总会想起以前的那些往事儿。
但谁叫自己说过,现在依然是朋友呢?没办法,只好告诉了他。
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一些吃的东西给我,接着就说要回去煲汤给我喝。我点点头说:“快回去吧。”爸爸妈妈与我道别后,打开病房门准备走时,司徒南一刚好来到病房门口。
妈妈看着他问“你是?”“您一定是裴可淇的妈妈吧。阿姨,您好,我是可淇的初中同学。”司徒南一说。爸爸妈妈一同望向我,我赶紧说:“是,是的,我同学。”
妈妈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哇,这么快,就有同学收到消息可淇进医院啦。”爸爸看了看司徒南一,又对我说:“那你们聊吧,我们回去先了。”
我说:“好的”。妈妈边走边说:“可淇,要注意好身体,不要又累着了。”司徒南一连忙说:“叔叔阿姨再见。”
司徒南一拿了两碗打包好的粥和两瓶酸奶放到我的桌面上,他说:“可淇,你饿不饿?我们一起吃点粥吧?”
我们一边吃粥,司徒南一一边问我“可淇,你是读书读的太辛苦了,所以劳累过度吗?”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就说:“嗯,是的,差不多期末考了嘛。”
司徒南一又说:“上次淋雨,没有生病吧?”我说:“嗯,身体好的很呢。”“可淇。”司徒南一忽然难过的说:“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紧张的说:“不是呀,没有这回事儿。”司徒南一像个小孩子撒娇的说:“不然你病了,住院了怎么不主动告诉我呢?”我连忙解释说:“因为,因为不是什么大事情呀,只是留院观察啦。”
吃完粥后,我在喝酸奶,司徒南一看了看我说:“可淇,你变漂亮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说比初中时漂亮了还是说比上次遇见他时漂亮了。
司徒南一又说:“可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扎马尾呀。”我摸了摸我那高高的束起的马尾辫,那只是我嫌长头发麻烦,所以每次都是直接把它绑成一束的“懒人发型”。
我为什么不剪短发呢?也是因为上高中时听同学们说徐玮健喜欢长头发的女生,所以我一直舍不得剪掉。
我问司徒南一“南一,出来社会之后,真的比读书时辛苦很多吗?”我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会比现在待在小小的四角空间里做那做不完的函数,证明题等这些还要辛苦。
司徒南一说:“对呀,当然是读书好。所以你要好好的读书,考个好大学,别像我一样。”说着说着司徒南一低下了头。
我立刻帮他解围说:“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老师也说过,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呀。”司徒南一笑着说:“嗯,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朋友就好。”
“南一。”这一次我很勇敢的面对他,我说:“初中的那个女同学,现在还和你在一起吗?”司徒南一可能不知道我在说谁,他想了一会儿说:“哦,你说美雅呀,当然没有。我们现在都没有联系了。”
他说的很自然,好似忘掉了初中所发生的那些所有难堪的事情了。原来那个女生叫美雅。也许并不是他忘记了,只不过是我自己记得太牢固了,把自己束缚着。
为什么同样的痛,能让我纠结几年,而别人几天就没事?为什么一样的分手,我迟迟走不出来,而他转身就能找另一个?
受伤之后难痊愈,并不是因为长情,更不是因为多情,而仅仅是因为我忘不掉。
一个人的烦恼,往往来自于记性太好。我以为别人看得开,其实他们不过是忘得快。
司徒南一又笑着说:“可淇,还记得当时跟我很铁的那个鼻孔旁边有颗痣的哥们吗?”随着他的手比划着,我笑了起来,说:“记得呀!他那颗痣长的好好笑哦,他现在还和你有联系吗?”
司徒南一说:“有呀,下次我带他一起来见你吧。还有那个你们那届的一个女学生,说话总是超级快速的……”
我想了想,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她每次讲话,我都笑到肚子痛呢,哈哈……”
我们一直在聊着过去的事情,也是,旧情人见面不聊过去的事能聊什么?毕竟近些年来的日子,我们都遇到了不同的人,对方都不认识。说来也没意思。
因为有许多不完美,我们才追求完美;因为有许多不快乐,我们才追求快乐。
人生,究竟有多少相遇,会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向前走,走过属于自己的风景。
给自己一份自信,不浮、不躁;给自己一份洒脱,静静思,淡淡行,无论何时何地,做最真的自己。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忽然醒来的黑夜,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时钟就快要走到终点,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