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雨洗过后的夜空黑得几近透明,星星像一颗颗璀璨的钻石挂在天上。路两边的树枝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摆着,树上的叶子像是一串串的水晶片在暗夜里闪着若有若无的光泽。
空气中充满着清新的味道。陈风把车窗摁下来,贪婪的深吸几口气入鼻。刚刚的劳累感忽地一下就不翼而飞了!想到芝琪早已把霄夜摆在桌上,手托着下巴等着他的样子,他不禁微微的笑了。
芝琪小了他整整六岁,是他一年前费尽千辛万苦才追来的女子。两个人三个月前刚刚订的婚。从订婚后,芝琪就以未婚妻的身份住到了家里,照顾他的起居。不得不承认,芝琪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女孩子,短短的三个月,就让陈风身体上那些小毛病统统消失不见了!
陈风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很久不再疼痛的胃部,心想,虽然自己对婚姻不感冒,但如芝琪这样的女子也是世间不多,一个曾视事业为全部的女子,肯为了他甘心放弃所有,而安心的在家做一个小主妇,足以说明她有多爱他!都说,给一个女人最好的结局,就是给她一个婚姻,不能委屈了芝琪,要不,今年年底的时候就结婚吧。
这样想的时候,陈风立即便想到了芝琪穿上婚纱的样子!芝琪那么漂亮,穿上婚纱一定美得像个仙女一样。于是,陈风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团飘飘渺渺的婚纱。他吓了一跳,车速一下子慢了下来。是幻觉吗?这几天的事儿太多了,一直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出现幻觉也是正常的。他望了一眼后视镜,那团飘渺的白色还在,怎么会呢?陈风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的看向了后视镜,白色依旧。这一次,他彻底的相信自己不是幻觉了!
可是那会是什么呢?好奇心驱使他把车倒回了那团白物前,近了他终于看清了,那不是什么飘渺的婚纱之物,而是一只小动物。猫?还是狗?这么晚在大街旁,是不是它的主人不要它了?还是它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想到刚才的不寻常的雷鸣电闪,陈风想,它一定是被吓到了!
一股爱怜之情在心底油然而生,陈风停好车,打开车门径自走到了它的面前,它毫无知觉的一动不动,全没有动物的警惕性,这让陈风的心一紧,难道它死了?
陈风蹲下身来,用手轻轻碰了碰它身上白色的长毛,还是没反应。陈风确定它已经没有气息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一阵夜风袭来,拂过它柔软的皮毛,它似乎微微抖动了一下,陈风心生不忍,如果它还一息尚存,只怕自己是惟一能救它的人了!再一次蹲了下来,陈风轻轻把它捧到自己的手里,此刻,陈风才看清,原来,它即不是猫也不是狗,而是一只通身透白的狐狸。
陈风有些纳闷,在这样的大城市里,居然能看到狐狸!并且是一只全身洁白得不带一丝杂色的白狐!有那么一瞬,陈风犹如做梦一样,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狐仙了?
但白狐嘴角已略略凝固的鲜血,记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了。那些暗红色的血液让陈风的心莫名的疼痛了起来。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叫道:“可怜的小东西,希望你还活着……”然后,抱着它急急的回到了车里。
“芝琪,我回来了!”刚刚踏进家门,陈风便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他的怀里,抱着一团白。
“怎么这么晚?也不打个电话,我都担心死了!”芝琪迎了上来,像往常一样,去接他的包,顺手便触到了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咦,这是什么?”
陈风轻轻说了句:“你来看……”坐在沙发上,放下了它。
“是一只小狐狸啊!”芝琪惊叫道。随即发现了它的伤:“它的头上怎么缠着绷带?它受伤了吗?”嘴上说着,芝琪的手不由自主的便去抚摸那被绷带缠得只剩两只半闭着眼睛的小脑瓜。
陈风拦住了她:“不要碰!我刚刚带它去了宠物医院。它的头部受了伤,似被雷电击中了,所幸没有致命!芝琪,你正好一个人在家无聊,就让它来陪你吧!”
“嗯,好啊!我最喜欢小动物了!陈风,给它取个名字吧?”芝琪说。
“是的。是要给她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叫雪儿吧!好不好?你看它的皮毛白得这么透彻,只有叫这个名字才适合它……”芝琪说着,不由得又爱怜的伸出去手去拢了拢它身上的白毛。
“嗯——好吧。”陈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只蜷缩成一小团的小东西,他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要不,叫小白吧,小白也挺适合它的,你看呢?”
“不嘛!就叫雪儿,雪儿这名字更适合它。哦,就是不知道它是男狐狸还是女狐狸……嘿嘿嘿……”芝琪说完这句话,不由得捂住嘴,轻笑了起来。
陈风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样子,一把拉她入怀。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把唇压在了她的唇上,一只手也不老实的在她的身上游移了起来。
芝琪挣扎:“不许这样。还没有吃饭呢。”
“亲爱的,这还分饭前和饭后吗?我现在就想……”陈风说着的时候,已解开了芝琪胸前的两粒纽扣儿。芝琪娇羞的闪躲着,却也是半推半就。
陈风小人得计般的把她轻轻放倒在沙发上。正在这时,那只白色的小东西轻轻嚅动了一下,嘴里如呓语一般轻轻的发出了一声,那声音就如同一个女子的叹气声。
芝琪轻叫道:“天哪!陈风,这个小东西怎么会叹气?”
不知为什么,陈风突然间就没有了兴趣。那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似乎更是让他不安。他给芝琪扣上了扣子:“亲爱的,我真的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吃饭吧。”
芝琪有些失望的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襟:“好——吧!”陈风笑了笑,使劲搂了一下她的腰:“怎么了?”
“没怎么…………”芝琪低下了头,声音里明显带着失望。陈风把她搂坐在怀中:“呵呵,女人就是这样……”
芝琪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起来,她伸出拳头,捶着陈风的胸:“女人什么样了?”
“没什么……”陈风的眼角瞥到那团白色,心里的不安感浓烈了起来,他推开芝琪:“好了!亲爱的,我们用膳吧。”
芝琪有些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拉着陈风的手:“好吧。”
两个人在餐桌上,为给这只小白狐叫什么名字而争执了起来。两个人谁也不肯让着谁。陈风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很坚定的感觉,他总是感觉这个小东西就是叫这个名字的,并且他对这个名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也很诧异自己的表现和感觉。按正常,这样的小事情,他是不该和芝琪争执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他偏偏不想让着芝琪。
最后还惹得芝琪落了泪,他才肯松口同意叫雪儿的。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和芝琪不约而同的发现,每当他们唤它“雪儿”的时候,那个小东西就和没听到一样,毫无反应。而当陈风偷偷叫它“小白”时,它总是会轻轻的摆摆尾巴。
陈风和芝琪说起的时候,芝琪并不相信。直到她试了几次后,她才不得不相信陈风的话,而改叫它小白。
二个月后。
那夜,月色旖旎。客厅的小几上,燃着三支红色的蜡烛。银色的月色从淡紫色的窗帘后面洒了进来,和橙色的烛光交映在一起,整个屋子里,梦幻,轻灵。
芝琪在洗澡。陈风侧卧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听着哗哗地水流声,计算着芝琪洗澡大概要用多长的时间。可是,芝琪不知道为什么,洗了这么久还没有出来,不知不觉中,陈风竟然昏昏欲睡了。
初秋的夜已经有些凉了。丝丝的凉意像是穿透了身体一般,陈风下意识地蜷成了一团。这时,他看到一个清秀的女子飘到了他的面前,对的,是飘。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她莲步轻移,款款的飘到他的面前,手如柔荑,轻轻给他搭上了一条小毯。
陈风惊讶至极,想要问她是谁?怎么会在自己的家里?可是明明嘴张得好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情急之下,他抬起手想要去拽住她,无意中触到身上盖的毯子,那条毯子柔软光滑得如同少女的皮肤一样,可是,却又是那么温暖,暖得陈风只想安安静静睡着,不想再去追问她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