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冷展,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邵伯年终于听清了冷展要说的话。
“伯父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么?我问伯父什么时候过来陪我父亲?”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伯父是不懂装懂么,那好,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我就一次说清楚。
你猜的没错,邵阳的事的确是背后有人搞鬼,不过我不会帮他洗脱嫌疑,因为那个幕后操纵的人就是我。”
“你……为什么这么做?”邵伯年的脸色越来越坏,远远的看去,他的脸上显现出了死亡的灰白。
“很明显啊,我想置你们邵家于死地。”
“为……为什么?”天气已经很凉了,却有豆大的冷汗不断的从邵伯年的额头上滴落。
“伯父不会记性坏到忘了我是谁的儿子吧?伯父没有忘记当年你们几个是怎么联手害死我父亲的吧?”冷展冷笑,那笑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岳茂名!”
“没错,当年你们是怎么对我父亲的,现在我就要怎么对付你们。”
“冷邱啊,冷邱,我就跟你说过斩草要除根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这下你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养虎为患了。你害了自己不要紧,你偏偏要连累我们一起。”邵伯年仰天长啸,有几滴浑浊的眼泪从眼眶中滴落下来。
“好,当年我犯下的罪责我一人承担,请你高抬贵手放过邵阳。毕竟他是无辜的。”一瞬间邵伯年变得大义凌然,即便是他商场上再狡猾,再阴险,他也有护犊之情。
“不记得谁刚刚说过斩草要除根的?”
“你……”邵伯年伸出手颤抖的指着冷展。
“做人要留有余邵伯年用最后的气力威胁着。
“是么,你也知道做人要留有余地?那么当年你们怎么不给我父亲留有一丝余地,当初要不是他帮你们三个,你们三个怎么会取得当日的成绩,你们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丧尽天良,要不是你们使用卑鄙的手段,我们岳家又怎会家破人亡。
你儿子只不过是受牢狱之苦,而我呢,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每一天都仿佛在炼狱中挣扎,就是想要看到你们一个个的会有今天,我才咬牙坚持下去。要不是这样,我岳展早就死了。”冷展说着一步步的逼近邵伯年,之后用双手狠狠的揪住邵伯年的脖子。他把所有的恨全部汇集在心头,要不是有他们几个,他会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在父母的呵护下好好的成长,也许他会遇到一个自己心爱的姑娘,和她一起手拉着手一起白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想爱却又不能爱的煎熬着。
“能不能看着佳琪的面子上?”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女儿?她跟你流着同样的血液,她跟你一样虚伪,贪婪,除了一副还算过得去的皮囊之外,你觉得她哪里配得上我爱她。邵伯年你死心吧,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对不起我的人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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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展,你放过邵阳,一定要放过他,他是我们邵家唯一的儿子,我求你,就算是我求求你。”
“求我,也要拿出点诚意。”冷展突兀的松开邵伯年,失去重心的他嘭的一声靠在轮椅背上。
“要怎样才算又诚意?”
“要不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试试。”冷展抱着双臂,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邵伯年明明知道无法逃出冷展的魔爪,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奋力一试。
瑟瑟发抖的身体,刺痛的右腿都让邵伯年的每个动作难上加难。他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只是试了几次都不能成行。
“既然你没有诚意那就算了,我们出来的太久了,我还要回去主持我好爸爸的葬礼。”冷展转身就走,背后却传来噗通一声巨响,冷展回过头去看到邵伯年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冷展,当年是我对不起你父母,对不起你,我求你,放过我儿子。”邵伯年老泪纵横,说着真的砰砰砰的在地上给冷展磕了三个响头。
“好啊,我原谅你了。”冷展说。
“真的么?那太好了,你一定要说话算话,你要放过邵阳。”邵伯年的眼神中散发着欣喜的光芒。
“不过你刚才也说了,你对不起的还有父母,光我原谅你了没用,你还是去下面问问我父母,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我就放过邵阳。不过,你死了也未必就真的能够见到他们,因为他们死后是会去天堂的,而你这种人只配下地狱。”
“你……”一阵毫无抑制的绝望弥漫全身,邵伯年胸口的钝痛突然变成了猛烈的剧痛。邵伯年捂住胸口躺在地上。
“药,给我药。”邵伯年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出院,是他一再跟医生保证,医生才让他出来。
医生叮嘱他一定不能情绪激动,否则会凶多吉少。
“你觉得我会给你药么?我能够答应你的事就是告诉邵佳琪在你死后帮你多烧一点纸钱。
对了,忘了告诉你,邵佳琪也许在你死后不会哭,因为她跟我一样也巴不得你死。因为你对她从来就没有好过,她对于你来说只是用来换取金钱富贵的筹码,所以她恨你,只有你死了,邵阳出事了,整个邵氏才是她的。”
“你……”邵伯年的手指还没伸出,头就嘭的一声坠地。
“冷展,你疯了。”唐啸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去扶铺在地上的邵伯年,他扶着邵伯年平躺下来,接着慌乱的在邵伯年的身上找药。
“我没疯,这是他们欠我的。”
“你做了这么多已经够了,以暴制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唐啸天说。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冷展说。
“是,冷展你收手吧,你这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快,快叫救护车,现在还来得及。”唐啸天终于在邵伯年的口袋中找到了应急药。
“从我父母跳漏自杀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会有好结果。”冷展抓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向唐啸天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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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啸天慌乱的从药瓶中倒出几颗小药丸,抬起邵伯年的头,刚要把药丸塞进邵伯年的嘴里。
“唐啸天,你管的闲事实在是太多了。”冷展说着绕到唐啸天身后举起转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之后,唐啸天的头上涌出鲜血。
“冷展,你……”话还没说完,唐啸天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冷展一声令下,不远处冲过来几个高大的黑衣男人。
“冷少,这个男人怎么处理?”
“装进袋子里丢进河里喂鱼,把血擦干净了, 要快我和邵伯年出来的太久了。”
黑衣人动作很迅速,不一会唐啸天就被他们装进袋子塞进了汽车的后备箱。邵伯年也被他们从地上扶起,抬到轮椅上,那个小药瓶也被黑衣人收好。一切收拾妥当。
“叫救护车。”冷展说着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
“冷少,有结果了。”听筒里传出一个阴沉的声音。
“是什么?”
“基因对比结果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简单点。”
“他们是亲生父子关系。”
“什么?”冷展诧异的瞪大眼睛。
“结果不会错。”
“我知道了。”挂了手机,冷展仿佛听见自己心头的一声脆响。
“等一下。”冷展忽然叫停了黑衣人刚要发动的车子。
“冷少?”黑衣人等着冷展的吩咐。
“待会把麻袋丢进海里的时候把口松开。”
“可是冷少?”
“别废话,难道我的吩咐都不听了么?”
“好的,我知道了,冷少。”
望着疾驰而去的面包车,冷展神色莫名。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为什么要这么做。
“依然,别怪我。从我父母死得那一天起命运就注定我不会是一个好人。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前进的脚步,我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葬礼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大事,邵伯年因为老友去世悲伤过度,心疾复发抢救无效死在手术台上。还有就是廖氏集团的总裁唐啸天失踪了。
邱依然接到消息的时候刚从老人院忙完,她不是个做做样子就算的人,虽然廖氏的风波早已过去了,她还是要把自己的承诺做完。
她把送给老人院的被子和老人们过冬的棉衣棉裤棉鞋分好,又在老人活动室参观了老人们的合唱演出才从老人院出来。
刚一出来,邱依然的铃声就响起。
“伯母。”
“啸天跟你在一起么?”唐梦琳急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他不是去参加葬礼了么?”
“葬礼都结束了,他也没来。真是急死人了,这样被记者报道出去又会被人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了。”
“我给他打电话。”相较于唐梦琳,邱依然更加关心唐啸天的安危,急急的挂了唐梦琳的电话,邱依然拨出了唐啸天的号码。
只是几次不断的拨出,邱依然都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唐啸天的手机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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