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绝学后继有人,黄半仙心情大好,非要带着陈稳去酒楼好好庆祝一番。
陈稳也是高兴,对这样的邀请当然不会拒绝,就跟着黄半仙来到了陈稳先前看到的那家名为仙人居的酒楼。
按现在的时间说,现在正是九点左右,正是饭馆酒楼的客流高峰,加上这仙人居的买卖向来不错,陈稳跟黄半仙来到此处的时候已经客满了,连一张空闲的桌子都没有。
陈稳小声跟黄半仙说不如换一家去吃,但黄半仙不同意,这仙人居是锁魂城内最高档的酒楼了,只有在这里庆祝才符合他黄半仙的身份。陈稳正要说人家这儿客满,换个酒楼也行,但黄半仙却径直走到了酒楼的柜台那边。
生意太红火,这掌柜的自然也就闲不下来了,一晚上尽是算账结账的事,黄半仙过来的时候,掌柜的正低着头用心地在那儿拨拉着算盘。
“何掌柜。”
听到有人喊他,那何掌柜马上抬起头来。
这黄半仙是个神医,本就是锁魂城内的名人,何掌柜一见是他,赶忙赔上了笑脸,跟黄半仙说了一番客套话。
黄半仙也没多说,就是跟何掌柜说他今天要在这儿宴请他新收的徒弟,麻烦他给找个位子。黄半仙这张脸还真值钱,话一出口,何掌柜马上停止了手里的工作,来到大厅之中找人盘旋。
一听说是黄半仙要宴请爱徒,那些食客们也都显得十分地通情达理,很快就为黄半仙和陈稳腾出了一张桌子。
陈稳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谁都有生病的时候,身为神医的黄半仙当然是值得每个人都尊重的。
黄半仙点好的酒菜还没上来,店小二先给二人上了一壶上好的清茶,又给二人把茶斟上方才离去,这时候,已有几个食客围了上来,纷纷跟黄半仙打听是什么人有如此的幸运能让黄半仙相中的。黄半仙挺开心,毫不隐晦地向众人介绍了陈稳,问到陈稳的来历时,黄半仙却被难住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众人介绍这个徒弟的来历。虽然他说过,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从画外进来的,但他知道,但凡是进到画里来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再走出去过。
但是陈稳,他听陈稳说过,他竟然可以三番五次地进出此画,这要说出来肯定是无法让这些人信服的。
看到黄半仙的为难,陈稳也猜出了几分,便对众人说他只是个刚进来的新人。
那些人显然不太相信陈稳这话,因为他们都经历过这些事,进到一幅画里,这么诡异的事情,谁能像他这样平静地对待,他们都是过了一年甚至几年几十年之后才慢慢习惯了此地的生活的。
面对众人的质疑,陈稳也是百口莫辩了,他只能一次次地重复着那句话,他真是个刚进来的新人。
黄半仙跟陈稳都不说实话,大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就在众人感觉到无趣地准备散去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传了过来。
“他胡说,他根本不是新人。”
大家同时把头扭开,望向了那个说话的人,陈稳也不例外。
这不看还好,陈稳一看就吓得一脖,来的人居然就是于郎中。
还记得上次于郎中跟黄半仙打赌的时候,于郎中已经明确表示,陈稳是他的徒弟,而且于郎中对他很是信任,竟然把一身的荣辱交给了他,让他来决定于郎中跟黄半仙的地位。
但是这次,自己却是以黄半仙徒弟的身份来的,还来得这么高调,他就算是想否认也没理由。
对黄半仙跟于郎中两人,陈稳都是有些尊重的,虽然之中有些他的私心在里面。但他毕竟在于郎中那儿也学了不少本事,这次一见到于郎中,陈稳都不敢正脸瞧他。
黄半仙则不然,他对于郎中本来就不服气,见他要来打搅自己的好事,接上于郎中的话道,“姓于的,你来干嘛?”
于郎中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拉开椅子坐到了黄半仙的对面,凌厉的眼神盯着黄半仙,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我来收徒弟。”
他这一说陈稳就明白了,看来这于郎中又打算要跟黄半仙对着干了。那天他已经说陈稳是他的徒弟,但是现在黄半仙却领着在酒楼招摇,作为黄半仙的对头,于郎中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黄半仙更清楚于郎中的目的,但他一向是一个恃才自傲的人,面对于郎中的挑衅丝毫不惧,同样看着于郎中,轻蔑地说道:“于人信,你的那些东西被陈稳看了一遍早都学会了,你还有什么能教他的?”
于郎中被戳中了要害,但他一点都不急,反问黄半仙,“你的那些图纸不是也都被陈稳看过了吗,你又有什么能教他的?”
黄半仙哈哈大笑,笑声未止,忽然一拍桌子。陈稳以为他是要跟于郎中动手了,正想起身劝阻,但那于郎中却一动不动,陈稳正纳闷于郎中为什么如此的镇定,就见刚才摆在他跟黄半仙面前的两个茶杯忽然发出了一声的脆响,紧接着那两个茶杯就像是肃过的桔子皮一样,四面裂开,杯中的茶水散出,陈稳赶紧起身躲开才不至于被茶水烫到。
原来这黄半仙露这一手功夫是要回答于郎中的发问的,一旁的陈稳包括看热闹的众人都被惊呆了,纷纷议论起黄半仙的功夫来。
于郎中不动声色,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很显然,黄半仙这手功夫并没能入他的法眼。就见于郎中也效仿着黄半仙的手法,在桌子上轻轻一拍。
陈稳正想着这于郎中能露出什么更厉害的功夫来,就见刚才被黄半仙震碎的那两个杯子又发生了变化。
黄半仙出手的时候,那两个杯子各裂了四块,但是于郎中这一出手,那八块碎片又都一分为二,这一下,两个杯子的碎片成了十六块。
所有人都看呆了,没想到这于郎中的功夫竟与黄半仙同出一辙。
陈稳就更不用说了,像他们二位这种功夫,他也只有在武侠片里看到过,现实中哪有机会得见。
一招没能难住于郎中,黄半仙并不气馁,他起身退后两步,右手一扬……
连陈稳那么快的眼睛也只是看到他一扬的动作,再看向他挥手的方向时,就见那十六块碎片上已经各插上了一支银针,正是黄半仙给人施针用的那种。
不说黄半仙怎么能同时准确地发出十六支针,光是他这种力道就让陈稳羡慕不已。那茶杯可是瓷器,如果给陈稳一把锤子,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就把敲成粉末,但要是仅凭一针之力全刺进去的话,那手上的力道得有多大。
而于郎中,见黄半仙又露出了一手功夫之后,他好像也跟这茶杯较上劲了,不过他这次没有跟着黄半仙起身,而是又随意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他的眼神甚至都没有离开黄半仙,陈稳就见那十六块碎片又一次各裂为两半,裂开的位置,正好就是黄半仙刺针的地方。
这一下陈稳差点跪了。
就算是他武侠片看了那么多,就算是他相信这世上的确有武侠片里那些所谓的内力,但今天亲眼所见的时候,他是彻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记得以前看武侠小说,总是提到有一手击石为粉的功夫,说是能把一块石头一掌打成碎沫,但是黄半仙跟于郎中露的这些功夫显然比那击石为粉要高明多了。那种功夫好像凭的是一股子蛮力,而他二人这些功夫,蛮力之外还必须有些巧劲。
本来陈稳进来是想跟黄半仙学医术的,但是看到这两人的表演,他脑中不由得又闪现出一个念头,要是能学到这种古代武功,岂不是可以在现实社会称王称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