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们一走,看热闹的人群便一哄而散。
而陈稳在目睹了此事之后,猛然间就联想到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白天的时候自己也是托了胡大平去卖金条的,回来的结果竟然与此事惊人的吻合,都是有政府的票据证明金条是假的,难道——古代的造假行为已经猖獗到了这种地步?
他可没敢想胡大平调包的事,虽然在他脑海中有这种想法的闪现,但在他的心里,胡大平仍然是村里唯一可信任的长辈。
陈稳对此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很想知道这件事到底会有个什么样的处理结果,更准确的说,他想弄清楚的是那金条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年轻人的金条真的是被那不良老板给调了包,凭着陈稳的性格,他不仅会帮那个年轻人讨个公道,而且他必然要回去查清楚自己那块金条的下落。
看衙役们走出了有二三十米后,陈稳立马跟了上去,只是——他刚迈出去不到五步,突然眼前一黑,周围的景物全都不见,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家的炕上,前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没有任何的征兆,突然就被弹回到了现实世界,这种情况在之前几次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虽然陈稳早就肯定了这幅画的真实性,但他还是不由得掐了掐大腿。
摸着被掐得生疼的大腿,陈稳恨不得指着镜子大骂一句傻瓜,掐自己还那么用力。但在他无意间又瞥到那幅画时,顿时忘掉了这些疼痛,而是深深地陷入到了对刚才那些事情的回忆当中。
跟头一次进画时的感觉一样,一切事情都是在他眼前发生的。在那两个女子拽住他的胳膊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她们的体温存在,陈稳能清楚地回忆起那两个女子的惊人相貌。而且直到现在,他的喉咙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可能是刚才干呕太久的缘故。
当回忆到自己回来之前的那一段情景时,陈稳的思绪停滞了,他仔仔细细地想了好几遍,就是没发现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到底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弹回到了现实当中。
陈稳把当时的情况又在脑中过了好几遍,甚至还清楚地回忆起了身边两个男子的相貌,可结果还是一样,他的确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被弹回来的。这就奇怪了,还记得上次进药铺偷看药方,那可是呆了整整一个晚上的,这次进去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也没有跟什么人有任何的冲突,怎么就会被弹回来?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陈稳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
自从发现了这幅画的存在,陈稳还没有睡过一次完整觉,时间到了这个点儿,他已经是又困又乏,可是性格使然,他决定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再仔仔细细地回忆一下,若还是没什么头绪他就要关灯睡觉了。
进去的时候是在药铺门前,然后经过了绸缎庄点心铺仙人居,在青楼门口被两个妖怪纠缠,再后来听到了人们的吵嚷声,又到了钱庄门口,看到了两伙人的斗殴,最后衙役来办案,把双方人马带走,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那么自然。
陈稳又回想到了前几次进画的经历,第一次出来是被陈小娇打断,第二次是被陈二愣的声音唤醒,第三次,自己是在睡眠中被疼醒过来的。可是这一次呢,回来前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也没有跟人有什么肢体接触,也没有任何异常的现象发生,更没有什么人站在他的身后惊醒他。
这一想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小时,任凭陈稳想破了脑袋都无法解开这个疑团。时间已经到了指到了三点,陈稳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不停地打着哈欠,他把画往旁边一扔,心说罢了,不再费那脑筋了,反正这幅画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无法解释,要想洞悉此画的奥妙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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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陈稳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若不是他的朋友杜方突然推开了他的门,估计他还要睡更长的时间,这几天实在是太困了。
杜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一进门就嚷上了。
“陈稳你怎么还睡着呢?”说话间一把掀去了陈稳身上的被子。
陈稳睡意正浓,突然被杜方打断,很是不悦。
“哎呀你干嘛呀,我这正睡得香呢。”陈稳顺势一翻身,拽过被子又蒙头睡去。
杜方再一次把他的被子掀起来嚷道:“你还有心思睡,你爷爷的坟地都让人给铲平了。”
什么?
一听到这话陈稳蹭地就坐了起来,睡意全无,涉及到爷爷的事对他刺激太大了。
“你刚才说什么?”
“陈二愣家那两个儿子正在你家祖坟地里铲土呢,他们把你爷爷的坟头都给铲了,我……”
等不到杜方说完,陈稳已经蹿出了门,连鞋都没顾上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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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说的没错,陈稳赶到祖坟地里的时候,爷爷的新坟头已经被铲掉了,陈大坎跟陈二坎正各提一把铁锹铲去剩下的坟包。虽然周围站了许多愤怒的村民,但面对着陈二愣家的两个小子,谁都没敢站出来阻止。
陈稳可不管这些,本身他就是一只天地不尿的小老虎,现在又遇上了这种骑脑袋上拉屎的事,他顿时就失去了理智,冲进人群毫不犹豫地给了陈二坎一个通天炮。
这两兄弟已经在此地折腾了有好一阵了,刚才看到围观的那么多人都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跟他们叫板,这两个小子也是有点兴奋过了头,一时放松了警惕,竟然没发现陈稳的到来。陈稳这一拳打的结实,陈二坎毫无防备,被揍得踉跄了好几步,幸好被旁边的陈大坎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只是嘴里一股咸咸的感觉,好像还有什么异物,等他吐出来一看,顿时这火就冒起了三丈多高,原来是牙齿被陈稳打掉了两颗。
陈稳这一动手,那两只小老虎可就不依了。整个古城县谁不知道,他们二人可是陈二愣家的太子爷,平时在村里那都是横着走的,现在竟然被这个没爹没娘的臭小子揍了,二人哪会善罢干休,各提铁锹就冲着陈稳砸了下来。
要说是赤手空拳的打斗,陈稳要制服这两小子根本用不了三五招,但他二人现在正在火头上,手上又都有家伙,而且他们的进攻都是乱打一气,全无章法,一时间陈稳也没办法控制,只能凭着矫健的身形左躲右闪,瞅准时机再出杀手。
你看陈稳没来的时候,围观的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敢说话的,现在看陈稳出手了,这些人都好像喝了熊胆酒一样,冲着陈家两兄弟开了腔。
“陈稳,打死这两个狗东西。”
“对,好好揍他们一顿,******欺人太甚了……”
陈稳可没工夫理会这些人的议论,那两兄弟正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铁锹,一次次地拍向他的脑袋,每一次的出手都像要致于他死地一样。
事实上陈稳心里的想法跟这两兄弟差不多,在农村,人们把坟地的风水看得比住房都重要,这两个东西竟然敢动他家的祖坟,他真恨不得把这两个无赖拍死在这。
三个人纠缠了有十几分钟,那两兄弟终因体力不支,动作变得缓慢了许多,这一下陈稳可逮着机会了,一把抓住了陈大坎的锹把,陈大坎还在愣神的工夫,陈稳已经一拳撞上了他的前胸,陈大坎被揍得站立不稳,铁锹也撒了手,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
陈稳早已经是红了眼了,根本顾不上考虑什么后果,拿起陈大坎的铁锹就拍向了他的脑袋。
陈大坎倒了还有个陈二坎,就在陈稳举起铁锹的时候,陈二坎也正把手中的铁锹拍向了他。陈稳虽然没练成那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但起码的危险判断还是有的,陈二坎的铁锹刚砸下来他就感觉到了,没等陈二坎的铁锹挨上身,他就顺势一转身,将手中的铁锹横着挥向了陈二坎的后背。
陈稳用的力道太大了,这一下不但把陈二坎打爬到了陈大坎的身边,连锹把都给震折了。
陈家两兄弟都被打爬下了,但只是如此,陈稳是出不了心中那口恶气的,他把手中残断的锹把一攥,对准了陈二坎又砸了下去——就在此时,令陈稳意料不到事情发生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突然就扑到了陈二坎的身上。这突来的变故让陈稳吃惊不小,虽然他在慌忙中把力道收回了一半,但那一棒还是结结实实地落到了来人的后背。
陈稳一下被惊醒了,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来的那个人竟然是陈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