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清梦的两只小手绞在一起,已经没有刚刚那阵紧张感了,抬起眼看到他从桌底摸出笔,再定睛一看,那是支票。
傅远国觉得自己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了,黑笔唰唰填了一个数字,把支票推到她面前。
“我吃过的盐多过你吃的米,你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傅家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将来所有财产势必是要交到他手里,不过我的话可以给你放在这里,不管你怎么做,我傅家的大门你永远都别想进,聪明的话现在拿着我给的钱,马上消失在我儿子身边。”
她的呼吸一滞,睁大眼睛研究看着支票,数了数上面的那几个零,一百万?
她知道大叔有钱,但具体有钱到哪个数额她不清楚,而且她对傅家一无所知,泥煤的,到底阔绰到哪个地步,随便一出手就是一百万,有些贫穷家庭赚了一辈子可能还赚不到这个数字啊。
仇富心理油然而生,也觉得自己被侮辱到了,小手掌一拍,茶具微微震动,她腾一下站了起来,“你用一百万来打发我,难道大叔在眼里就值得一百万?可你不知道大叔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傅远国没料到她的反应是这样,苍老的声线已是不悦,“趁现在我还能和颜悦色跟你谈,你就拿着钱自己走人,否则,到了最后,你连半毛钱都拿不到。”
“为什么你张口闭口就是钱,我跟大叔在一起,从来就没有乱花过他一毛钱。”
“丫头,你还在嫩了点,小把戏而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蒋清梦已经理解大叔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回家,她什么都没做就被揣测得面目全非了,铮铮小脸有些生气,“大叔又不是那些有钱快要死的老头,我跟他在一起就一定会得到他的全部家产,我们相爱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人民币的杂质。”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嫌这个数少,说吧,你想要多少,开个价,别太离谱我就可以给你。”
她真是生气,甚至觉得那些火气都快冒到喉咙里,然后要喷出来了。
书房的门嘭一声被踹开,傅远国心疼不已,“你这个混小子!”
有钱人用的门甚至不比桌椅的差,那一脚像是被踹在他身上一样。
傅荣面色阴郁地走进去,“我找的女人,你凭什么赶走?”这种场面不是第一次发生,当初傅远国也是用钱想要打发杨宁晨,时至今日,旧事重演,而他的心态很平和,她绝不是第二个杨宁晨。
蒋清梦怕他们吵架,想上去拉住他的手,可刚上去一步,却突然觉得腹部泛起恶心感,她呕了一下,没吐出什么,可就是感觉肚子难受,好像想要吐,她握住嘴巴,生怕吐出什么东西脏了这里。
傅荣连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拧眉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还没有说话,傅远国震惊地斥责问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搞大了她的肚子?”
闻言,傅荣掀起眼看着他,眉目生历,语气嘲弄,“未婚先孕不是在学你么?如果我妈当年不是因为怀了我,你有打算要娶她?可是,我不会跟你一样,娶了不负责任。”
母亲悲痛绝望的眼神刻在他骨子里十多年无法遗忘,“你不仅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你还是一个彻底失败的丈夫。”
傅远国的身躯狠狠一颤,眼中全是灰败的颜色。
她从未看到大叔这样凌厉不近人情的模样,深刻的五官尽是冷漠,自嘲隐得很深。
一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浅水湾别墅,一进门傅荣就从医药箱翻找出胃药给她,“三粒。”
“大叔,你怎么知道我是胃不舒服?”但是傅伯伯也太联想了吧,她都还没有吐出东西来,他就说她怀孕了。
他倒了一杯水,折回来,“中午死命地嘴里塞,不把胃吃撑了才怪。”点了一桌的菜,四个人哪里能全部吃完,蒋清梦不想浪费食物,最后全部吃完了。
她吞了药温水送服,感觉终于好了些,放下水杯,小手拉住欲转身的男人,“大叔……”
男人低头睨着只是喊着他却没有下文的女孩,然后那两只小手就抱住他的腰,耳朵贴着他的心脏,感受着他的心跳声。
千言万语,她有许多话想要说,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那些岁月她没有参与可还是能感觉到他当时的心情,然后就莫名觉得很心疼他,那样的一个富贵显赫的家庭,华丽的壳子,里面并不温馨。
他是怎么长大的?会不会跟她一样,没有妈妈就很孤单无助?
傅荣抬手摸着她的发顶,“我没事,不是还有你么?”
蒋清梦的眼眶热了热,“大叔,我们以后一定可以组建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庭,你不会孤单,你有我。”
“用不着以后,现在就可以开始组建了。”他蓦然把她横抱起来,朝她的卧室方向走去。
她看着这架势,居然秒懂,“大叔,我们还没有吃饭呢,晚上,我们等晚上?”
“你不是中午吃撑了?”他不是不给她吃饭,干完活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再吃撑了也没有关系,他想要养着猪一样地养着她。
“你还没有吃啊。”
“我不饿。”他现在比较想吃的是她。
蒋清梦很怕,转着眼球在找借口,“大叔,我现在不方便,等过两天,过两天我一定给你,好不好?”她对那种事的阴影根本就不是一点半点,是很大面积的阴影。
他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蒋清梦怕到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大叔,别脱我衣服,我让你亲个够,好不好?”
他的噪音已经有所变化,是黯哑,“不好,宝贝,我想亲你全身,很想很想。”
“……”
三十四岁的老男人了,讲话不要这酱紫好吗?她的耳朵都要酥麻了。
单纯的女孩同他认真商量,“那你要亲多久?”
傅荣盯着她水润水润的大眼睛,心底涌起的那种感觉更甚,随口给了她一个时间,“半个小时。”
“太久了。”她怕她忍不了。
大掌捏住她的手,“二十分钟,不准再打折。”